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站在樹下,看着頭頂的星空,恍惚迷茫的情緒慢慢消散,整個人變得清明且理智。
幼時的她被師傅撿回去,剛過三歲,就露出驚人的天賦,五歲築基,在師門的保駕護航中,在師父日日的耳提面命中,她就曉得,她要潛心修煉,要飛升,要爲師門争光,将門派發揚光大。
所以她的人生是順利的,十八歲化神,坐穩修真界第一天才。
奈何卻遭遇大師姐暗算,來了凡界好幾日,她終于敢想這件事情了。
他們師兄師姐幾人關系一向不熱不冷,大師姐平日裏對她雖是冷漠,可卻一直沒找過她任何麻煩,可如今卻落得此等地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可此仇不報,她到死難安。
文雯将床鋪好,将屋子收拾幹淨,都不見人進來,她想,小師妹第一次來,肯定不習慣,于是,出了茅草屋。
結果,一眼就瞧見那樹下的少女,月牙白的簡約羅裙,像男子一般高高挽起的黑發,隻有一根玉簪固定着。
月光揮灑在她白皙姣好的五官上,襯着她的側臉更加好看。
整個人看起來冷冷清清,淡雅而疏離,卻又是那麽的迷人。
“師姐?”宋玉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來人。
“啊……”文雯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她竟然在一個少女身上犯了花癡。
宋玉看着她微微變紅的臉頰,快速調整好心态,“怎麽出來了?”
“我看你還不回來,就出來瞧瞧,”文雯走過來,很自然的扯着她的胳膊,小聲道:“是不是想家了?”
宋玉感受着她的靠近,不由感歎,短短半天,她已經習慣這個小姑娘的靠近了。
“是有點。”
“真羨慕啊,”文雯感歎道:“我家在皇城腳下,我還有個一母同胞的弟弟,當年我爹爹得罪權貴,被打成殘疾,我娘爲了給我爹爹治病,就将我賣了。”
看着宋玉臉上的憐惜,文雯絲毫不在意道:“我不怪他們,要不是他們把我賣了,我也不會去皇山派當燒火丫頭。”
“你爲何來修行啊?”文雯對這個着實好奇。她們宋朝的女子都比較溫順和貴,能真正修煉之人,也就皇山派那位大師姐。
“感興趣,所以就來了。”
“那你家裏人對你可真好,師妹是哪裏人?”
“也在皇城腳下。”
文雯看着她身上華貴的料子,再聯想今日被送上山門的東西,頓時恍然,小師妹家裏應該是當官的,“那我們還是很有緣分。”
“嗯,”宋玉笑着點了點頭,确實很有緣。
半個時辰後,聽着旁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宋玉閉着眼睛開始修煉,因爲她察覺到山脈中的靈氣已經恢複了一點,雖然吸納的慢,但總比沒有強。
修煉了一個時辰後,她才安安靜靜的睡了過去。
結果半夜卻被一陣陣尖銳的笑聲吵醒。
“哈哈哈。”
“哈哈哈。”
“誰啊,”文雯直接爬了起來。
宋玉道:“是楚……楚師父。”
“啊。”
宋玉就看見對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穿好衣服往出跑,她聽着外面那人瘋瘋癫癫的笑聲,拿起外袍套好也跟了出去。
偌大的草地上,雖然是黑夜,可月光姣姣,依舊将這一切瞧瞧的清清楚楚。
聽到笑聲的幾人都走了出來。
隻見那白日裏做事還有爲師風範的楚然,此時禦劍在空中飛來飛去,比蝴蝶還自由,那笑聲,卻比蜜蜂都瘋癫。
這不就是是學會禦劍飛行了嗎?宋玉很想問問:有那麽高興嗎?
仿佛是知曉她心中所想,旁邊的文雯悠悠道:“如果要是師父能再提前一周學會,或許就不用離開皇山派。”
“嗯?”宋玉不解。
文雯立馬八卦道:“皇山派小一輩裏,有兩個天賦極高的弟子,都是掌門的弟子,一位是大師姐黎晨晨,一位就是我們的師父。”
“這位大師姐是掌門的親生女兒,自幼傲氣淩人,直到遇到了天賦更高的楚師父,所以兩人就一直不對付,尤其是楚師父比她修煉的晚,卻比她先築基,前不久,兩個人就下了賭注,打一架,誰輸誰就自動退出皇山派。”
“沒想到,大師姐卻在比試前學會了禦劍飛行,所以險勝楚師父。”
“當時師父毅然要離開,好多人都出來勸,結果師父還是選擇離開。”
“唉,”文雯說完還感歎道:“要是當初走的人是大師姐,那估計就更好玩了,可惜了……”
宋玉聽完,覺得這個故事應該不是真的,畢竟古往今來,沒有哪個門派會拒絕一個天才。
熱鬧看完,大家都回去休息了,隻有楚然依舊興奮不已,恨不得繞着整個皇山派飛一遍。
這股興奮勁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衆人收拾妥帖,迎接他授課時,才結束。
楚然站在草坪上,感受着這空曠的山脈,沒有一絲靈力,猶豫了一下,就道:“這山脈靈氣實在淡薄,小師妹想了一個好辦法,我們可以遊走于附近幾個山脈,吸納靈氣。”
宋毅和文雯立馬點了點頭,成才動了動嘴,道:“師父,既然大家都離開的話,我在這裏守着如何。”
“不用,我們一起去吧,今天是第一次修煉,一個也不許落下。”楚然道。
成才的表情以肉眼可見失落了下來,畢竟他就沒想過自己還能真正修煉成功,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混吃混喝,等死。
“我禦劍帶大家一個一個過去吧,山脈我昨夜都已經看好了。”楚然頗爲自信道。
能被禦劍帶着,幾個人都很開心,就連那混子成才也笑哈哈的。
宋玉則一直安靜的站在旁邊,等宋毅和文雯先過去後,就輪到她了。
“宋玉,你小心點。”
楚然剛說完,就見人家穩穩的上了劍,站在了他身後。
随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拽着,他揚起明媚的笑容,心裏痛快不已。
随後将靈力注入劍中,操控着劍身,就飛了起來。
“你膽子真大,”想起剛才喊叫的兩人,明顯這位非常淡定。
宋玉:“其實我也害怕。”
若不是她聲音依舊穩的一批,楚然或許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