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劉二愣疑惑地看了信使一眼,然後重新看起信來。
看了一會兒,劉二愣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老曹夠意思,居然約老子跟他一起平定漠北。”
劉二愣笑聲未歇,随即看到後面的内容,不由驚道:“咦?還有條件?他媽的,這老東西居然讓我給他找幾個漂亮娘們,不對,他是給大帥找娘們。這狗日的,竟然準備用女人賄賂大帥。嗯?”
劉二愣看着信忽然住口不言,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
過了一會兒,劉二愣看向那信使鄭重說道:“你随曹将軍回京時見過大帥麽?大帥的身體不好嗎?”
那信使搖搖頭:“卑職隻是遠遠看到大帥,大帥的身體如何卑職不知,不過卑職聽曹将軍說,大帥實在是太累了,身邊還沒人伺候,吃飯睡覺都不定時,因此曹将軍才寫信給劉将軍,讓您在江南物色幾名女子,去伺候大帥。”
劉二愣聞聽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将信慢慢折起來,然後說道:“你暫且在這裏住下,這件事我會馬上安排。”
“是!”那信使說道。
劉二愣擺擺手,讓親兵将信使帶下。
起身在堂内踱了一會兒,劉二愣對書辦說道:“劉某人自到江西以來,大帥交辦的事情一件沒有辦成,不能爲大帥分憂,劉某實在愧對大帥。”
那書辦忙道:“大人,您以前是帶兵的,哪裏懂得如何處理政務?這段時間您一直努力學習政務,晚生可是都看在眼裏。”
劉二愣搖搖頭:“我覺得我跟大虎在上任的時候,商量的思路是錯的。”
那書辦奇道:“您和陳大人商量的思路怎麽會是錯誤的呢?擔任地方官,本來就需要學會如何處理地方事務,您要是連這個都不會,那怎麽管理地方?”
搖搖頭,劉二愣歎了口氣道:“我和陳大虎兩人都不大識字,連公文都寫不明白,你說大帥知不知道?”
那書辦是劉二愣來江西上任時從平陽府帶過來的,對陳大虎和劉二愣以及李景的關系十分清楚,知道這二人乃是跟着李景從一名土匪幹起,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要說對這兩個人的了解隻怕誰也比不過李景。
因此聽劉二愣詢問,那書辦不假思索便道:“呵呵,您和陳大人是什麽情況,大帥自然最是清楚。”
“是啊,大帥了解我們,可大帥既然了解我們,那爲何還讓我和大虎來兩江擔任布政使呢?難道說大帥打算讓我和大虎轉職文官,然後派我倆來這裏學怎麽處理政務嗎?”劉二愣接問道。
“這個……”那書辦一時無言。
劉二愣和陳大虎是兩塊什麽材料,平陽府官場上下可以說沒人不清楚,這兩人除了會帶兵打仗,再就是喝酒。
讓他倆當文官?處理地方事務,那地方非得讓他倆搞的一塌糊塗不可。
李景手裏并非沒有擔任兩江布政使的人選,而且以李景用人之明,顯然不會胡亂安排劉二愣和陳大虎的職務。讓他倆擔任兩江布政使,肯定有李景的用意。
沉吟了一會兒,那書辦道:“以大人之見,大帥是何用意呢?”
劉二愣搖搖頭道:“其實我和大虎離京之時大帥曾交代過,說我和大虎到了地方以後,隻管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當時我和大虎都以爲大帥說的是反話,說這話是提醒我們,讓我們不要胡來。
于是來到江西以後,我努力學習如何處理政務,但是這兩個月以來,我政務沒有學會不說,大帥交辦的事情更是一件沒有做成,這段時間我就琢磨着,是不是我和大虎把大帥的話理解反了。”
“等一下,您說大帥在臨走之時曾經交代過,讓你們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那書辦連忙問道。
劉二愣點點頭道:“是啊,怎麽?有什麽不對麽?”
那書辦猛地一拍大腿:“大人,您早說啊!唉,這兩個月的時間都白白耽誤了。”
“啥意思?”劉二愣奇道。
“咳咳。”那書辦咳了兩聲,看着劉二愣說道:“大人,恕在下說句不敬的話,就您的腦筋,連個彎都不會轉,您說大帥會轉彎抹角地敲打您嗎?那些交待您的話,就是告訴您應該怎麽去做呢,您琢磨大帥說的是不是反話,然後按照相反的思路去辦事,那自是不對大帥的心思。”
劉二愣聞言頓時愕然,過了好半晌才道:“我就說怎麽按照你的思路,事情反而越來越不順手呢?合着是你的法子不對啊!”
“大人,您可别這麽說,是您讓我教您按照正常的規矩辦事的,事情沒辦好,您可不能賴我頭上。”那書辦急道。
“他媽的,你小子不講義氣,真是枉費我一片心把你從平陽府要來,大人我做錯了事,你就不能幫我背背黑鍋啊!”劉二愣瞪着那書辦說道。
那書辦聞言笑道:“大人您要這麽說,這黑鍋我就給您背了,不過我幫您背黑鍋,您總得給點好處吧?我聽說陳大人上個月給您送了兩壇好酒,您送我一壇咋樣?”
“你奶奶的,幫老子背個黑鍋居然還要好處?行!酒可以給你,不過你得幫老子想個法子,怎麽才能盡快完成大帥交辦的事情。”劉二愣瞪着眼睛說道。
那書辦笑道:“這還不簡單,您就照剛才那樣做就行了,不聽話的您就把他抓來,我現在終于明白了,爲什麽大帥讓您當布政使還讓您帶着兵,這不就是讓您抓人用的嗎?”
“哈哈哈,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劉二愣猛地一拍腦袋說道。
過了一會兒,劉二愣接道:“對了,老陳那邊幹得也不順利,我得告訴他趕緊改過來,嘿嘿,老曹不是讓我給他物色幾個女人麽?這事兒得着落在老陳頭上,你給他寫封信,叫他幫我把這事兒辦了。”
那書辦笑道:“呵呵,大人不說我也想跟您說這事兒呢,咱們這邊找合适的女人不容易,隻能從人販子手中或者是妓院裏找,這樣的人不知根不知底的,怎能送去伺候大帥?陳大人管着南直隸,那邊遍地都是歌坊,花船,他找女人比咱們這邊方便多了。”
劉二愣聞言頓時大笑起來。
那書辦沖劉二愣拱了拱手,自到書桌前鋪紙研磨,思索了一會兒,随即提筆揮毫,很快将信寫完。
随後那書辦又把信念了一遍,劉二愣聽了連連點頭,随即命人給陳大虎送信。
将信送出,劉二愣琢磨了一下說道:“既然明白大帥的心思,那咱們這就準備動手吧,以後不用跟下面那些人客氣,我算看明白了,這些人是越敬越歪歪腚。這樣,那些地方官不是跟那些地主富商士紳穿一條褲子麽?那咱們就越了那些官員,自己幹這件事。你覺得怎麽樣?”
那書辦沉吟了一下道:“行!就按大人的意思辦。不過那些官員畢竟是朝廷任命的,大帥沒有下令拿人,大人最好還是不要做得太過。大人不是讓那些官員五日之内來衙門報道麽?到時候,大人好好敲打敲打他們,要是他們還不聽話,那大人就師出有名了,就算把他們拿下,咱也有理不是?”
“就這麽辦!”劉二愣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
接着劉二愣指了指椅子對書辦說道:“我說你寫,咱們馬上發布告。”
書辦點點頭依言坐下,将紙鋪好,然後提起筆來靜聽劉二愣說話。
劉二愣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們都給老子聽好了,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他媽的給臉不要臉。從今天起,老子在藩台衙門親自收稅,老子限你們三天之内到老子的衙門将稅款交齊。
如果有人不交,三天以後老子帶兵上你們家要錢,老子醜話說在前頭,等老子親自登門的時候就不是收稅那麽簡單了,你們還得交罰款,至于罰款的數額是多少,老子這裏提前告訴你們,你們一定要做好傾家蕩産的準備。”
那書辦聽了不住搖頭,不過手下卻是不停,一篇告示很快出籠。
見書辦寫完,劉二愣接過看了一遍,随即笑道:“他媽的,這篇告示一看就懂,可比那些官員們寫的公文強多了。”
“呵呵,我估計大帥要是看了您這篇公文,肯定心情大好。”那書辦調侃道。
“嘿嘿,那是俺大哥,他要是知道俺還能寫出公告,心裏肯定高興。”劉二愣咧着大嘴笑道。
那書辦聞言不由苦笑。
笑了一會兒,劉二愣接道:“你找人把這份公告多抄幾份,南昌城裏有多少富商大戶都有統計是吧,每家送一篇公告。”
“是!”那書辦說道。
“其實老子還真的希望有人不來繳稅,到時老子給他們來個狠得,有這些人的下場擺在那裏,别人看了就不敢不交了。”劉二愣笑道。
“是啊,江西共有十三府,一州,七十六縣,這麽多地方要是都讓大人親自下去收稅,就算累死也收不完,最終還得靠下面的人去做。”書辦笑道。
頓了頓,書辦接道:“要是有人抗稅,咱們就可以殺雞儆猴。不過我覺得大人完全不必擔心沒雞可殺,江西境内有親王兩位(淮王系和益王系),郡王三十餘位,至于郡王以下鎮輔奉将軍(鎮國将軍,輔國将軍,奉國将軍)有三百餘位,再往下就不用算了,整治這些人沒啥大意思。這麽多郡王和将軍,再加上兩位親王,總會有不識趣兒的,就看大人有沒有那個膽量把他們當雞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