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他來了?”花若谷這次卻是問起了兒子。
小魚兒擡腳就坐到了花若谷對面的椅子上,圓潤的下巴頂着桌面,大眼忽閃着,他前天夜裏來的。“那時小魚兒被白衣哥哥喚醒,有些迷裏迷糊,不過最後,就看見白衣哥哥盤坐在小魚兒的一側,發功運氣,當時他的周身上下一團雲霧缭繞,白衣哥哥就像天上下凡的神仙。”小數點魚兒的下巴一起一伏。
“說正事!”花若谷擡出手指,咚咚的敲了敲桌子。
“運氣之後,一個發着金光的小青蛙就出現了,再後來不知道怎麽的,白衣哥哥就運氣把那個小青蛙輸送進小魚兒的嘴巴裏,可是小魚兒就好像吃了什麽東西似的,再然後就是睡過去了。”花小魚擡起頭,扁了扁嘴,“娘親,什麽時候回深山看望白衣哥哥。”
“他走了麽?”花若谷擔心的問着。
“白衣哥哥走了,走了說了句什麽的,物我非我,非我匪求之類的,聽不懂。”花小魚想拍着腦門想了半天才迸出幾個字出來。
“什麽嘛,也不知道跟娘親打個招呼?”花若谷顧自不高興的嘀咕着同,“這麽遠的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白衣哥哥說去你的屋中看過了,所以就無憾了!”花小魚一闆一眼的說着,“你們倆入怎麽了這是?”花小魚抱着雙肩,蹙起眉頭,翻了翻白眼。
“我怎麽不知道他來看我,我們沒事,啊!”花若谷無奈的攤了攤手,忽然想起了什麽,她緊急追問着花小魚,“你是說白衣哥哥什麽時候來的?”
“前天夜裏!”花小魚不滿的瞥了下自己。
“啊!”前天夜裏,她正與明玉樓你侬我侬,雖然沒有什麽出格的事情,可是一看就知道情侶親密無間的告别與旁白,花若谷失聲的微微尖叫了一下。
“娘親,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你怎麽想的,不喜歡白衣哥哥,喜歡樓哥哥?”花小魚以一副成人的口吻鄭重其事的問着花若谷。
“這個……”花若谷的臉在花小魚的逼問之下,脹起了微紅。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花若谷白了一記花小魚,一下子别過臉去。
可是白衣哥哥的身上有血漬,好像受了重傷!花小魚非常嚴肅的提醒着花若谷。
花若谷的心一驚,以清風的實力,絕不是一般人所能敵過的,他居然受了重傷?花若谷喃喃着,心中翻起一陣陣漣漪,她欠清風的實在太多了,包括小魚兒。
“小魚兒記住,白衣哥哥來過誰也不許說,還有你的病若别人問起,就說還沒有康複,聽着沒有?”花若谷語正言慈的叮囑着小魚兒,擔心又有居心叵測的人對竹園不利。
“你知道白衣哥哥去了哪裏了嗎?”花若谷向着探着身子追問着。
花小魚則把腦袋一扭,抱着雙肩一副不理睬的樣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到底喜歡誰?”
“真的不知道!”花若谷氣急突然吐口。
“真的?”花小魚立刻轉過身子。一副驚喜的面孔。
花若谷不懷好氣的質問兒子,“你滿意了?你就是你處心積慮想要的答案?”
“不是!不是!”花小魚一見娘親好像動氣了,一下老實起來,趕緊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插科打诨,“小魚兒是說娘親所想正是小魚兒所想!”
花若谷倒來了勁頭,眸子發出一道厲害的光芒, “花小魚,你說呢?到底你喜歡哪個?”
“不知道!兩個都夠美男子一枚!兩個人又都對小魚兒好!”花小魚一咪眸子,立刻焉了下來,擡起小手一個勁的擺着,“真的不知道!”嘿嘿的傻笑着。
“必須說一個!”花若谷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下,然後音量又突然降了下來。
“一個可不好說!”花小魚故意淘氣的裝模作樣。
花若谷一聽說急了,“什麽叫一個不好說?”砰的一聲,花若谷的拳頭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我是說,如果兩個都做小魚兒的爹爹最好!他們都俊美無比!”花小魚的聲音越說越小同,不過花若谷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瞳孔中有一種默默的憧憬。眸光閃閃。
騰的一下子,花若谷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花小魚,你敢胡言亂語,今天娘親就要執行家法,割了你的舌頭!你還以是娘親是在動物世界的生力軍啊?”說着她把椅子向後一拉,花若谷的整個身體就閃了出來,揚起巴掌,呼呼生風的就向着花小魚的方向劈了過去。
機靈的花小魚早就一下子閃了出去,圍着桌子轉開了,花若谷與花小魚這就轉開了圈。
轉了幾圈,花小魚就頂不住了,直累得氣喘籲籲起來。
“停!花小魚向花若谷娘親求和!”花小魚鄭重把手舉了起來,一副投降的姿勢,這是他們母子專門的招式。
“不行!你憑什麽向娘親求和,娘親不答應,這次非得揍到你不胡說爲止!”花若谷不依不饒的咬着嘴唇,故意露出一副虎視洶洶的樣子。
花小魚眼看娘親就撲了過來,大喊一聲,“白衣哥哥!”
花若谷一聽就是一愣,回頭一看什麽也沒有,花若谷更加的生氣直來,“白衣哥哥的去處,花小魚知道,娘親手下留情啊,剛好,也不能這麽的施行家庭暴力吧?”花小魚沖着花若谷喊着,并扮了一把鬼臉。
花若谷一愣,放下揚起的巴掌,其實她也沒有想真要打小魚兒,這一向是他們母子之間的笑料而已。沒想到花小魚真的知道清風的去處,既然他受了傷同,身邊卻沒有人照顧,豈不是……花若谷一想起來心中就是一片慚愧之色。
她決定不帶小魚兒,一探白衣道士也就是清風。
晚上花若谷收拾東西,決定自己去一趟城郊的茅草屋,清風居士。雅号自己取得還不錯,臨行前,花小魚告訴花若谷,白衣哥哥外号清風居士,所住的十裏茅屋上寫着清風居三個大字,這樣她就能找到白衣哥哥了。
第二天.
花若谷收拾好行囊就出發了。不過出城之後,她卻是換了一另男裝的打扮,還貼上了幾縷小黑胡子,看上去卻是一個英俊潇灑倜傥的貴公子。即使是再普通的衣衫也掩不住的貴氣揚揚。
起初花若谷走的是官道,後來發現小路其實也很好走,反正天不黑,走些小道罷了。
轉眼就來到了十裏桃林,幹枯的樹木叢之中,一座茅書草屋頓時呈現在花若谷的視野之中,愈走愈近之際,副對聯赫然入目:
十裏桃林,十裏酒香,十裏長亭,十裏草長!
千丈楊場,千丈巷深,千丈驿站,千丈花發
橫批是:清風居士
花若谷啧啧稱贊着,好對聯,正在稱贊之際,一紫衣女子悄然就站在毫沒有任何防備的花若谷身後。
未見其人,就聞其聲了。
“公子,還請留步!”銀鈴般的聲音過後,紫衣女子緊跟着一聲長劍出鞘,橫亘在花若谷的面前。
“休得無禮!”遠處傳來一聲儒雅的聲音,渾厚而帶着磁性。
花若谷轉頭而望,身後的女子,淡妝相宜,柳眉杏眼,粉面桃腮,櫻唇一點,揚柳削肩,一握的小腰如素。儀态萬千,也算得上是一位俏麗無雙的女子。
花若谷淡然一笑,拍的一聲,打開折扇,“姑娘,失禮了,此處不是清風居嗎,你一個姑娘何以住此?你又不是道士?”花若谷挑畔的看着對面的紫衣姑娘,眉目之中有幾分調戲。
“師兄!”紫衣女子氣得一跺腳,頗有幾分撒嬌的氣勢。
可是紫衣女子口中所呼的師兄,卻遲遲沒見到出來,紫衣女子歎了一口氣,狠狠的瞪了花若谷一眼,趕緊跑進茅屋之中,
咣唧的一聲把劍就扔到了地上,“師兄,你傷重不重?不讓你逞能,非得逞能?你看看傷口這麽長,可是人家卻一點也領情,甚至也不知道你的心意?”紫衣女子顧自的嘟嚷着,花若谷卻已悄悄的來到了門口。聽到了所有的對話。
“師兄,人家是相府的五小姐同,現在是認祖歸了宗,據傳已與七王爺明玉樓訂下了終身,你就不要再自讨沒趣了,你默默的爲她做了這麽多,可她呢,卻什麽也不知道?師兄你值得還是不值得?”紫衣女子不依不饒的叨念着。一邊看着男子的傷口。
“隻要她安好,師兄一切就遂了意了!”一聲熟悉的男性聲音傳進了花若谷的耳中,她的心一下子收緊了起來。
“難道受傷的清風真的就躺倒在這裏?”花若谷立即喜極望外。剛要邁步子就要走進茅屋之中,此時聽到紫衣女子卻開口了,“師兄,何時回山?”
“再等一等!”稱作師兄的男子喘了口氣,淡淡而出。
紫衣女子一生撲的就坐到茅屋内的竹椅上,“師兄,不就是花若谷嗎,她有什麽好,她還帶着一個孩子,她還要跟别的男人成親,師兄你都等了多少年了,還有大深之中,你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俨然就是她的丈夫,可是她,花若谷卻一點也不領情,剛剛回到花丞相府中,就要嫁給金枝玉葉,你說你值不值?”
花若谷愕然了,她的腳步,一下了收了回來,緩緩的靠倒在茅草牆上同,她的心一下子如同掉進了冰層裏,一處寒意襲來,怎麽會這樣?
可是……花若谷喃喃着,不知道怎麽辦?她心中說清是什麽滋味,手中的折扇就在花若谷的失神之間咣的掉到了地面。
“誰!”紫衣女子聽過有異響,一個箭步就沖出了草房,“又是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花若谷的渾身一驚,慌忙撿起地上的扇子,熟悉的道袍出現在花若谷低頭撿扇子的那一刻,她愣了愣,還是撿了起來,低着頭,羞紅着臉,一點也不敢擡頭看清風居士的模樣。
花若谷低頭轉身就要走,因爲光想着如何躲開清風,千萬别讓他識出自己,不然多尴尬!
但花若谷想逃走的小心思,小九九卻被紫衣女子看了看清清楚楚,她騰的躍步向前伸手就是一抓花若谷頭頂上的小帽子,一頭青絲赫然垂了下來!
“女人!你居然是女人,你到底是什麽人?”說着的同時紫衣擡腳點地一下子就竄到花若保的正前面,迎面沖着花若谷擡手就是一掌。
“師妹,住手!”清風砰的一聲就伸出手臂替花若谷一擋,“你想做什麽?何必傷及無辜?”
花若谷趁機而逃!
紫衣女子怒目圓收起拳頭就要追,清風哎呀的吃痛了一聲,紫衣女子隻有停下來,回過頭又奔回來,“師兄,你沒事吧?”
清風咬了咬牙道,“沒事!”眼睛卻出神的瞟向了遠處飛奔而去的身影,他怎麽會不知道是她,不過她既然什麽都知道了也好。
紫衣女子扶着清風進得茅屋之後,他一直閉着眼睛,恍然間出現了與花若谷母子同在一起的惬意,可是現在一切卻不複存在了。
“過幾天,我們就回山中吧!”清風緩緩出口,眸中卻有幾分不舍,自經一别,不知何日再見,山重重,水重重,萬水千山難隔天涯情,青山總有情,雲亦總有情,卻獨不見君有情,可憐早生華發,一掃千年。
清風的心中一片憂郁,糾結在面具之後的臉上。且說,花若谷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了竹園,她知道清風有紫衣女子照顧比自己照顧還要好!到了竹園,花若谷的小臉陰得可怕,櫻唇緊緊繃着,丫環們見着都躲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