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出人意料的順利,楊勇不禁暗暗感慨,“快請坐。”
“我們來,還有一件事情。”甯崇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
“這是?”楊勇好奇的接過,誰會寫信給他,難道是遼東的王慶和王桐澤。
戰報說守關的将士身受重傷,也不知道王慶有沒有事。
“是福山寺,慧思大師的來信。”
福山寺的慧思大師?就是那個走懸崖峭壁跟走平地似的高僧?
楊勇更加好奇,他和慧思大師隻有一面之緣,而且言談之間多有不快,當時,他懷疑慧思大師串通高麗僧人,圖謀不軌,後來高麗僧人,弘靜大師對他苦苦哀求,要他不要對高麗用兵。
想到這事,楊勇就有點氣,根本不是他想用兵,是高麗欺人太甚!
有些粗魯的撕開了信封,抖開信紙,楊勇細細的看了起來。
說是慧思大師的來信,其實是慧思大師幫弘靜大師翻譯的書信。
“太子殿下,自上次一别已有數日,貧僧後來仔細想了想太子殿下的話,覺得太子殿下說的不無道理。
“大隋能與高麗休戰,貧僧很是欣慰,如今,高麗反悔,再次對大隋發動進攻,貧僧内心愧疚。貧僧人微言輕,無法見到王上,也沒有機會勸說王上,隻能抱着一試的想法,拜托慧思大師給我寫下這封信。”
後頭是一大段誇贊楊勇的話,楊勇快速跳過,隻挑重點看。
“高麗秘密聚集八十萬大軍,百姓對此怨聲載道,已有反心,奈何官兵逼壓,無路可走,隻得參軍。許多百姓都不滿朝廷的統治,上山爲賊,高麗民間已經亂成一片。
高麗已經如同危牆,隻要一股力,就會倒塌。
聽說,太子殿下和榮留王是好友。現在,民間多有風聲,願意追随榮留王,王上聽說此事,将榮留王軟禁。
貧僧鬥膽請太子殿下同貧僧去一趟高麗,做這股力,推倒平陽王,擁立榮留王爲高麗王。
貧僧知道太子殿下一定會好奇,要如何到高麗内部。貧僧願意爲太子殿下帶路,帶太子殿下穿過太白山,進入高麗。
還請太子殿下相信貧僧的忠心。”
楊勇看完,神色凝重,久久沒有回神。弘靜大師在太白山來去自如,他相信弘靜大師有帶他到高麗的能力,可是弘靜大師,一個高麗人的話,真的能信嗎?
這會不會是平陽王的詭計?
“太子殿下,信上說了什麽?”
楊勇臉上的表情如同雲湧,甯崇不禁開口問。
他一開口倒是提醒了楊勇,福山寺的信爲什麽是甯氏父女送來的?
“甯妧,之前本宮在柳城縣喝過你泡的茶,茶香深邃,一直念念不忘,托人去柳城購買才知道那不是時興的茶。”
聽到楊勇誇她的茶,甯妧臉上浮現笑容,“太子殿下如果喜歡喝,我可以泡給太子殿下喝。”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楊勇笑道,“不知可否告知本宮,那茶葉的配方?”
甯妧遲疑片刻,“若是其他人問我,我一定不會說,那茶是我獨家的秘方,不過,是太子問起,我自然會告知。”
楊勇幫了她太多次,在那些厚重的恩情前,茶葉的配方算得了什麽。
“桂花幹,葡萄幹,明前龍井……”
安德海當下取筆記下,原來是加了些花和果幹,怪不得茶味有些甜甜的清香。
卻見楊勇臉色漸漸冷了下來,“配方果然别具匠心。這樣的配方,天下怕不會有第二個一模一樣的了。”
甯崇,甯妧闖南走北的做生意,最是會察言觀色,立刻就察覺出楊勇語氣中的不對來。
“太子殿下,這茶可有什麽不妥?”
茶很好,人有些不妥。
“你可知本宮在何處喝到過一樣的茶?”那日在福山寺,他喝過一樣的茶,既然是獨家配方,又不輕易告訴人,慧思大師那裏怎麽會有一樣的茶?
甯妧像是想到了什麽,“太子殿下可是在福山寺喝過一樣的茶?”
楊勇不語,默默等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想知道,甯妧是否連通高麗,要害他于死地?
穿過太白山,對弘靜大師那樣身懷絕技,身手矯捷的人來說,不會太難,對他來說,可謂是步步危機。
“不知信上說了什麽,讓太子殿下心生誤會。”甯妧跪在了楊勇面前。
“因爲家父久病不治,所以小女子常去福山寺祈福,是慧思大師爲我指點迷津,指引我走出迷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孰知救心也是救命。小女子感念大師恩德,不敢忘記。
“大師無以爲報,隻愛飲茶,故此,小女子常送茶葉到福山寺去。慧思大師與我們甯家素有交情,所以才會托我們送信。”
甯崇也跪在了甯妧身邊,“太子還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我們,我們定知無不言。”
“那你們說,常人想要穿過太白山,有幾分勝算?”
“太白山?”甯崇錯愕,“太白山常年積雪不化,就連炎炎夏日,山頂仍白雪皚皚,銀光四射,就是酷暑也難以穿過,更何況是寒冬臘月?我想常人是無法穿越太白山的。”
甯妧曾在福山寺見過高麗僧人,想了想道:“我曾在福山寺見過從高麗來的僧人,據說就是穿過山脈而來。”
“好好的陽關大道不走,爲何要翻山越嶺?”
“從高麗到大隋的入關手續極難辦理,有諸多違禁物品,就連經書也是,高麗僧人爲了能帶書卷回去,所以才會铤而走險,從太白山經過。如果有人帶領,常人或許能穿過太白山。”
楊勇沒有立刻開口說什麽,細細看着甯崇,甯妧臉上的神色,過了良久才道:“你們起來吧。”
甯崇,甯妧看過書信後,都萬分詫異,怪不得太子會這麽問,原來高麗僧人要太子穿過太白山。
“太子殿下是懷疑我們别有居心?”
“如此危險的提議,讓本宮如何不起疑心?”就算是在現代,設備齊全,楊勇也不會考慮在大冬天的,去翻越大雪冰封的山,他對有生命危險的極限挑戰不是很感興趣。
處在波詭雲谲的朝廷中,已經萬分驚險,何必自讨苦吃?
安德海這會子才明白是怎麽回事,當機立斷阻止道:“太子殿下,如此危險的地方,萬萬不可去啊!”
甯崇也贊同安德海的想法,“的确有很大的風險,太子還是謹慎些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