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侗眨眨眼睛,“皇祖父,這樣我們不怕暴露嗎,哦不怕,他們沒機會互相聊天,這回高開道算是被架上油鍋了。”
楊侑笑笑。
“我們現在是渾水摸魚,但這一招,就是上屋抽梯了。”
楊勇暢快大笑,這次,高開道的退路算是沒了。
正是上屋抽梯!
楊勇的大軍就在安次集結,虎視眈眈的盯着窦建德的老巢。
始終未動,就是怕打擾了那面的大戰而已。
有斥候軍在外圍巡哨,河北三大勢力又亂作一團,他們在這裏肆無忌憚,高枕無憂。
渾水摸魚,遷徙百姓,同時看着戰場變化,等着高開道看到自家人頭,怒火發飙。
被窦建德拉上了屋頂,想下來時,發現梯子沒了,他怒火之下,會懷疑一切。
有可能是幽州軍幹的,斷他糧草,和後勤補給,也有可能是窦建德幹的,讓他下不來台,必須得跟窦建德綁在一起。
最可能的還是他會去找羅成玩命,隻看這事蘇定方辦的怎麽樣了。
……
蘇定方部,徐茂公隐忍良久,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任務。
不怕任務難,就怕沒任務,給他機會,他就能出頭。
“将軍,可還有什麽其他指示?”
徐茂公激動地問着,看着突然莅臨的蘇定方。
“沒有,這是對你的考驗,和之前程黑炭一樣,軍令以外,但憑你行事!”
蘇定方冷冷開口,轉身離去。
徐茂公長舒一口氣,面對蘇定方,總有一股壓力,但蘇定方一離去,他就開始細細品味蘇定方的話。
考驗?和之前程咬金一樣?
之前那麽折磨程咬金,是爲了考驗?
想着天子給程咬金的賞賜,他心中不由激動起來,來了,程咬金完成了考驗,現在終于輪到他了!
考驗他什麽,捋胡子?
對,就是捋胡子,一捋胡子就挨揍!
心中意氣風發,程咬金有了承諾,肯定不會想着女人的事,而是會要自領一軍,那就是他徐茂公的先例,他未來也會自領一軍!
匆匆點齊了五百個斥候,每個斥候的馬袋上,除了橫刀和勁弩,都挂着一個木箱,那是高開道家人的人頭。
“兄弟們,出發!”
徐茂公長槊一揮,就要出行,到了隋軍中,他的佛塵早被程咬金沒收了,他自己也想通了,裝神弄鬼終究沒用。
最終還得靠他胸中韬略!
秦瓊突然策馬蹿了出來,伏在馬上,那是屁股被杖責的後果,“軍師,等等我!”
徐茂公皺皺眉頭,“大隋軍中沒有軍師,還請兄弟不要害我!”
軍師那是瓦崗寨的稱呼,這時候喊出來,自然是想念及瓦崗寨的舊情,他也願意念及舊情,可是再喊他軍師,不是要他命嗎!
“茂公,現在連你也要棄秦謀嗎!”秦瓊再次開口說道。
明旨一下,他幾乎成了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人物,名聲再好,也擋不住差點毀了軍國大事的重責。
甚至連最要好的羅士信都出口說他,爲了一己之私,置三軍于不顧。
情急之下,知道徐茂公有任務,隻能找上徐茂公了。
徐茂公一陣爲難,尴尬開口。
“兄弟,不是我不講情面,這是軍國大事,我們的仁義是喝酒吃肉,但軍國大事,是爲國爲民,兩回事!”
秦瓊臉色更紅,這徐茂公說的沒有羅士信難聽,卻是更損。
皺皺眉,“茂公,這些我懂,那程黑鬼從來不提瓦崗舊事,我就明白了,但我就這一次機會,你我兄弟一場,你要看我一身抱負,不得施展嗎!”
徐茂公眉頭皺的更緊,思忖良久,“将軍同意你随軍行動嗎!”
他确實不想帶着秦瓊,隻怕這個愛立牌坊的家夥會拖累他,盡管蘇定方已經讓他全權處理,但他還是想找個理由。
“我出來時,将軍親兵看到了,沒有攔我,現在也沒有出現,就是默許了!”
秦瓊緩緩答道,眼睛緊緊盯着徐茂公。
徐茂公歎了口氣,“好吧,但先說好了,你一切都得聽我行事,不得擅自做主。”
秦瓊一喜,“這個自然。”
徐茂公長槊一揮,“出發!”
五百斥候再次疾行南下,這本就是個急行軍的任務。
徐茂公看看秦瓊,還是有些不放心,又緩緩開口。
“兄弟,你别怪程咬金不理你,别怪羅士信那麽說你,你想想看,你逞一時意氣,偏偏自不量力,說實話,你死了不要緊,但高宗道逃回将軍關,我們這千裏迢迢,就白來了。”
秦瓊臉色漲紅,聽着那自不量力,尴尬開口,“我懂!”
“兄弟,你想想看,天子的計劃周密,環環相扣,要是最終真毀在你手上,你對得起江都百姓,對得起江都大軍,對得起我們宋老生救下的那麽多難民嗎嗎,他們都得因你而死。”
徐茂公感覺秦瓊可能沒懂,不由又加重語氣說道。
秦瓊臉色漲的更紅,“我懂,不會再貪圖名聲!”
他也沒什麽名聲了,軍中士卒知道他爲了個人名聲,臨戰抗命,差點讓他們心血白費,早都避他如避瘟神。
徐茂公點點頭,緩緩露出笑意。
“懂就好,這次任務完成,程咬金就要獨立領軍了,而兄弟我,估計也會被将軍百般刁難!”
秦瓊臉色一變。
那黑鬼自私自利,無視法紀,總是犯錯,憑什麽能獨自領軍?
徐茂公會被百般刁難?
這又是爲什麽?
忍不住開口,“茂公,程咬金會獨自領軍?憑什麽啊!”
他印象裏的程咬金,還是那個混吃混喝的家夥。
徐茂公搖搖頭,歎了一口氣,看來他還是沒懂啊。
“程咬金積功這麽多,早就該獨自領軍了,至于憑什麽,就憑他不要臉面,爲了大隋的任務,不擇手段,他不好什麽名頭,隻想着積功封賞,但是也一樣爲大隋百姓在造福!”
秦瓊懂了,程咬金不好名頭,不擇手段,這是徐茂公在點撥他。
想想徐茂公,又開口問道,“茂公,你又爲什麽會被百般刁難呢?”
徐茂公剛想捋須,手指頓時頓住,想了想,拔出橫刀,一把将長須切斷,幹脆利落。
秦瓊一驚,“茂公,你這是爲何,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徐茂公笑笑,“我父母泉下有靈,也會爲我寬慰。”
“你想想,之前将軍一直刁難的是誰,隋颢,他始終在執行最危險的任務,又是升了降,降了升的,等最後到了旅帥,你知道了吧,他是皇族,是楊颢,魯王,是将軍調教好的!”
秦瓊默默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