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車之鑒,這三百人在戰場上奮死厮殺,誓死不回頭,高麗軍竟一時拿他們沒有辦法。
沒有軍令,隋軍隻能在遠處看着自己的兄弟們在戰場上厮殺,雖然隻是看着,心中的熱血早已熊熊燃燒。
楊素看準了時機,并不等那三百人全軍覆沒,就帶軍出擊。
隋軍氣勢如雷,像狂風般襲向高麗軍,高麗軍本見隋軍兒戲似的派人過來迎戰,都心思散漫,壓根沒想過隋軍會突然變得這麽勇猛。
楊勇在牆頭看得也大感震驚。
隋軍他也帶過,這些士兵的戰鬥力他是清楚的,如果和高麗軍正面敵對,最多就是打個平手,有時候甚至不如高麗軍。就是因爲如此,他才會在對高麗的戰役上,避開正面沖突,多次使用計謀,意在出其不意,以少勝多。
可在楊素的一番整頓後,這些士兵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全都勇武無比。
楊勇不得不感到佩服,原來除了善待士兵,讓士兵與将領同心;巧用技巧,打的對手措手不及,等,打仗還可以這樣打。楊素果真有些手段,昔日都是聽聞,今日一見算是大飽眼福,空氣裏還彌漫着冰冷的血腥味,楊勇胃裏一陣翻湧,中午鐵定是吃不下飯了。
楊素手持兩把虬龍棍,殺入高麗軍,一下子就打散了高麗軍的陣型。他身先士卒,奮勇殺敵,士兵見他寶刀未老,武藝高強,都備受鼓舞,銳不可當。
那個之前“哈哈”大笑的高麗将領出來與楊素對抗,不出三個會合,就被楊素的虬龍棍打落馬下。
楊勇在遠處看不太清楚,隻見高麗的旗幟突然倒下,高麗軍哄散而逃,隋軍大獲全勝。
這麽快就赢了?
不單單是楊勇,王慶,崔新也是看得頗爲贊賞,司徒大人有點厲害啊。
楊素全勝歸來不久,楊堅派來出使高麗的使者就到了。
楊堅本想讓高麗臣服,聽聞楊勇連連告勝,就改了主意,讓使者和楊勇詳細談談,再決定外交内容。
“父皇的意思是?”楊勇心裏已經有了些想法,但他更想知道楊堅的想法。
“皇上原本想要高麗臣服,兩國不要再戰。”韓清答道,“可是眼下情況大不相同了,太子殿下智擒了高麗的榮留王,皇上讓太子殿下來定奪主意。”
楊勇把地圖搬了出來,“本宮想讓高麗割讓這部分的土地。”
他指着的那條界限正是現代的國界線。
以鴨綠江,長白山,圖們江爲界限,這樣一來,以後也便于防守了。
“其餘的就按照父皇的意思來辦吧。”
“是。”韓清領命,往高麗去了。
高元前晚失了面子,憋了一肚子的氣,早就派人進攻遼東縣,想出一口惡氣。
除掉了史萬歲,隋軍神勇不減,經過這幾日,高麗衆人終于意識到,隋軍的主心骨不是史萬歲,而是大隋的太子。
高元咬着手指頭,愁容滿面,想了半天,想不出接下來要怎麽應對,環顧四周,發現少了個人,“金正瑛呢?”
這麽一看,淵太祚也不在。
乙支文德起身答道:“王上,金兵曹前日奉王上的命令去追擊隋軍的船隊了。”
“這麽久了,還沒有回來?”前晚大風大浪的,這難道追到太平洋上去了?
“還不清楚,前日下了一場暴雨,有不少漁船都遇難了。大對戶擔心金兵曹出事,已經親自帶着人去找人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沒找到?”還是說,像高建武一樣,也被抓了?如果是金正瑛的話,他要不要救呢?高元想着。
“王上既然放心不下,那老臣也去看看。”
其實,乙支文德隻是不想悶在屋裏,找了個機會溜了出來。
平陽王連日來召集群臣商議國事。
前天晚上隋軍奇襲高麗行宮,那些貴族深怕受到波及,能跑的都跑了,現在見沒事,又悶頭悶腦的回來了,關鍵時刻把王上撇了自己逃命,難免有些尴尬,所以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麽,大殿裏的氣氛實在沉悶。
海岸邊四散着高麗兵,衣裳的主色是黑色,衣擺,衣襟,袖口有藍色的花紋做裝飾,這些都是淵太祚的親兵。
暴風雨後,海面恢複了平靜,溫柔的拍打着沙灘,沖上來許多海藻貝殼,還有碎船闆。
找了半日還不見蹤影,淵太祚不得不懷疑,金正瑛被風吹到大隋的領地上,或者沉入海底了。
馬蹄聲響起,淵太祚擡頭看去。
随從策馬前來,在他身前下馬,抱拳道:“大人!找到了!在多獅裏。”
“快尋條船來,去多獅裏。”
“是。”
原來是被風吹到了更遠的地方,怪不得他在東港找不到。東港和多獅裏間隔着鴨綠江,坐船過去要比騎馬快。
還沒下船,就看到了乙支文德。
“你怎麽在這?”淵太祚跳下船,王上召集群臣商議對策,乙支文德不去出謀劃策,到這裏來做什麽?
“王上很擔心金正瑛的下落,特意讓我來督促着大對戶,看看大對戶有沒有在偷懶。”乙支文德捋了捋大胡子,“不過,我看你遊舟很是惬意啊。”
淵太祚沒心情和乙支文德開玩笑,問岸上等着的親兵,“金正瑛在哪?”
“我們在沙灘上找到了金兵曹,這裏會被海水沖到,我們把他搬到岩石上了。”
淵太祚跟着士兵往前走,“去請大夫了沒?”
士兵看了眼走在旁邊的乙支文德,“我們本來打算去請的,但是大将軍說沒必要了。”
沒必要了?淵太祚也看了眼乙支文德,這老頭一臉笑眯眯的,也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岩石的避風處,幾個黑藍衣裳的士兵正守在那裏,見淵太祚和乙支文德過來,行禮道:“大人。”
“人死了?”由于乙支文德說沒必要請大夫,淵太祚不得不那麽想。
士兵愣了愣,“回大人的話,金兵曹還有呼吸。”
淵太祚登時皺着眉看向乙支文德,雖沒說話,眼神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立刻去請大夫來。”
“是。”士兵領命離去。
剩下的人在乙支文德的示意下,都退的遠了些。
“乙支文德,你這是什麽意思?”淵太祚蹲下身子,探了下金正瑛的氣息,的确還活着,隻是昏迷不醒。
“你叫大夫來,是打算救他?”
“?”淵太祚直起身子看着乙支文德,更是疑惑不已,平陽王叫他來就是救人的啊……
乙支文德眼裏閃過一絲殺意,“你難道忘了當日峽谷的刺殺?”
淵太祚看着金正瑛微微起伏的胸口沒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