但是,有兩處地方和前幾天一樣還是很安靜。一個是竹園,另一個就是玉番院。按理說,周芳玉是主母理應出來張羅宴會的事情,可是連她的身影都沒看見。
花若谷是不願意和他們湊這個熱鬧的,此時她躲在竹園中拿着一本書,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甭管外面熱鬧翻了天,也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時間荏苒,轉眼間戲台子已經搭好。已經是下午了,花海正讓戲班子的演員就位,馬上就要開始表演了。
竹園
竹園貼心的幫花若谷拿出晚上宴會要穿的衣服撲在床上,還是白如雪的紗裙,裙擺下面繡着象征聖潔的荷花,粉嫩嫩的花瓣栩栩如生。金線貫穿其中,在陽光的照耀下還泛着淡淡的金光。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打斷了花若谷的思緒,她放下手中的書擡起頭,看着即将進來的人。
“小姐,老爺請您去前院看戲……”來的人是管家,恭敬的對花若谷說。
花若谷宛若璀璨繁星的眸子閃過一道寒光,“知道了,我馬上就去。”說着,用眼光示意竹雨送管家出去。
“是,老奴告退。”管家對花若谷的态度還算恭敬,以前也是這樣。
竹雨回來後,幫莫相思更衣。腰間用一條粉色腰帶鑲嵌,上面還鑲着一顆紅色的鑽石。耀人眼目,上好的雲錦衣裙,襯得花若谷宛若深谷中的幽蘭,純淨安詳。
在杜鵑一雙巧手下,花若谷的三千青絲挽成一個圓髻盤在頭上,餘下的頭發随意披在肩上,泛着淡淡的亮光。
花若谷在自己的首飾盒中随便翻着,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镂空的鳳穿芍藥的步搖,插在發間。随着身體的律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小姐,您真漂亮……”杜鵑都忍不住誇贊花若谷來了,清澈的眸子底劃過一道精光,她若是男子的話,肯定也會被小姐的美貌所迷惑的。
花若谷輕輕挑起眼簾,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微微揚起腦袋,“就知道貧嘴,快點去前院吧。不知道今天有什麽好戲可以看。”說完,躍過杜鵑出了房間。
好像好幾日沒有出門,金燦燦的眼光照在花若谷的身上時,她竟然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杜鵑和竹雨一邊一個走在花若谷的身後,像兩尊神一樣的保護着花若谷。前院很熱鬧,老夫人都已經坐在主位上等着了,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
花若谷走到老夫人面前,朝着她微微福了福身,算是打過招呼了。老夫人也沖着她點點頭,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看見花小魚的身影,皺了皺眉。
“老夫人,小魚兒不喜歡看戲,在竹園玩呢。”花若谷看出老夫人的心思,輕輕的回答。
老夫人笑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釋然,“怪不得沒有看見小魚兒。也是了,這樣的戲小孩子是不願意看的。”
花若谷笑了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自從那日花海正在衆人面前因爲座位一事罵過周芳玉之後,花府上下再也沒有人敢和花若谷搶座位。
最前面的是老夫人和花海正,不過花若谷注意到花海正的身邊還擺着一個椅子,不知道是給誰留着的。
各位姨娘坐在他們身後,在後面就是花府的小姐了。花若谷的位置非常好,正好能看見全場的戲台。
除了瘋癫的周芳玉沒有來之外,人全部到齊。花若谷簡單的看了一下,各院的姨娘和他們的女兒們宛若一隻隻花蝴蝶,穿的花枝招展。花若谷暗忖,說不定真的會有蝴蝶落在她們身上,還以爲這是花朵呢。
正當花海正準備吩咐管家告訴戲班子的人可以開始了,忽然聽見一陣珠翠相撞的清脆聲音,花若谷下意識的朝聲音的來源看去。瞬間睜大眸子,不敢相信的看着來人。
一身華麗的一品诰命夫人的朝服,襯得她華麗大方。頭戴鑲滿珠翠的鳳冠,在夏兒的攙扶下慢慢走來。
原本布滿傷痕的臉此時白淨無暇,一點傷痕都不見。膚若凝脂,面若桃腮。來的人正是周芳玉……
除了韓子今外,前院的每個人臉上都噙滿了震驚。花若谷也不例外,清澈的眸子中上過一道不可思議的光,知道花若溪爲周芳玉請來“江湖神醫”但是卻不知道那個“江湖神醫”真的把周芳玉的臉給治好。
不僅如此,連她瘋癫的狀态也恢複正常。花若谷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絲疑惑。這件事肯定沒有這麽簡單,這裏面一定有别的意思。
花若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清澈的眸子微眯,她會像其他人那樣膚淺嗎?絕對不會,她相信花玉寒的醫術,周芳玉的臉絕對不會好,但是哪裏出了差錯呢?她就不知道了。
最爲震驚的要數花海正了,隻見他緊緊的盯着周芳玉白嫩細滑的臉,宛若剛剛剝了殼的雞蛋,讓人忍不住想去親一口。
周芳玉用她那勾人魂魄的眼神緊緊的盯着花海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走到花海正身邊,輕輕向前探了探,“老爺……”聲音宛若山谷中的黃鹂再唱歌,婉轉動聽。
花海正看的呆了,全然不顧現在是什麽場合。體内有一股燥熱猛烈襲擊着他,讓花海正感覺自己好像年輕了很多。
“玉兒,你……”花海正拉過周芳玉白嫩的手,一雙眼睛裏早已經容不下别人,滿滿的都是周芳玉。
“還看不看戲了?”老夫人皺着眉頭,顯得有些不耐煩。不知道這個周芳玉又在搞什麽鬼,老夫人對她的各種争寵的手段非常的厭惡。
老夫人的一聲厲喝總算是把花海正的思緒喚了回來,他光滑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拉着周芳玉坐下。
剛剛落座,花海正就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開始表演了。
咚咚锵锵的聲音響起,一聽到這樣的聲音,花若谷就想睡覺。她是看過彩色大電視的人,對這戲曲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若不是老夫人,她才不願意出席這樣的狗屁宴會呢。
花若谷的眼神一直停在周芳玉的身上,趕巧了,花若谷就坐在周芳玉的後面。正好能看見她白皙的脖頸,花若谷的眼睛微眯,鼻子間總是飄來一股腐肉的味道。
花若谷皺了皺眉,清澈的眼底劃過一道精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肯定是這樣……花若谷慵懶的倚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劃過紅潤的嘴唇。
她是沒有看見周芳玉臉上的表情,那麽的僵硬。因爲周芳玉感覺到身後總有一道探尋的目光看着她,讓她有點毛骨悚然。不用猜肯定是花若谷這個小賤人,剛剛見到花若谷震驚的表情,她真的是得意極了。
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周芳玉心裏在瘋狂的笑。總算是看見花若谷這個小賤人吃癟的樣子,真是爽呆了。
而現在,周芳玉卻一動也不敢動。她是知道花若谷是有多聰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露出破綻,讓花若谷抓住。她不能還沒有報仇就失敗,這樣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爲了不讓花若谷看出破綻,周芳玉轉過頭,送給花若谷一個僵硬的笑。眼底劃過一道寒光,秀眉微挑,在向花若谷示威。
花若谷的眼睛裏則是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嘲笑,不知道是在嘲笑周芳玉太聰明呢?還是嘲笑她太愚蠢。
不過,有一個人是被她現在這個樣子迷的暈頭轉向。那就是花海正,眼睛是在看戲。可是眼角的餘光一直在周芳玉的身上,大手隔着桌子伸向周芳玉的大腿,輕輕的摸索着。
花若谷椅子的這個角度正好捕捉到他們兩個人私下底的動作,真的是惡心死了。花若谷眯起眼睛,冷冷的注視着花海正那雙大手。
烏黑的眼睛滴溜亂轉,花若谷從懷中拿出一根繡花針,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射向花海正的手。隻聽見“啊”的一聲慘叫,花海正收回在周芳玉身上放肆的手,痛苦的哀嚎起來。
花若谷正好刺中的是花海正手上的穴道,比平時要痛很多。花海正的哀嚎聲成功的引來全部的目光,連老夫人都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心裏在打鼓,好好的看戲突然叫一聲是怎麽回事?
花若谷忍不住差點笑出聲,用修長的手指捂住嘴。周芳玉慢慢轉過頭,看見花若谷嘴角那抹笑意,就知道是她搞的鬼。
她渾身顫抖不已,凄厲的眼神恨不得沖上來撕了花若谷。她變得比以前更容易沖動,花若谷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變化,記在心裏。
一切恢複平靜,花海正再也不敢亂動。老實的陪老夫人看戲,花若谷覺得沒意思極了。眼角撇到快要落山的太陽,思緒不知道飄到什麽地方去了。
突然想起明玉樓,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連花玉寒都沒有消息。花若谷擔心的很,也不能出去找他。真的是爲難極了,雖然他們之間有婚約,但是畢竟還沒有正式成親,她若是貿然去找他,肯定會被人說閑話。花若谷若是一個人的話,肯定不管不顧的就去了,可是她還有孩子。她不能不顧小魚兒的感受的……花若谷在心裏呐喊,明玉樓,你到底在哪裏?我在這等着你回來……也不知道這樣深情的話明玉樓能不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