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愣之後,蘇莞頓時無力的雙腿一軟癱到了地上,無奈的搖着頭道,“那怎麽辦?那怎麽辦?”
“想辦法救小魚兒,你還想這個時候添亂不成!”花若谷緊緊的盯着蘇莞的眼睛,就像會說話似的,一眼就能望到蘇莞的心底。
蘇芝細長的眉眼,一股清秀,眼中一哀憐,卻是一番清澈。聽到花若谷一說此話,開始還雲中霧中的不清楚,馬上就明白了小姐意思,立刻她的小腦袋如搗蒜似的砰砰砰的就磕了起來。
“且念在你的手足之情!”
花若谷心累得來到床頭,靜靜的躺了下去,還是想到了清風,他到底能不能救花小魚啊,等花小魚病好了,一定向周夫人回敬一下大禮。
夜幕将臨的時候同,主仆幾人回到花府。
花若谷先是不安的來到西屋看一眼小魚兒之後,心中又是一陣失落,看着蘇莞滿臉愧意的樣子,
“以後幫着紫葉多伺候些小少爺!”
杜鵑一聽就急了眼,立刻快速的閃到了花若谷的面前,怒氣沖沖的望了一眼蘇莞之後道,“她伺候小魚兒,奴婢跟竹雨都不放心。”
蘇莞立刻羞的低下了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空氣頓時一片尴尬,幾個都不作聲,花若谷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門外。她擡頭看了看,今晚她得去佛堂了,她雙手合手,垂下頭閉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語,“願佛祖保佑小魚兒平安無事。”
花小姐!一道悠揚散慢的聲音就像漲了翅膀一樣的飄到了花若谷的面前。
花若谷瞠開有些憔悴的眸子,微微一咪,“清風道長有禮了!”
小魚兒現在的狀況如何?花若谷擡手一指院中的石桌,一個大方優雅的請的姿勢,清風道長毫不客氣的潇灑的走到了石桌旁邊,随意的坐了起來。
屋中眼尖的杜鵑趕緊交待竹雨看着小少爺,自己則快速的從屋中閃了出來,轉身去了廂房,一會兒的功夫就端着兩杯冒着一縷縷清香的茶走了出來。
“請道長慢用!”杜鵑小心的把茶盞遞到了清風道長的面前,再把另一杯輕輕放到了花若谷的面前。
“奴婢告退!”杜鵑知趣的退下了。
“主經脈保護還好,看來溫涼珠的真氣還不可小觑!”清風一陣陣壞從面具後面透出來,空洞洞的面具總有一拒人與千裏之外的感覺。
“能不能去根!”花若谷直拭問到底,心生疑惑的看着對面的神秘男子,他的武功非常了得,連自己運用真氣治療花小魚如此隐密的事情,他竟然知道。
“要看小魚兒的造化了!情花之毒并非小毒,縱是真的千藥之王來了,也未必會藥到病除。”清風道長的眼眸之中是一片悠然與淡意。
“難道見死不救!”花若谷舌尖帶毒,步步緊逼,嘴角一閃,一股冷氣釋放了出來。
清風道長,把茶盞輕輕一放,茶不錯, “看來比起在深山的那幾年,沏茶功倒是長進了不少?”
“明明是丫環沏的,怎麽是花若谷的茶技?”花若谷也優娴的啜了一口,半諷半刺着。
“哦?”清風一愣,又低頭看了看眼皮下的茶盞,這廂的茶,明月國豈會有賣,不是你用深山之中的方法烘制出來的,難道是丫環,人家可沒有在深山之中陪着貧道好幾年啊。
“你……”花若谷不置不否,差一點剛剛到口的茶水撲的一聲吐了出來,“清風,你真夠可以,記得在深山之中,你的話也沒有這麽多,這麽的不耐其煩。”
“是嗎?那貧道多在府中多住些日子,讓花若谷小姐好好的了解一番,如何?”清風明顯的有些死皮賴臉,嬉皮無度,讓花若谷又是刮目一看,這怎麽會這樣,難道平日少言少語,閑靜如處子的清風道長也被穿了?
想到此,花若谷都不由的撲一聲笑了,笑得兩顆淺淺的酒窩蕩漾在臉上,恬恬的,爲憔悴的臉上抹了一點生機上去。
清風懸着的一顆心才悄悄的入了肚。
遠處,一雙犀抻的眸子恰恰掃到這一個場景。
她居然與别的男子有說有笑,對自己笑一笑卻是吝啬三分,胸中的酸痛漸漸襲來,心刹那間有一股掏盡的感覺,就如同塞進了漫天的雜草,狂亂的滋長着,卻沒有一絲停下來。
泛酸的胸口一陣陣鈍痛,呼吸一窒,他大步一擡,就要從竹園閃過而去,今天明玉樓與花鏡明有約,自己間然鬼使神差的來到了竹園之中。
跟随他的的張景可是一番心知肚明。張景故意輕輕咳了幾聲,“七王爺,花少爺的書房在那端!”張景故意把聲音調得很高,竹園這内的人都聽得很是清楚。
明玉樓回頭看一眼張景,眸底劃過一絲陰寒,張景被吓得立刻肩膀一個哆嗦,趕緊着後退了幾步,小心惹火上身,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他也不是一片好心嗎,讓七王爺引起花小姐的注意。
花若谷微微一愣,眸子剛剛擡起,就迎到了明玉樓掃過來一陣冷銳的目光,寒霜一片,絕不過爲,明玉樓的臉上挂滿了黑線,就像一團冷氣嗖的吹到了竹園。
她故意笑了笑,繼續和清風談了起了話,眸子一閃轉移了方向。
明玉樓手中的拳頭握了又握,關節處一片片泛白,胸口的雜草瞬間被秋霜打得四散八落了,同一片枯黃的原野。
明玉樓眼角的餘光掃到正對着花若谷的清風背影上,身材颀長,言談舉止,優雅、氣質非凡,一擡眼就知道男子的樣子必是冠如美玉,美比宋玉之流。
明玉樓的腳步卻如同生了根一樣的長在了竹園的門口。
張景悄悄的觀察着王爺的側顔,他看到一陣陣的冷氣吹向了自己的心窩,他可受不了,立刻小心上前擋住了明玉樓的視線,“王爺,花少爺,不會等急了吧。”
紫色的身影再一擡眼,卻看不到了。花若谷的眼中一團亮光突然間暗了下來。
“小魚兒就交給貧道了,不知道女施主還有什麽吩咐?”清風道長故意調侃着花若谷。“貧道一定會盡力而爲,省得辜負了花小姐的一番盛情與信任。”
“花小姐也會借機生蛋了!”清風說完之後擡腳就閃出了竹園,速度非常之快,就像飄一樣的不見了任何蹤迹。
留下花若谷愣愣的坐在石桌旁,心中一團迷霧重重,眸子發呆,難道他指自己利用他來當擋箭牌,清風又何時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詳細?間諜兩個字眼像閃電一樣的響徹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花鏡明的書房之中。
明玉樓一臉的鐵青就走進了花鏡明的書房。
“怎麽了?誰敢惹怒七王爺,簡直不想活了!”花鏡明一擡頭就是一臉陰沉的明玉樓,半分的戲谑。
張景趕緊知趣的退了下去,守在了門口。
“兵糧籌款備如何?”明玉樓根本就沒理花鏡明的話薦,不答反問,徑直就坐到了書房内的椅子上。
“還好,隻有擔心此次山洪暴漲,沖毀天橋,無法通行,不過前防的邊關吃緊,隻能維持一個月了,光行程就有半個月!”花鏡明一說起正事,也開始愁眉展。不安在房中踱着步子。
“太子不是督軍嗎?”明玉樓輕描淡寫,根本就沒有把種事放到心上。“讓太子想一想辦法又如何,況且太子府中的食客又是衆多?”
“王爺,你真風涼話還真有水平?”鏡明是王爺的老部下,不才也跟着王爺行軍打了幾年的仗,自覺比王爺差之千裏,但生死戰場卻一點也不敢馬虎,那可是系着明月國的多少士兵的性命呢?
“可憐無定河邊骨,一将功成萬骨枯,即使你再小心,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明玉樓緩緩蹁到窗前,把玩着手中的玉珠,想到花若谷與别的男人眉毛色舞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看上去那個男人的打扮卻是一個道士,他的心又穩了幾分。
“理兒是這個理兒?”花鏡明低下頭暗自忖思,小心的嘟嚷着。
“說完了?”明玉樓擡頭擰眉問道,臉上一絲詭異,他踱到花鏡明的書桌前。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明玉樓随意看了看花鏡明書桌前的一道詞,兀自念了出來。
“呵呵,鏡明也該成家了?”明玉樓淡然一笑,暖昧的樣子看了看花鏡明,花鏡明的臉一絲也沒有紅透。
微微歎一口氣,“可惜伊人卻不解風情,空留朱門一段眷戀。”花鏡明詩味正濃,緊接就加了一句。
“看不出鏡明居然是心思細膩之輩。話歸正轉,不知花大少爺邀請本王前來所爲何事!”明玉樓的臉上立刻莊重起來。鄭重其事的問着花鏡明。
“最近父親的門生從南蠻捎來一件好東西,特請王爺前來賞鑒!”花鏡明的眸子一閃耀着一層神秘的色彩。
“哦,本王倒要一開眼界!”明玉樓煞有其事的樣子,穩穩的又落了坐,目不斜視着花鏡膽的一舉一動。
隻見花鏡明起身,來到藏書的書櫃之中,一排排摸去,一會兒的功夫大手變停下了。
從書底下輕輕取一個黑色的綿盒之後,花鏡明的小心用袖子的拍打着錦盒上的土地氣,然後才一本正經的彎腰遞到了明玉樓的身前,“王爺,請過目。”
明玉樓的目光一皺,大手接過盒子,凝視之後,才緩緩打開。
嗖的,一道紅光一下子折射過來,明玉樓的大手一抽,差一點這個盒子就掉到了地上。紅光之後,立刻一核桃般的珠子赫然出現在明玉樓的視線之中。
“避邪珠?”明玉樓仔細端祥之後,才緩緩出口,目光之中一陣驚奇一閃而過。臉上微微一喜。
“好寶貝!花侍郎此去邊關,風雨交加,變幻莫測,擁此珠在身,一定如虎添翼,殺敵于千裏。”明玉樓散着一陣陣的笑意。
“如若王爺喜歡,盡管拿去!”花鏡明斜着眼角看到了明玉樓的眸子微微一觸,他頓時心中一片欣喜。
“君子非奪人之所好也!”明玉樓極其自然的把東西放到了書案上。
花鏡明則尴尬的笑了笑。目光遊離了幾分,“此去邊關,還請王爺指點一二!”
明玉樓的嘴角微微一抽,勾起抹笑意,“醉翁之意不在意,在乎山水之間也!”他的眸子劃過一絲詭異。看來他果然猜中了。
“既然王爺洞察秋毫,鏡明便坦言相告!太子爺會與鏡明同赴邊關,一曆江湖陰險,不過太子将涉督軍中糧務。”
“指定千裏,斥敵于掌中之物的還是夜王爺一捶定音之事,鏡明唯恐,做事不周,亂了分寸,還請王爺指點一二。”
花鏡明坦然胸懷,他料定自己是明玉樓所培養出來的幹淨,他定不會做視不理。
“安心供職,克已奉公!你這個正二品可是皇上欽封的啊!”明玉樓陰陰的笑了起來,擡起手指點了點花鏡明,“鏡明小心謹慎,有如花相的風格啊。”真有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明玉樓心中一陣慨歎,又有一絲複雜的念頭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