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若谷不置不可否,懶得再理明玉樓,一伸手腳蹬,準備向前方奔去。可是馬僵繩卻被明玉樓輕輕松松的牽着,一點也動彈不得。
“招狼的女子,色狼倒是有一隻,近在眼前!”明玉樓大手一拽,瞬間花若谷的整個身子一個側歪,差一點讓她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花若谷疼得悶哼一聲,繩子蹭了她手上的嫩皮。
“本王怎麽感覺一道酸朽的味道從空氣飄了過來?”明玉樓狡賴的問着正端坐于馬背之上的花若谷。
“我怎麽沒聞到?”花若谷因爲一驚,大腦頓時短路,說出去之後,才意識到明玉樓鑽了空子,她立刻氣得柳眉一豎,杏眼一瞪,水光眨眼變成厲光,“你涮人?”說完揮着拳頭就朝着明玉樓胸口襲了過來。
“呵呵,你吃醋了?”明玉樓敵笑着反問,然後不慌不忙的立刻騰了伸出大手一把就拽過花若谷的玉臂,順勢懷中一攬,花若谷的整個身子則像一塊柔軟的棉花糖一樣倏的被明玉樓就像狼牽小羊一樣的順了過來。
突然間花若谷嗅到明玉樓低沉、粗重的氣息,不由的心更加跳個不停。
此時的白馬小白龍好感覺到這裏的無限春光,順溜溜的走到明玉樓棗紅馬後邊,緊緊的随着。
“無論你願不願意,本王對你絕不罷手!你以爲本王怕明月仁嗎,本王誰也不怕!”明玉樓思索再三,深深出口,一股堅定,絕不忍讓的太度,眸中的幽黑加劇了起來。
“呵呵,”花若谷輕輕冷笑兩聲,“看來我們都違背了鴻雁傳書中,魚傳尺素的紅箋小字,字字珠饑,卻字字衷腸,難道你都忘了?”
花若谷小心念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青風明月,大明湖畔,絲絲絞纏,賊人當道,勇護淑女,人宿花府,百寐不眠!”
我言,“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如花美眷,枭雄折腰,金花有毒,取之有道!百花妖繞,君可悉取,梅花一枝,雪中獨立,求之一瓢,不與百花同放!”
你回,“若錦,若錦,焉知吾存,君無心插柳,本無思;妾有意栽花念無邪。無欲,無欲!”
我言,“君無情,妾本無意,正合天意,不如兩兩相忘。”
我言,“從不後悔!互生共死,明朝共勉!”
你言,君住長江頭,妾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我言,從不後悔!互生共死,明朝共勉!
我言,長江之君已過往,刺遍青山與荒涼,長江之妾桃花面,寒煙淡淡水**。隻是過往,隻是去煙之過往。錯錯錯!
花若谷幾乎把兩人之間的鴻雁傳書淡淡的念了出來,她記憶猶新就像發生在昨天。
明玉樓一動不動的聽着,胸中一陣疼痛傳來,嘴角扯動一絲苦笑。
“沒忘,本王發誓這一輩子,一定不讓你對别的男人投懷送抱,除非本王死了!”明玉樓剛毅出口,他雖然聽到皇上的明說暗示,但他絕不會放手,如果放手了這一輩子他知道他會後悔,而且會永遠的後悔。
明玉樓扶正花若谷的身子,讓她正面對着自己,一股霸道的力氣狠狠的擁上花若谷如素的小蠻腰,有一種想要把她切開了揉碎了感覺,他在她的耳畔邪魅低語,“折磨人的妖媚!”
明玉樓的毛絨絨的腦袋不停的在花若谷的長頸間來回的磨擦着,一股不舍帶着一絲珍惜,就這樣天地之間與她相依,就這樣天地之間與她相守,他求之不得。
明玉樓霸道的唇摸索着移向花若谷膚若凝脂的臉上,一股濕熱在花若谷的耳際萦繞着,她的整個身體立刻緊繃起來,心中一股電流湧過,本想要别過頭去,剛想說,或許我不該再回到相府!可是沒等出口,明玉樓的微涼的薄唇已覆到了她的櫻桃小口之上,溫和的蹭滑着她的柔軟之處,一道甘甜緩緩滑入明玉樓的唇畔之上,帶着熟悉的花若谷身上的那絲幽蘭之香,他深深的陶醉着,如允甘甜。
他的長舌猶如一條長龍輕輕滑過她的嘴角,透着誘惑,她的胸脯一起一伏,她堅決果斷的一躲長舌的糾纏,“既然緣份如正此,何必再自擾不息?”她突然出口,有幾分尖厲,有幾分煩燥,還有幾分不耐。
明玉樓一怔,眼中一絲痛甘漸漸的溢出來,大手更加緊緊的擁着花若谷,口中喃喃着,“何必如此?”玉冠的青絲掃過花若谷的後背,他緊緊的抱着她,生怕他一松手,她就再也回不到他的身邊。
他用什麽來保障他心愛的女子,想想母後的心疾,他的心就如同五馬分屍一樣的撕扯着,他不是輕口出承諾的,他率領着千軍萬馬也未曾有過如此的猶豫不決,他即使周身是傷,奄奄一息的時候也未有着如此的不舍,他是身經百戰的玉面修羅,怎麽就在花若谷的面前卻是一道道的無可奈何。
天空之中的魚肚白漸漸湧現了出來,他松開了摟着她的臂膀,她整個身子一下子癱軟起來,她趁着他不備,一狠心一下子跳到了身後的小白龍身上,撫下被微風吹亂的青絲,“也許我不該回來?”花若谷有着微微歎息,有着自問、自責,明玉樓能看到她臉上一樣的痛楚與無奈。
他心裏的痛更加肆無忌憚的爆發起來,何必如此,他的眸子微微一縮,那一點點的幽黑卻在魚肚白前的黎明一點點的列斷了。他看到她無力轉過身子子,青絲一縷縷飄散在空中。
那抹白衣越來越清晰,卻是越來越遙遠,他的胸口如同被猛獸撕咬着,一塊一塊血淋淋的肉被一點點的抛在了空中。
春寒果然是料峭的,出來的時候走的匆忙,花若谷未來及裹上披,一陣陣寒氣一點點的侵噬着花若谷的四腳百駭。
他看到走到前方的花若谷不禁的打了一個寒顫,心中微微一動,
他駕馬緊走幾步,把長衫解了下來,直接披到花若谷的後背之上,她卻沒有回頭,她不忍再看他深情的雙眸,她不敢惹他那股體内的欲火,她縱有一千個想回頭的理由,卻能萌生出一萬個不回頭的理由,她無法再面對他,她要的是自由,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恐怕這個古代她不會如願了,她的心一點點的碎了,碎了一地同,甚至無法彌補。
她微微閉着雙眸,思索良久,抓過身透着明玉樓體溫的長衫,緊緊握着,有着不舍,不過她還是心一橫,銀牙緊咬,猛然轉身嘩然一下子抛到了明玉樓的馬上。
長衫如同白色的雪片織成,透着溫度,也透着花若谷心地的冰涼,更透着明玉樓一片癡情所帶回的冷絕後果。
臉上如霜般的平靜,她靜靜的望着微微挂着一臉無奈與痛楚真實的明玉樓,向來不曾把陰晴冷暖挂在臉上的明玉樓,今天卻是着了一個大膽的例外,不過很快那抹顔色卻被他小心抱紮起來,留到心靈的最深處。
她故意看了看東方明亮的天空,青巒疊嶂那邊。一抹淺淡的紅暈漸漸的升了起來,暈染天邊的樹木山巒。
“天亮了,小女子自可回府,謝過王爺的厚意!”說完花若谷揮駕馬鞭朝着大路的前方絕塵而去,馬蹄騰起一圈圈的煙霧騰騰,白色如魅的影子,很快就飛出了他的視野。
他靜靜的伫立在她的面前,一點點的吸着胸口那抹痛,一點點的撫着,他呼吸刹那間停滞了起來。看着馬背上抛過來的白衫,他的心更加的如刀割起來,他感覺到她越來越遠,好似真的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她像一個謎,永遠不知道她的大腦之中裝着什麽東西,他永遠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麽;她就像一陣青風,忽然而來,忽然而去,一點也抓不住她的影蹤;她的思想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就好像她真的不屬于這個世界,她跟傳說之中的花若谷一點也不相同,難道在遊曆了幾年之後,她真的變了很多,一切他不得而知,他隻知道或許今生他再也得不到她了,因爲她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不是不能做到,而是皇家之中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已,他又能如何,他唯一的可以求助的後盾已是大病息息,他又能如何?不過他豈會又能如此的善罷甘休。
她要的是自由,自己又豈能斷送了她的自由生活,她真的不是籠中的金絲雀,她有着太多不同于常人的想法與古怪行爲。
如果她能自由,無憂無慮最好……明玉樓披上白袍,一路朝着七王府走去,不過走到半道之時卻想到母後德元是否安恙,于是掉轉馬頭,朝着皇宮而去。
回到花府竹園之中的花若谷和衣而卧,突然想起了明玉樓所說的話,太子明月仁可能會有動靜,怎麽辦?她水汪的眸子頓時泛過一絲水暈,兵來将打,他這個纨绔子弟如何打發,不能深了,也不能淺了,搓了搓雙手,花若谷的小手剛剛在半夜的寒風中凍得有些微紅,她低眉淺喚着,“弄個炭盆來!”
杜鵑連忙閃了進來,挂着一臉的擔憂,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安分的朝着花若谷的上上下下打量過去,“小姐,是不是生病了?”說完她蓮步緊接着向軟榻跨了幾步,凝重的摸了摸花若谷的額頭,一觸,那雙擰着的眉頭才稍稍松緩了下來。
“看主子吓得奴婢!”眼角眉梢有着一絲的嗔怪,還有着一絲的關切,花若谷倒是微微颔道,“弄個火盆來,暖和下,走了大半夜,饑寒交迫啊!”
撲的一聲,杜鵑一下子樂了出來,閃到門口的時候,淺笑着,“是不是七王爺把小姐送回來的。”
“去!”花若谷看着丫環打趣自己的樣子,故意闆起一副吊死人的面孔,杜鵑吓得一個閃身出了簾子,不過不大的功夫她又閃身進來了,“小姐忘了禀報一件事就是二房昨天派了一個丫環過來,名字叫聽雨。”
“嗯,你看着安排她做些事情吧,下午再見她,啊啊啊!”花若谷一連打了三個哈欠,杜鵑的臉上又浮出一絲得意的笑意,轉身再挑簾攏興奮的出去了。
花若谷看着閃出門外的杜鵑,上眼皮與下眼皮早就迫不及待的鬼混到一起了。
直到下午的時候,她才自然的醒了過來,确切一點是說不是自然醒過來的,是被兒子花小魚弄了一根頭發絲,放到自己耳邊,癢癢自己,才讓自己醍了過來,這一覺睡得可是真沉,昨天發生的事情就像做了夢一樣的一閃即過。“娘親,你猜猜花府誰來了同?”花小魚閃着胖乎乎的小手在花若谷的眼前晃來眺去。“娘親不管他誰來,睡自己的覺!”說完花若谷又蒙上被子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