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臨江酒樓的店小二說,那晚看到宣華夫人戴着鬥篷進了包廂。還有不少食客也看見了宣華夫人的馬車停在臨江酒樓前。
事情似乎已經闆上釘釘,毫無翻轉的可能了。
“太子殿下,宣華夫人說她那日身體不适,回府後就休息了,對之後的事情一概不知。”
“那她的丫鬟怎麽說的?”
“宣華夫人的貼身侍婢說,宣華夫人半夜起身,叫她準備馬車,去了臨江酒樓。宣華夫人特意囑咐,叫下人都不要跟着,就連貼身侍婢也不例外。”
這還有的洗嗎?楊勇深感無力,“元尋,你再去問問馬車夫,以及當天和宣華夫人接觸過的人。”
“是。”
馬車夫:“那日宣華夫人吩咐小的去臨江酒樓,小的還以爲聽錯了,因爲夫人吃不慣北方的食物,很少外出吃東西,吃食一律是請江南廚子料理的。那日,天黑看不太清楚,看人影就是宣華夫人,穿的是皇上賞賜的羽衣。唯一不同的是,那日夫人沒有帶着瑣钏。”
馬車夫看出鹂音的疑惑,解釋道:“瑣钏是夫人的貼身侍婢。”
“你的意思是,那日出府去臨江酒樓的隻有宣華夫人一人?”鹂音追問。
馬車夫點頭。
鹂音回馬車回禀元尋,元尋點頭,“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
爲何他們隻見宣華夫人進去,不見宣華夫人出來呢?
根據店家的意思是,當時有許多人聽說宣華夫人在臨江酒樓,慕名而來,大家沖破了包間的門,混亂之間,已經不見宣華夫人身影了。
衆人無心關注宣華夫人從哪裏離開,去了哪裏,他們的關注點全在宣華夫人舉止浪`蕩,與男子私會上。
“太子妃,太子殿下對宣華夫人如此上心……”
元尋看了鹂音一眼,宮女頓時不敢再說下去。
“本宮相信宣華夫人是無辜的。你再去和其他目擊者打聽打聽情況。”
其他人也說不出别的消息,甚至還有人說,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自窗口逃走了。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楊勇聽說,“這事情得盡快解決才是,否則滿城風雨難以平息,讓百姓看皇家笑話。”
可是,雖然可疑,衆多證人的話,環環相扣,毫無漏洞,這件事情根本無從解釋。
“太子殿下,如果要救宣華夫人,臣妾有一個辦法。”
“元尋,你有什麽辦法?”他們都是心證,并不能證明陳宓的清白。
“太子殿下相信宣華夫人是無辜的,臣妾也相信宣華夫人是無辜的。臣妾去給母後請安時,常常遇到宣華夫人,她知書達理,談吐不凡,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不齒的事情。宣華夫人說她身體不适,回去後一直在休息,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而她的貼身侍婢卻說了相反的話,臣妾想,瑣钏一定有問題,但現在苦于找不到證據。隻要有人證,可以證明宣華夫人那日在府上即可。
“如果太子殿下覺得可行,臣妾可以讓小妹作證,說那晚奉臣妾的意思,在宣華府上照顧宣華夫人。這件事情,皇上,皇後都很難親自出面,如果臣妾主動出面,皇上,皇後不會深究,事情就會這麽過去的。”
“元尋,你是說要做僞證?”用僞證打敗僞證?這事會不會有風險,元雲會不會不答應?楊勇有些擔心。
但眼下做僞證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隻能暫度難關,隻要事後審問了瑣钏,讓事情真相大白,就不會有後顧之憂了。
元尋肯定道:“這是迫不得已的辦法,如果事情再拖下去,皇上一定會爲了皇家顔面,處死宣華夫人。臣妾知道,太子殿下意欲與宣華夫人交好。如今,宣華夫人是皇上的新寵,她的話在皇上那裏有一定的重量。臣妾不希望宣華夫人發生意外,對太子殿下造成損失。”
楊勇沒想到元尋能了解她的心意,感激地看着她。這次的事情,元尋非但沒有誤會他,還積極配合,願意主動出面解決。
“元尋,多謝。”
“太子殿下不用謝臣妾,臣妾能爲太子殿下做點什麽,覺得很高興。”元尋見楊勇答應,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事情很快安排妥當,由元雲出面做擔保,“那日,我陪了宣華夫人一整晚。我可以證明宣華夫人并沒有去臨江酒樓,宣華夫人是無辜的。”
元雲背後有雲家,她又與蘭陵公主交好,信譽非常好,有她做擔保,風聲一下子翻轉了過來。
“一定是有人污蔑宣華夫人,想不到那些下人包藏禍心,一定要好好審問那個丫鬟和馬車夫!”
楊堅聽聞此事,終于有了動作,親自去接宣華夫人到大業殿,宣華夫人委屈萬分,啜泣不已。
“是朕錯怪了你,朕定爲你讨回公道。”楊堅怎忍心看美人落淚,當下命令大理寺卿趙卓派人捉拿與本案相關的人,好好審問陳宓的丫鬟和馬車夫。
卻聽趙卓回報,“瑣钏留書一封,用衣裳做繩索,上吊自盡了。”
書信上說,是她嫉妒宣華夫人,便趁着宣華夫人身體不适,睡着的時候,穿上皇上賞賜的衣服,打扮成宣華夫人的模樣,假扮成宣華夫人的聲音,欺騙了衆人。
死無對證。
楊勇聽說,與元尋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神心照不宣。這次的事情,似曾相識。
當初,東宮中也有丫鬟想害元尋,事發後也是上吊自殺,死無對證。連原因都如出一轍,都是出于嫉妒。
楊勇去見了大理寺卿趙卓,趙卓見過上次楊勇審案的手段,條理清晰,有理有據,便對楊勇十分欣賞。
聽到楊勇的懷疑,趙卓大驚,“太子殿下,正如太子殿下所擔心的那樣,死者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應該是被人勒死後再做出上吊自殺的假象。”
連手法都那麽相似。當初,東宮的案子是楊廣做的,現在,楊廣已經死了,這次的案子會是誰做的呢?
楊勇懷疑的目光不禁留在了蕭钰的身上。會不會,兩起案子出自同一人之手?
陳香漫和江溢處以刑宮。陳香漫忍受不了屈辱,當場咬舌自盡。江溢入宮做了太監,不出幾日,傷口感染,病死了。
事情似乎就這麽結束了。
崔瑩卓卻一臉嚴肅的吩咐如意,“立刻把金蕊的親屬秘密送往博陵,讓人保護他們。我要進宮見太子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