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過日子吧,不要娶什麽三妻四妾,你們也看到了,三個女人一台戲,戲沒開始原配夫妻就趴下了!”花若谷長歎一聲,盯着吳天。
吳天趕緊一抱拳道,“五小姐,請放心,屬下一定對紫葉呵護一輩子,絕不辜負小姐對我和紫葉的一片主仆情誼。”
一年一度秋風勁。
竹園之中,花若谷定定看着竹園之中熟悉再也不能熟悉的景象,都快兩年了,不過自己的計劃還沒有一一實現,也許很快了,還是自己突然之間感受這種安逸的生活,不想去給真正的花若谷報仇了。
“小姐!”竹雨一臉換喜的閃進了竹園之中,捧着一個小巧靈珑的四角香爐,四壁之上遊龍驚鳳,細膩逼真,栩栩如生,出手看起來是府中之物,卻不像是從市井流出來的。
“這個今天給小主子們換的香爐,聽說,這個是小巧的,是皇宮今年剛剛給宮中還有有極别的大臣們打造的一批,容量小,氣味也小,就給小主子們熏一熏正合适,也嗆不到小主子,據說是周夫人吩咐了,各房的小主子各個一個。”竹雨口惹懸河中,滔滔不絕。
“小姐,咱們這裏備了兩份,一會兒蘇莞也要抱一個回來。”竹雨一邊喜歡的摸着這個小巧的香爐,一邊愛不釋手的喜滋滋着。
“好了,小魚兒年齡也大了,要求自己睡呢?,就讓他自己睡西屋吧,把西屋好好的打掃下,别潮了,平時沒事多通通風,開開窗。”花若谷有一搭無一搭的吩咐着,身子松軟躺倒在了藤椅之上,休神起來。
“聽說……”竹雨欲言又止,低垂着眼角看一眼風淡雲輕的花若谷,臉上光滑得就像一匹錦段,光潔無他物。惬意綿綿的樣子,竹雨有些不忍說出口。
“說!”花若谷微微鼓了下嘴角,胸中的氣息平穩的一起一伏。
“三天之後,紫雲郡主就要過門了……”竹雨的聲音越來越是低了起來,甚至頭都埋到了脖子裏。
“有緣人自成眷屬,是好事!改日随一份禮過去,好歹相識一場!”花若谷的眸子還是沒有睜開,而是睫毛微微側動下,不安的閃爍下。語言平淡無驚,竹雨一點也聽不出憂愁,與思緒。
花若谷胸脯卻劇烈的起伏起來,呼吸有些急促,隔了許久,她并沒有再說任何話。
竹雨跟着花若谷的時間也長也,也從杜鵑的口中得知了主子與七王爺有一絲小暖昧,卻不知二人卻爲什麽不能在一起。一看到花若谷一言不發,竹雨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竹葉一年一度的綠了再枯,枯了再綠,一點點的存蓄着他的生機,可惜明年綠更濃,知與誰同。
聽着竹雨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花若谷的眼皮才微微抽動下,一年一色一變,誰能想到有今日,她的心生生的被扯了起來,大緣已逝,她不會再乞求什麽,既然那麽多的相識相知相遇都面了過眼雲眼,自己又如何去跪求一份不自由的愛,再者太後與皇上的百般阻撓,怎麽讓她稱心如意。
花若谷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一抹凄涼與苦澀浮現在嘴角,眼角的傷痛與失望一點點的漫延到整張臉上,漫延到胸口,胸口一鈍,劇烈的疼痛起來。那抹可惡的嬰栗之花,襲擊了自己的整個身體,攪得花若谷的整個身心一下子飄浮了起來,似乎感覺一下子變得麻木不仁起來。
她感覺自己就像秋天飄零的一枚落葉,終于掉下了大樹……看着同伴還在高傲站在秋風之中示威不息。小手按着頸口的盤絲扣,百般的扭轉着扭轉着……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變換的滄桑之變,日與夜輪的相互消長,時間一天一天一年年的自會過去,思念也會一天一天的削減下去。
就當眉宇之間放寬,自己笑看人世間的一段風光又有何妨,誰人不曾嘗過悲喜交痛,誰人不曾發誓走到天涯海角同,說要生死相随,卻海連天走也走不完。
恩怨難計算,昨日非今日該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鳥飛去了,縱然是千古風流浪裏搖
風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愛恨的百般滋味随風飄。
結束了。
她覺得她早就忘了他了,不過卻總感覺心頭的一根刺怎麽也拔不出去。
花若谷的腦海卻是他與她曾經的過往,一段段,一片片,揮不去,散不盡……魚傳尺素,飛雁傳書,一道道,一篇篇都印在了她的腦海中、回憶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青風明月,大明湖畔,絲絲絞纏,賊人當道,勇護淑女,人宿花府,百寐不眠!”(明玉樓)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如花美眷,枭雄折腰,金花有毒,取之有道!百花妖繞,君可悉取,梅花一枝,雪中獨立,求之一瓢,不與百花同放!”(花若谷)
“若錦,若錦,焉知吾存,君無心插柳,本無思;妾有意栽花念無邪。無欲,無欲!”(明玉樓)
“君無情,妾本無意,正合天意,不如兩兩相忘。”(花若谷)
君住長江頭,妾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明玉樓)
長江之君已過往,刺遍青山與荒涼,長江之妾桃花面,寒煙淡淡水**。隻是過往,隻是去煙之過往。錯錯錯!(明玉樓)
從不後悔!互生共死,明朝共勉!(花若谷)
一心斬斷煩惱絲,花若谷暗暗下定了決心。狠狠的壓抑下心頭的波瀾壯闊。
又一個月過去了,皇上的病居然好了。所以太子作爲後繼者又白忙活了一通,周芳玉也閑了下來,不過看着花若谷時仍然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她才笑不露齒呢?
花若谷吩咐下人,如果再有明玉樓的相關消息,一律不許告訴自己。
所以杜鵑他們幾個對明玉樓三個字隻字不提,甚至連明字也不敢提了,除非是前廳就膳的時候,老爺偶爾提起。
寒霜微降的時候,竹園也是安安靜靜的平淡無事,不過半個月之後,竹園這内卻發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九月中旬的時候。
清晨。竹雨早早的就起來了,來到院中掃着一層層的秋霜,還有竹林之中飄過來的落葉,手心涔着一層層的汗意,不知道怎麽了,最近也老是愛出虛汗,力不從心,連小魚兒跟關自己也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樣子。
掃完院裏,竹雨到了廂房喝了一口熱水,撲撲的扇了扇了額頭上的細密的一層層汗珠。
怎麽回事,天挺涼快的!杜鵑皺着眉頭,燒着水,瞟了眼汗意涔涔的竹雨,心中好一陣奇怪。
我趕緊走了,去喊小少爺!說完竹雨抹了一把嘴就拖着疲憊的步子閃到了西屋之中,輕聲喚着,“小魚兒,起床了,外面霜花一層層,很好看!”
竹雨眉飛色舞的說着,一邊伸出溫熱的小手捅進了小魚兒的被窩,可是小魚兒一動不動,身體滾燙着,竹雨心頭一驚,冷汗嗖嗖的從身上冒了出來,小魚兒病了。
暗叫一聲不好,趕緊再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明明小魚兒的身體滾燙,再彎下身子府看着小魚兒的嘴唇,“小魚兒,竹雨喚你呢?”摟着小魚兒,竹雨的眼中蓄滿的許多淚嘩啦啦 的流了下來。
小魚兒的牙口緊閉着,人中之處卻是一片青紫的淤色,雙眸緊閉,翻開小魚兒的眼皮,一看藍的下人。竹雨一下子花容失色了。
“來人啊!”竹雨抱着渾身上下滾燙的小魚兒,吓得又是哭又是喊!吓得她不斷的尖叫着,“來人啊!”
一聲聲凄厲的呼喚,一下子揪起了花若谷緊緊的繃着的那根腦弦,她的腦袋一下子炸開了,來不及穿衣,就一個箭步竄到了花小魚所在的西屋之中。
竹雨凄涼的呼喚,一聲高過一聲之時,自然廂房也聽到了,尤其是杜鵑一聽到如此的尖叫,頭腦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竹園出了事,主子出了事!
砰的一聲杜鵑扔下手中的茶盞,沖開簾攏就直奔正屋,四下張望下,并沒有發現正廳之中一個身影,卻聽到屋中斷斷續續的哭聲。
杜鵑提着一顆心,顫抖着挑開簾攏和着輕輕的腳步聲。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花若谷撕心裂肺的尖吼,“去叫張太醫,快,要快!”花若谷一陣陣震人心肺的吼叫,是杜鵑從來沒有看到過小姐如此的樣子,杜鵑她膽顫心驚起來。
“蘇莞,趕緊去看看小主子,還愣在這裏做什麽?”杜鵑一走出正屋,發現蘇莞正站在正屋的門口躊躇着進還是不進。
杜鵑一看就來了氣,她看着蘇莞魂無不守舍的樣子,跟丢了魂似的,可是小姐卻一點也沒有怪她,包括給蘇莞二等丫頭的名份,雖然自己隻是個三等丫環,可是小姐給自己的月例錢卻一分不少,有時還會時不時的打賞一些。
“杜鵑!”蘇莞吱吱唔唔着,垂着頭,聲音極低,再低一些,杜鵑可能就是聽不到了。
“我馬上後院叫張太醫!”杜鵑說完馬上拔腿就要跑,這時蘇莞一把嘭的一把拽住了臉上焦急的杜鵑道,“杜鵑,這是大清早,張術醫恐怕還在被窩吧,你怎麽也不動動腦筋啊?”
杜鵑一下子僵住了,轉身就要向裏屋去找,小,姐要地址,此時蘇莞卻什麽話也沒講,撲的一聲,從另外一隻手弄出一個小紙團,一下子塞到了杜鵑的小手之中,“趕緊去,這是張太醫的地址。”
杜鵑一愣,本來想再說什麽,不過小主子等着救命呐,她一刻也敢耽擱,隻是深深的看了眼蘇莞,朝着她點了點頭。跑着就奔出了竹園。再說蘇莞終于挑開簾攏,看到一臉悲切切的花若谷,可是她一滴淚也沒有流,花若谷的櫻桃小口,緊緊的閉着,她倒坐在床上,雙臂摟着小魚兒不撒手。目光悲悲切切,空洞極了。“小姐,不要着急,小主子一定會好的!”蘇莞垂着頭,兩隻小手無無措的交叉在一起,目光遊移,一點也不敢向着小主子的方向看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