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帳外傳來一個斥候的聲音,“陛下,末将特來交令!”
楊勇想了一下,知道了原委,“進來說話!”
一個斥候跑進大帳,風塵仆仆,“末将參見陛下!”
“嗯,起來說話,他最後去了哪裏?”楊勇淡淡笑道。
“回陛下話,他去了青州,找了個地方,耕田了,但他打聽過他妹妹的消息,還跟民兵說,誰幫他傳個話,他有重賞!”
斥候躬身答道。
楊勇笑笑,這是個機靈的斥候,跟上了,之後還盯了一陣。
“好,朕知道了,去找沈光讨賞去,就說朕說的!”
他不知道具體情況,就不會随意提拔,更不會亂了各軍的軍制,但沈光會清楚怎麽獎賞,是官職還是錢銀。
這長孫無忌是個後患,但他對長孫無垢又有異樣感情,長孫無忌要是在青州出事,長孫無垢肯定還是能猜出是他出手。
楊侗是青州總管,還是回去讓楊侗盯着吧,畢竟他現在跟那些民兵打聽也沒用,除了特殊的幾個人,還沒人能進的了行宮。
斥候沒有當即就走,又猶猶豫豫一番開口。
“陛下,我在路上看到一個小娘,她帶着行宮的令牌,但是進不了我們軍陣,我不知道她底細,就沒有搭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隻好告訴陛下一聲。”
楊勇愣了一下,帶着行宮令牌的小娘?
如畫,如月,月影,這三人都有!
斥候不敢搭話,是怕惹上麻煩,畢竟現在軍陣的規矩是不可以收容女人,可他又看出了對方來曆不凡。
楊勇笑笑,翻身找出一身親兵的衣服,“去給她帶進來吧,然後找沈光讨賞,兩份賞!”
“謝陛下!”
斥候如風而去。
楊勇笑笑,夠機靈,當然是兩份賞。
看看來人是誰吧,如畫,可能是閑來無事,如月那就是宮中的事,月影,那就是商會的事了。
沒一會,一個親兵打扮的小娘就鑽進了大帳,開口滿是幽怨。
“陛下,你就這麽把我扔了,還讓我去開封等你,後來又送我到青州,我到了青州又發現大軍調動,發現你已經又領兵來了洛陽,一路追來,腿都跑斷了。”
來人正是如畫。
楊勇心中擔心放下,不是行宮的事,也不是商會,是這個家夥胡鬧而已。
不由惡聲惡氣開口。
“胡鬧,不老老實實在青州待着,一個人瞎跑什麽,被人抓去怎麽辦,就算跑,就不知道要匹馬嗎,這軍陣的規矩你不懂,剛好碰到個激靈的斥候,否則被人當做奸細刺殺,你冤不冤!”
如畫聲音幽怨,“陛下,我剛找到你,你就說我,我是想騎馬來的,可磨得太疼了,我可不想再留疤,陛下該不喜歡了!”
楊勇一陣無奈,宮中長大的,全都是傻子!
“行了,老實在帳中呆着吧,明天交換骁果衛家眷,軍陣就沒那麽多講究了!”
如畫跑到了火盆前,聲音軟糯,“嗯。”
“路過宿州沒,那裏現在有什麽變化沒?”
楊勇再次問道,想知道楊侑那裏的情況怎麽樣了。
畢竟旨意一下發,楊侑就已經被打發回去了。
“有,變化太大了,豐州軍在那剿匪,我看到那個跟着你的左破軍了,要不是他認出了我,就差點給我射死了,他像換了個人似的,太兇了!”
如畫靠着火爐,讷讷說道。
楊勇聞言笑笑,“這回知道害怕了吧,以後就别到處亂跑了!”
左破軍已經開始剿匪,這倒是好事,骁果衛的家眷一過去,就立刻有個安全的地帶。
人便兇了,這個傻丫頭。
在他面前,左破軍當然會乖,出去了,哪個不是如狼似虎。
不過剿匪中變兇,大體也能猜測出其中楊侑的變化。
以前他是爲人寬容的,雖然聰穎,但也有些軟弱,這才讓李淵控制。
現在在蘇定方的軍中曆練出來,難免染上是蘇定方的性格,這樣也好,剿匪就要徹底,除惡務盡,免得留下後患。
想必規矩都是一樣,隻要手上有握過兵器的老繭,那就要麽是大隋的逃兵,該死,要麽當過長時間的亂匪,也該死。
其餘人,可以按朝廷法度,饒過一命,去礦山勞役代刑。
想着楊侑的變化,楊勇心中更是寬慰,而蘇定方部,隻等那些船匠把大船修複好,他們就會有大任務了。
兩個女婿會聯手合作,也是趣事。
“陛下,你壞笑什麽呢,你不烤火嗎!”如畫嬌憨的聲音響起。
“朕又不冷,烤什麽烤!”楊勇說着,鑽進了營帳中的大氅,“你烤完了,也進來,将就下吧!”
主帥也不會和士卒有任何吃食或住宿上的不同,這是自楊素時代就流傳下來的規矩。
保證主帥能親身感受到士卒的承受能力,體能消耗,戰馬情況,合理做出最适當的戰場判斷。
這次所獲的辎重頗多,楊勇的大帳裏,有了火盆,已經比從前好的多了。
如畫緩緩鑽進了大氅,“陛下,你怎麽不卸甲呀,硌得慌……”
楊勇想了下,“幫朕卸了吧!”
之前是一直緊張,夜不卸甲,但暫時也無事了。
“嗯,這樣舒服多了!”如畫身子拱了拱,“陛下,是我們誰臭啊,好像都好久沒沐浴了!”
“當然是你臭,趕緊睡覺!”
如畫身子扭扭,“陛下,這個不好看了,有疤……”
“沒事,朕喜歡這個月牙!”
猛地想起長孫無忌額頭上的傷口,也是個月牙形,一時夜不能寐,總覺得那是個隐患。
翌日,長安的大軍終于有了蹤迹,骁果衛士卒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觀望。
有着軍紀,他們不能擅自出營,但是對于自己的家眷,卻一樣緊張的很。
李君慕再次做着特殊使臣,策馬到了楊勇面前,在一衆親衛面前面不改色,飛身下馬,一個軍禮,“隋朝皇帝陛下,末将奉大唐天子之命,特來移交骁果衛家眷。”
楊勇看着他,想想那李淵到底還是沒中計,不過挑撥一下李淵和李君慕,他也是随手爲之,中不中計都無所謂。
畢竟李淵手下也就剩李君羨,李君慕,幾個可用的人了,沒那麽容易被他得逞。
“你們帶了多少人過來,骁果衛家眷總數多少,李淵沒懂朕的意思嗎,羅藝已死,羅成怎麽沒有随行!”
楊勇出口問道,按他的想法,李淵應該正好,趁此機會,把羅成送到這裏,借刀殺人,而他,也不介意當一回李淵的刀。
帶多少人,那就是探一探關中的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