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試問,你們什麽時候考慮過明玉樓的感受,你們隻知道明月國的存在,隻知道明月國的萬裏江山,哪知道明玉樓的生死與幸福,明玉樓就連自己深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算個什麽男人?”明玉樓一腔熱血順勢就噴了出來,大言不慚,繼續陳辯,
“皇帝可以喜歡天下所有的女子,也可以把所以喜歡的女子迎娶進宮,冊封爲妃,而明玉樓呢,他得到了什麽,他隻是得到了爲了給皇帝哥哥明玉宸穩固江山娶了外國一點也不相愛的公主,爲什麽你們隻能犧牲明玉樓,爲什麽就不能體諒一下明玉樓的感受。母後能與父皇相依相伴,至死都不渝,母後的感情就是人間至情,天地可鑒,轟天動地,而兒臣的感覺卻棄之如鄙,不如一粒塵沙,這又是爲何?難道兒臣就是一文不值嗎?”明玉樓滔滔不絕的把心中的話一股腦兒的都噴放了出來,感受心中一陣痛快淋漓,卻直接觸動了德元太扣的心弦。
德元的眸子一縮,歎了口氣,胸口發現堵得要要命,氣息粗重起來,大口大口的喘着,大手很快就撫上了胸口,遏制着那股全身襲來的疼痛,臉色漸漸紅起來,額上開始滲出一層層黃豆般大的汗珠,開始一滴一滴的淌下來。
“好…好……”德元太後使勁力氣,拼命的吐出兩個字,上氣接不上下氣。
“母後!”一看到母後差點又犯了病,明玉樓一個跨步又竄了上來,大聲的喚着,德元太後卻一揮胳膊,無情的把明玉樓向外推着,弱弱出口,“叫青鸾!”
德元太後臉上的紅色開始一點點的消退,顔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慢慢得就像一張白紙一樣,連一點血色也沒有。
“懿旨已拟好,青鸾,明日一早你就去花府宣旨,不得有誤!”德元太後看見疾步走進的青鸾之後,趕緊咬着青紫的嘴唇,一點點像擠牙膏似的向外冒着。聲音微弱,氣流一絲絲的穿過德元太後的胸膛,一點也不肯多給予。
“母後……”此時的明玉樓卻無力辯駁。
“是!”青鸾同情的看了一眼明玉樓,眼角卻不經意的流出一絲嬉笑,青鸾趕緊拂着身子領太扣的懿旨,然後上前立刻扶住了太後搖搖易晃晃的身子。就像秋天的大樹上風雨飄搖之中的樹葉,隻連着一絲絲筋骨,馬上就要斷了的樣子,馬上就要被風吹走的危險。
“太後,不要動氣,小心身子!”青鸾臉的變了,因爲她看着太後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明玉樓再次擔心的把手主動伸過去的時候,德元依舊沒有給他機會。臉上像上一層秋末的冷霜一樣,面部一點表情也沒有。
人稱美修羅的明玉樓的眉頭蹙了起來,心被扯得生生的疼,就像整個身子下子墜入無底的深淵,再也爬不上來的憂心如焚。“給太後拿藥!”明玉樓緊急的催促着青鸾,這一提點,青鸾終于被醍醐灌頂了,趕緊輕放德元到軟榻之上躺平。
一顆紅色的藥丸終于被明玉樓硬灌了下去。
德元安安靜靜的“睡着了”,其實她未曾入睡,喝了藥卻是心境好多了,可是她不想再說什麽了,看着兒子的執迷不悟,她的心涼透了。她暗暗做了一個決定,賭一把。
垂在軟榻一旁,明玉樓此刻乖得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靜靜的守候在自己母樣的身邊。安靜如處子。
夜更深了,連月亮也升到了天空中最高的位置,若爲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爲卿熱,無奈塵緣容易絕,燕子回時,依然軟踏簾鈎悅。明玉樓想到英年早逝的納蘭容若一代風華才子,卻是早早的香消玉隕,獨留斷腸之詩在心頭。
“母後,母後……兒臣隻不過尋一個與自己相守至終的女子,怎麽就如此之難……”明玉樓喃喃自語,爲什麽他現在與德元卻如水火一樣不相容,到底是爲了什麽?國家與女人怎麽就不能統一,怎麽就得棄之一枚,再者,自己根本就是什麽狗屁皇帝,江山的事情輪不到自己來考慮。
“樓兒!”虛弱的聲音從軟榻上傳來,語音中帶着一絲絲的憂傷與哀傷。如雁之哀鳴,空曠而婉轉。
“母後,你醒了!”明玉樓激動的握住德元有些冰涼的大手,眸中閃動着氤氤的濕氣,德元的臉色終于有了一點點血絲,不再如之前的煞白之色。
“樓兒,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把所握吧,母後老了!”說完德元太後微睜開眼中一條縫隙,仰頭對着宮殿的頂端望去,目光有些帶滞。
明玉樓一點也不想做反駁,他不想再次出現上次的情景,那他成了什麽不仁不義,不孝之輩。
“母後勿要多言,好好将息,兒臣陪着你!”明玉樓臉上的溫度早就降了下來,眼底也是一團溫泉之水,泛着切切的關心。
“去好好的求你的宸哥哥吧,隻有他能夠幫你!”德元說完就閉上眼睛,喃喃自語,“又是何苦啊?”德元太後的胸口氣息再次起伏大了起來。
“兒臣謝過母後!”明玉樓悄悄的湊近德元的耳邊,低聲謝着。
德元的氣力殆盡得不想說話同,所以她擡起軟軟無骨的大手,沖着明玉的方向擺了擺手,示意明玉樓可以走了。
“母後!”明玉樓微微出口,大手緊緊的抓着德元的胳膊,生怕她一刹那間就走了的樣子。
青鸾也默默的站在一旁,小心髒突突的跳動着,一點點提到了嗓子眼,這是個什麽狀況,她詫異着,不過當德元擺手的時候,她知道太後想獨自靜一靜。
沒等她開口,明玉樓盯着德元的氣色漸漸恢複了過來,懸着的一顆心才漸漸的掉了下去,他頭也不擡,“青鸾好好照顧母後!本王明日再來,懿旨且先留在宮中。”
德元微弱的歎了口氣,“收起吧!”
話不多說,明玉樓起身撩起紫雲袍,大步流星的向宮外走去。
剛到順甯宮的門口,一直等着七王爺的張景,咧着苦瓜臉道,王爺,你是不是把屬下的飯也給吃了……剛想說可憐可憐我吧,他猛擡頭見到那第比剛才還寒冷的面孔,就像到刺到骨髓的那種冰冷樣子,張景一下子吞吃了後面的話,可憐巴巴的跟着七王爺屁股後頭。
再堅持半個小時,自己就能跟着王爺回府吃飯了。
二人急匆匆的就朝着外面走去,明玉樓一個拐彎,就閃到了另外一個宮殿群落,金碧輝煌。
威嚴無比、氣勢揮宏,一座座莊嚴的殿宇升起燦爛的金頂,相依而列,高低錯落,鱗次栉比,
“王爺,走錯了!”張景小心的提醒着。
明玉樓鼻子冷哼一聲,腳步更快的向前方走去,這下又輪到張景傻眼了,看來七王爺今晚是打算把自己餓死算了。他知道了明玉樓要去的地方了,整個身子立刻像散了架一樣的沒氣沒力起來。
最中間的宮殿即是養心殿,看到了養心殿的宮燈搖搖,明玉樓的步子就急了幾分,連忙緊走幾步,來到了養心殿前,
“七王爺,請留步!”守在宮門口的太監一擡就把氣勢洶洶的明玉樓給攔下了。
“本王要見聖上!”明玉樓黑着眸子瞪着前面一本正經的小太監還有禁衛軍,明玉樓一抱拳。可是門口的小太監立刻苦了兩聲道,“雜家勸王爺一下,這都是快三更天了,再有一個多時辰王爺就能入宮議事了,王爺就屈尊多等一等吧。”
明玉樓邁開步子,就要硬往裏闖,看來今天是走對了,皇上居然是住到了養心殿。“王爺,留步!”門口的禁衛軍一軍長矛就攔到了明玉樓的面前。
明玉樓面不改色,心不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禁衛軍臉微微一變,當他撤回手中的長矛之時卻爲時已晚,明玉樓趁其不備,猛然擡起大肚腳,沖着禁衛軍的小腿就是狠狠的一踢。
“啊!”禁衛軍立刻撲通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寂靜的皇宮之中傳說如同殺豬一般的凄厲嚎叫。
門口的小太監立刻吓得臉都綠了,趕緊上前向七王爺作着輯,“七王爺,你看他們不懂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算了吧,再說說皇上也是剛剛批閱完奏章,有些累了,這不剛剛躺下,所以奴才擔心擾了聖上的清眠……”
“誰在外邊聒噪?”裏面傳來一陣蟋蟋蟀蟀的聲音。
“皇上!”小太監趕緊着閃身進了門内,尖聲尖氣的回着,“是,是七王爺求見皇上!”小太監越說聲音越低,擔心皇上動了怒,非得削自己不可,戰戰兢兢的小太監眼角掃着皇上。
明玉宸一呼臉立刻陰了起來,“什麽時候了,這般的不讓朕入睡,問他何事,如果不是江山社稷,還請樓弟回吧,朕的愛妃也在養心殿!恐有不便!”
明玉宸的聲音明顯的提高了,站在門外的明玉樓怎麽會聽不見,于上明玉樓微微抱拳道,皇上,“臣有緊急之事求皇上召見。”
明玉宸聽得見明玉樓,誓言不罷休的樣子,一股怒火還是竄了上來,不就是爲一個小小的賤女人嗎,何來如此的興師衆動,連皇上的覺難道也不讓睡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小太監看着明玉宸就要發怒的樣子,心中一個哆嗦,但見明玉樓也是不達目的,也不肯離開的主兒,這邊是皇上,這邊王爺,小太監的腿肚子開始轉起了筋。
“皇上,待奴才勸勸王爺?”小太監說完轉身就走,
“明玉樓求見皇上!”
“哎喲喂!七王爺,讓皇上休息一下,您一會兒再來行嗎?”小太監好言相慰着,腿肚子一個勁的抽抽着,聲音中都帶着哭腔。
“那好,本王就在門前候着見到皇上爲止!”明玉樓一聽太監如此一說,料定明玉宸不表輕易見自己,于是一坦然的就坐到了皇上的門口。
“讓臣弟爲皇上守夜吧!”明玉樓的眸子閃過一絲狡猾,
“喲,這可使不可,王爺可是金枝玉葉,傷了一根頭發,皇上會要奴才們的命啊,王爺的身體金貴着呢,哪能奴才們的賤骨相比呢,這個差事還是讓奴才來幹吧。”小太監彎着身就要去拽七王爺。
“嗯?”七王爺明玉樓漆黑如夜的眸子,借着皎潔的月光,閃動着幾分詭異的寒光,小太監走近前道,一看,那道寒光就像黑煞星的一般的望着自己,小太監吓得一個趔趄,顯些摔倒,一個跟頭轱辘的就跌跌撞撞的來到宮門前。他指了指緊随着王爺的張景。一勾蘭花指,挑了挑煙眉,薄唇一撇。“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