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玉心中暗自打鼓,一刻也放不下心來。尤其是女兒花若溪那裏不知怎麽樣了?如若中龍種播種成功,那麽太子府早來花府傳喜訊了。那麽隻能說明女兒花若溪的肚子那裏肯定紋絲未動,周芳玉心這個急啊,就像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覺,渾身一刻也不自在。
正好借用祈年節的功夫,周芳芳告訴花海正提前要跟女兒商量下進宮的事宜,省得到時亂了陣角。花海正倒也欣然同意。
太子府中。
穿過聽雨閣的時候,周芳玉還見到了那個小鳥依人般的柳如煙,她一襲白衣正站在垂柳之前侍弄着花草,側影看上去卻像極了那個該死的賤人,周芳玉心中想起來就是一團怒氣,剛剛按捺住性子,卻發現一道白袍卻襲上了柳如煙的後背。
“美人?”粗着氣息淺語。
周芳玉一聽就是太子明月仁的聲音,心道一聲的唉歎,如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千方百計的去整治那個花若谷呢?最後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嫁了一個如此的貨色,真是悔不當初,不過明月仁以後好歹是要當皇上的,所以倒黴她也認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她是知道的。
這樣的鏡頭,周芳玉避之不及,臉色泛潮,趕緊提步匆匆朝着女兒的院落走去。
緩了緩自己胸中的積怨,周芳玉還是邁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心存憂慮來到花若溪的怡芳園。
菊盞正在外邊噴着一株蘭花,一見老夫人過來了,小臉頓生笑意,趕緊奔進屋中,興奮的禀報,“小姐,周夫人來探望小姐了!”
“真的?”花若溪失神的眸子由空洞立刻變得有一絲光彩,臉色也有了一絲生機,趕緊整了整發髻,裹了件較厚的披風,立刻迎出門外,不過花若溪一臉的憔悴,總歸難掩自己心中的不滿與委屈。
“參見太子妃娘娘!”周夫人見了女兒還是象征性的行了大禮,花若溪卻趕緊緊走幾步,上前扶住一身華服的母親。
“母親請起!”
周夫人起來之後,看了看旁邊的丫環們,溫和出口,“你們都下去了,老身跟太子妃有些體己的話要說。”她驅散了下人。
周芳玉一把拽着女兒閃進正屋之中,關好上門,神态嚴肅的說着,“你現在怎麽這個樣子?”
她不解,“前段時間還聽說你與太子如膠似漆,如新婚夫婦那樣甜甜蜜蜜的在一起呢?怎麽你現在卻轉眼間卻成了阿嬌般不受寵的怨婦。”
“還不是那個賤人?”花若溪撲的一聲坐在床頭,雙目露着一股兇光,狠狠的捶打着床沿,臉上一陣糾結,咬着牙狠狠的說着。
“哪個賤人?”周芳玉心中陡然一震,“莫非是那個酷似柳如煙的賤人?”周芳玉小心出口,目光卻淩厲的掃向紅色的小木門,豎着耳朵仔細的聽了聽門外好似沒有什麽動靜方才出口。
“如果是那個賤人倒好了,天天混在眼前,借個理由也能削一削她的威風與媚功!”花若溪咬牙切齒的低吼着,恨不得現在立刻就把柳如煙扯出來,扒光了衣服痛打她一頓。
“哪個?誰又招惹事你了?”周芳玉小心的坐到了女兒的邊角上,焦急的問道,“馬上就是祈年節了,你要進宮面見皇上皇後,可不準使小命子,那裏可是皇宮大内,慢說錯了一句,那可是要命的,娘親來的時候,你爹爹親自囑咐的!”
“還不是花若谷那個賤人?”花若溪鼓起腮幫子,胸脯氣得一起一伏。沒好氣的别過臉去。
“我的小祖宗,這段時間人家花若谷可在家中老老實實的呆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想找個理由也得充分了不是?”周芳玉沒想到女兒再次提那個令人頭疼的女子,腦門立刻就腫脹起來,周芳玉倒不是不敢惹她,可是狗咬狗一嘴毛,惹了之後反倒一身騷?
她周芳玉現在可不想幹那些個沒有力氣不好讨好的事情,況且也許七王爺的退婚之書就要到了,她才不介意多等幾天,她更不想去惹那個一地的雞毛。
一聽母親向着花若谷說話,花若溪立刻更來了氣,小嘴一張,巴巴的說個不停。
“娘親,沒說兩句,你就開始向着外人來了,就是那個賤人,不然女兒與太子可是好好的天三如魚戲水,天天似漆?”花若溪倒是鎮鎮有詞,還把自己的母親明裏暗裏的酸譏一通。
“你還記着幾個月之前的二皇子宴會嗎,花若谷到後花園散心的時候,太子尾随想要調戲妹妹,不料妹妹使出了什麽下作的東西,頓時把太子迷昏在地,正想逃脫之中,暗中跟随太子的女兒便趕了正着,沒想到那個花若谷絕非是我們想像的對手,看來我們十幾年的如意算盤算是徹底落空,我們居然被那個有心計的丫頭騙了十幾年?”
周芳玉越聽越中糊塗,皺着滿臉不解的臉,“既然,她捉弄了太子,又跟你的不受寵有什麽幹系?”周芳玉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同,無論多麽牽強的理由,她都能扯到那個下賤的女兒花若谷身上。
“母親,唉,看來你真的一無所知啊?”花若溪中間歎了口氣,仰望着着屋頂,雙眼一陣無神,“那天太子調戲她未得逞,女兒上前解圍,不料那個賤人卻道出了前些年我們母女二人如何害她的事實,她居然全部知曉,一字不落當着太子面抖了個幹幹淨淨……”
話沒有說完,周芳玉的臉立刻蒼白了起來,大手不住的狠狠抓緊床沿上的缦帳,呼呼的喘着粗氣,額上的細汗漸漸滲出了一層,她緩緩站起身子,雙目緊咪,繃着那一張蒼白的容顔,“此事不要再行張揚,如果你爹爹知道,你我将永無翻身之地!太子那裏要好言相慰,不要以執對執!明白嗎,關健是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你明不明白父母的一片苦心啊?”
周芳玉還是苦口婆心的勸慰着自己的女兒,深怕如果那一不光彩的行徑真的抖将出去,自己也将徹底失了寵!
“娘親!看你緊張的樣子,太子隻是半信半疑,并不曾問過女兒什麽,隻不過既然聽到了必定不是什麽空穴來風,他會好好的思慮一番,不過自從那日二皇宴回來之後,太子明顯的對着女兒清冷了許多,時不時的去聽雨閣,聽那個柳如煙的唱的街頭小曲來打發時間,都怪女兒的肚子也不争氣,可惜又有什麽辦法呢?”花若溪的語氣漸漸沉了下來,顯得說了有些蒼白的感覺。
周芳玉的眼睛突然一亮,“辦法是有,隻是女兒敢不敢做?”她的臉浮現出一絲唳氣。
周芳玉悄悄靠近女兒花若溪的耳邊悄悄低語着,花若溪的眸子阱陡然一亮,接着又一暗。
花若溪立刻把臉别過去,臉色腫脹起來,“娘親,你怎麽想出如此羞死人的招術過來,能不能換一個?”
說完的花若溪低頭沉思起來,一場遊戲一場夢,萬一惡夢被拆穿,怎麽辦,豈不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花若溪在苦苦的思索着。
“女兒,這有何難,母親想到的是一個一箭雙雕的好主意,你附耳過來。”周芳玉一把拽過别過臉去的花若溪,如果你想保住你的太子妃地位,你必須這樣做,否則你的太子妃之位将不大保,你自己看着辦吧!
周芳玉倒不是強求自己的女兒,“誰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是有風險的,可是不擔着風險怎麽能得到鳳儀天下,手段須得用盡,辣手摧花方能穩做天下,人不爲自己,天誅地滅!溪兒你想好了罷,母親來看你一趟也不容易,再說你總不能不辜負了你爹爹還有花家一片心意吧,如果你的太子妃地位不保,那麽花家的繁榮、幾代人打下來的基業也會從從此萬劫不複!”
周芳玉說着的同時臉上隐隐的糾結着一絲哀愁,眉宇之中楚楚可憐。故意擡袖掩飾着眼角一團清淚,又曉之以理,對着花若溪。
“況且你母親現在也不甚得你的爹爹的寵,你爹爹現在正寵着那個五房的狐狸精,你好歹也爲母親想一想,搏了大半輩子,還不是爲你們姐妹倆,可是你的妹妹太不争氣了,早早就出了家,根本就不理花家的一切恩怨事非,難道你想等母親終老的時候,連個像樣的棺椁也沒有嗎?”周芳玉話罷凄涼一滿生,“讓母親如此的孤獨、凄涼的含恨于九泉。”
周芳玉說完把抽搐的臉别了過去,擡起寬大的雲袖不停的擦試着。
“多大的事啊,女兒從了就是?隻不過有些羞于啓齒!一定要萬倍小心,否則你我定将不複翻身,”花若溪吸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大義凜然的樣子。
“不成功則成仁!”花若溪狠唳出口,樣子像極了年輕時的周芳玉。
周芳玉看着女兒目露寒光的樣子,真是像自己啊,如果當時在房氏生花若谷的時候,她周芳玉不弄些東西,怎麽會有她在花家現地呼風喚雨的地位。
更何況,周芳玉知道花若溪定然料得自己要保住自己的太子妃之位,必然血雨腥風,不過她沒有想到有一天腥風血雨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自己隻有指刃她人的份。不過卻爲了得到那一天的母儀天下,她自己也要親自融進血雨之中,還要不惜一切手段,去奪取自己的利益;她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開威脅到她利益的石子,包括任何人。
周芳玉趕緊把頭轉過來,大手安撫着女兒的削如柳的肩膀,“溪兒深明大義,行事謹慎,定能母儀天下,如果母親還能健在,希望見到女兒風風光光的一天。”
“娘親,看你說的?”花若溪較剛才的一臉寒氣,現在有了希望,整個人也有了精神,雙目也由剛才的空洞變得有彩起來。
“菊盞!”花若溪低低喚着,興奮的臉上還是挂了幾絲笑容。
菊盞推門而入,見到花若溪滿臉的笑容,整個人不禁一下子放松起來,上前一福身,“小姐有何吩咐,還是夫人的靈丹妙藥哄得小姐開心,奴婢們自不能比。”
周夫人瞟了眼菊盞,還是從自己家帶過來的家生子較好些,周夫人趕緊一樂,插過了女兒的話,急忙笑呵呵的對着菊盞招手,“小菊啊,過來吧,跟着溪兒嫁進太子府,還習慣嗎?”周芳玉自然給着菊盞套着近乎,打着親情的牌子。
菊盞立刻受寵若驚的趕緊又福了下身子,“夫人,小菊盞承蒙夫人、小姐這些年的眷顧已是非常幸運了!沾了小姐與夫人的不少恩澤!”菊盞很是乖巧、機靈的回答着周夫人的話題。“來來,這是老身戴了半輩子的綠玉手镯,今日當着禮物送給菊盞了,凡事要替溪分擔着心啊,人前之時,你是溪兒的貼身丫環,人後你就是溪兒的親妹妹,懂嗎,在偌大的太子府,要爲你的主子分心,爲你的姐姐勞神!”周夫人一尊和藹的笑容,透着慈祥,一下子吓壞了剛福完身子的菊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