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知道,獨孤皇後這是懷疑上了他,原主沾花惹草的形象大概已經深入獨孤伽羅的心了,所以他努力了這麽久還是沒能成功洗白。
他沒有猶豫,立刻就跪下了,“母後,兒臣也甚是擔心,兒臣想求母後同意,讓兒臣去終南山,請神醫來給太子妃治病。”
獨孤伽羅眯了眯眼睛,“算你有心,允了。”
得了獨孤伽羅的批準,楊勇沒有任何耽擱,快馬加鞭的就去找人。
風從耳邊刮過,吹的他臉頰有點冰涼,楊勇抓緊了缰繩,曆史上,楊勇被廢,最關鍵的人有兩個——獨孤伽羅,元尋。
元尋的死,讓獨孤伽羅越發不喜歡這個花心的兒子,楊勇就不出意外的失寵了。而元尋雖然确實有心髒病,說不定就是被楊廣害死了,然後讓獨孤伽羅以爲是被楊勇花天酒地氣死的。
終南山腳下停着安德海等人的馬匹,有安德海在前面打頭陣,他這一來就找到孫思邈的所在了。
神醫下山給人看病去了。
楊勇很有耐心的跟着孫思邈,等他忙完,才開了口,“太子妃病重,懇請神醫能随我去一趟。”
他上次就來過一次,這次态度一如既往的謙遜恭敬,很博孫思邈的好感。
太子完全一點架子也沒有,又不失皇家風度和威嚴。
孫思邈也不是憤世嫉俗的人,“正好,我這也忙完了,就跟你去一趟吧。”
況且,楊勇派人送來的藥渣,他看過了,再不去,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楊勇等人還在路上時,晉王府裏,楊廣和蕭钰有點急了。
“沒想到他會親自去請神醫。”
“人不一定被他請到,孫思邈的脾氣可是有了名了的。”
“這可說不準,之前楊勇就給母後求來了藥。”楊廣有些慌了,孫思邈的醫術不是蓋的,這一來,
紙包不住火,事情一目了然,再追尋背後的真兇,他們可就完了。
“王爺不用擔心,人是臣妾選的,就讓臣妾來辦吧。”
一回到東宮,就看到獨孤伽羅身邊的大宮女盈珠候在元尋身邊,看樣子已經來了好一會了。
獨孤伽羅明顯是不信任他,才派了人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他現在可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孫思邈一點也不管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掀開簾子,先看了看元尋的臉色。
病人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嘴唇發紫,食欲不振,精神不振。
他搭脈一看,心裏已經了然。
“這是中毒了。”
“中毒?”楊勇和盈珠都大叫了一聲。
什麽人這麽大膽居然敢對太子妃下毒?
楊勇心裏先是一冷,轉而勃然大怒。看來元尋的藥被人動了手腳!他本想頂多是加重病情,沒想到楊廣會這麽過分,居然想害人性命!真是好歹毒的心!
“錯不了,太子給我看過藥渣,裏面有一味極毒的藥,隻看外表聞氣味是很難辨别出來的。”孫思邈把随身帶來的藥渣拿了出來,踢出其中一片圓圓的像是人參的藥,“這藥看着像人參,其實是毒參。少量服用,就會變成太子妃現在這樣。”
楊勇心裏把楊廣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求神醫好好治療太子妃。”
盈珠着實吓了一跳,皇後娘娘讓她過來瞧瞧,太子是不是對太子妃不好,沒想到捅出來下毒的事情。
“神醫,這件事先不要張揚,待奴婢先禀告了皇後娘娘再說。”她急急忙忙的回仁壽宮複命去了。
元孝矩一下朝就風急火燎的奔來看女兒,他女兒好好的人兒,怎麽就病倒了?
一進屋就聽到孫思邈說“中毒”二字,那是氣的怒不可遏。
這會雖然已經喝了一杯茶了,還是一肚子怒火。
“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大膽!被我知道了,我絕饒不了他!”
“嶽父息怒,氣壞身體就不好了,本宮一定查明真相。嶽父也不必擔心,有神醫在,太子妃的身體很快就能恢複的。”
元孝矩深受感動的看着楊勇,“太子殿下,小女就全靠太子照顧了。”
人人都說太子如何如何不好,他接觸過了才知道,太子是值得信賴和托付的人。這次元尋生病,太子悉心照料,他做父親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太子殿下甚至三次去請神醫爲太子妃治病,這份心意就足夠了。
“嶽父放心,本宮一定不會辜負了元尋。”
元孝矩對這位女婿更是滿意,現在不僅僅人在太子的這條船上了,連心也跳上了太子的船。
“什麽?!”這聲怒喝是仁壽宮裏傳出來的,獨孤伽羅聽了盈珠的禀告,臉色很是難看,她一向護短,“好大膽子!查,立刻給本宮查清楚!”
什麽人,敢在她面前耍花招,敢謀害她皇家的人,被她知道了,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孫神醫還說,太子妃先天不足,所以才會暈倒,這病是心病。”盈珠指了指心,這心病不是那個心病。
獨孤伽羅凝眸,這麽說來,元尋暈倒和楊勇無關了?
她派去的宮女也都說,這一個月來太子極爲勤奮,每日都在書房學功課,對太子妃也是相敬如賓……
獨孤伽羅摸着杯沿,若有所思。
“皇後娘娘,太子求見。”
“讓他進來。”
“參見母後。”
“免禮,太子妃身體怎麽樣了?”
“有神醫在調理,想必很快就會好起來。”
獨孤伽羅滿意的點點頭,這次楊勇做雷厲風行,沒有半點拖泥帶水,身爲太子做事就應該果斷,速見成效。
“太子妃被人下毒,是兒臣的疏忽,兒臣甘願受罰。”楊勇态度誠懇。
“這又不是你的過錯,本宮不罰你,隻是這下毒的人……”
“下毒的人,兒臣略有猜測,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母後不用擔心,結果一出來,兒臣立刻會派人來告訴母後。”
“你略有猜測?”獨孤伽羅揚了揚眉毛。
“兒臣看見有宮女鬼鬼祟祟的埋掉藥渣,但因爲那人是……”
“是什麽?”
“是母後派來的宮女,所以兒臣不疑有他。”
獨孤伽羅氣的拂了下袖子,她這兒子怎麽這麽老實忠厚,這種事情來和她說不就好了。
見楊勇身子條件反射似的一抖,獨孤伽羅氣又消了下去,仔細一想,這怪不得楊勇,她平時對這個兒子是不是太過嚴厲了?
“罷了罷了,你先回去吧,等有結果了再來告知本宮。”
“是。”楊勇恭恭敬敬的退下,出了仁壽宮,他舒了一口氣,在獨孤伽羅面前,他不求好感度增加,隻要好感度不下跌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