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嘴上說的好聽,他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怎麽可能被他的花言巧語騙過,是不是真心實意,以後看他的行動就知道了。
“乙支文德給了臣一面通行證。”楊素說着把一塊令牌放在了小桌上。
上面刻着一隻飛鳥,大概是乙支文德的家族徽章。
“有了這面令牌,高麗各個驿站一路放行,老臣帶着人連夜趕了回來。”
楊勇看過令牌又還給了楊素,乙支文德這麽好?這事情和淵太祚也有關聯?乙支文德和淵太祚已經聯手了?他們說的合作到底是什麽?
真是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又沒個答案,怪愁的。
“司徒大人一路一定受了不少的驚吓,快回去好好休息。”楊勇沒在楊素的話上多想,讓人給楊素安排了住處。
第二日才知道,原來楊素說的帶人,不僅僅帶的是他自己的手下,還把王桐澤給帶回來了。
王慶手上拿着鞭子正在校場裏打王桐澤,一旁一個士兵貓着眼在報數,“十五。”
“王将軍!你這是在做什麽。”楊勇慌忙上前制止了王慶。
王慶氣的丢了鞭子,“這小子,自作主張到處亂跑,害我們擔心了一晚上,我能不打他嗎?”
“孩,人回來了就好,别氣了。”
“不打打,他長不了記性,把自己的生命當成兒戲,把軍規當成兒戲,以爲打仗是什麽遊戲啊?”王慶雖然止住了打,還是不住的教訓着,“你一個人不守規矩,亂了整個隊伍的秩序,你知道這會造成什麽後果嗎?在戰場上,你想要多少人因爲你,陪着你送命?”
王桐澤氣呼呼的斜着嘴,睨着王慶。
“還不知錯?”王慶看了他那表情又想拿鞭子打。
“好了,好了。打都打過了,夠了。”楊勇朗聲道,“你弟媳既然把他交給我管,讓我來跟他談吧,你去兵營吧。”
有了楊勇的話,王慶才甩了手,大跨步的走了。
王桐澤一臉委屈,一手捂着屁股,動作遲緩的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往軍營外走。
楊勇見他在氣頭上,怕他孩子心性惹出什麽事來,耐心的跟在他身後。
卻見他拐進了偏僻的角落,蹲下身子,埋頭就哭了起來。
“唉。”楊勇輕聲歎息,這孩子真是不容易,他沒帶過娃娃也不知道怎麽辦好,總覺得不能就這麽把他丢在這。
王桐澤聽見聲音,快速的抹掉了眼淚,回頭瞪着楊勇,“你也想教訓我?”
“我不教訓你。”
“那你跟着我幹什麽?”
“我是你監護人。”古代有監護人這個詞嗎?楊勇不太清楚,不過這小子好像聽懂了,沒吱聲了。
“你大伯打了你十五鞭?”
“嗯。”小子聲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我回去教訓他十五鞭去。”楊勇開玩笑道,“你大伯那是擔心你,就是手段粗暴了點,昨晚沒找到你,我偷偷告訴你啊,你可别跟你大伯說。”
楊勇壓低了聲音,“昨晚,你大伯找不着你,擔心的哭了。”
“真的?”王桐澤擡起頭,一雙黑眸浸水,小鹿似的無辜可憐。
“我騙你幹嘛?咱們男人之間,不騙人的。”
“大伯他不是嫌棄我嗎?”
“他爲什麽要嫌棄你?”
“他們說我是克星。”
唉,古代的迷信思想,見這孩子沒了爹娘,就說他是克星,克死了爹娘。楊勇無奈的想,這孩子都這麽可憐了,還不對他好些,還說些冷言冷語,真是不夠意思。
“嘿,你聽他們鬼扯,他們以前還說我遊手好閑,花天酒地,沒出息呢。”
“真的?”王桐澤不敢相信,弱弱的問道。太子身懷絕技,足智多謀,完全不像沒出息的樣子啊,大伯還說要他多跟太子學習呢。
“對啊,所以他們愛說什麽,讓他們說去,你就做好你的,别管他們。”
“可是……”王桐澤猶豫着,“可是,我不想去大興,不想考科舉,我想像我爹那樣,當保家衛國的大将軍。”
楊勇摸了摸長了胡子渣渣的下巴,這孩子是不知道大都市的繁華和快活啊,來這邊關個把月,說真的,他有點想念大興了。現在先哄哄他,等他以後去了,再讓他自己做抉擇。
“那不礙事,那你就跟着我回大興學武藝去,大興有不少武藝高強的大師,經過他們的指點,沒準你很快就比你大伯都厲害了,到時候,你大伯看你那麽厲害,一定不會說什麽的。”
“不是我大伯。”少年努了下嘴,“我是怕娘親九泉之下不高興。”
這……楊勇頭大,怎麽跟古人解釋鬼神之說呢?
“好孩。”哎,他看見這娃娃年紀小,老是慣性的想叫他孩子,楊勇懸崖勒馬,止住了話,“桐澤啊,你娘親那是爲你擔心,她就是想你生活的好,想你幸福快樂,你要是肯努力,有一番作爲,她自然不會責怪你的。”
“真的嗎?”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楊勇一臉崇拜。
楊勇心中舒了口氣,哄小孩子雖然有點麻煩,但是有點成就感,這喜當爹的錯覺是怎麽回事……
“君無戲言,沒一句假話。”
王桐澤來精神了,站起身子要回家去,屁股痛的龇牙咧嘴的。
“太子,你既然是我的監護人,那我現在受傷了,你能不能給我些膏藥?”
膏藥?什麽膏藥?
“等會讓太醫給你瞧瞧。”爲了給王慶個準話,楊勇決定問個清楚,“你昨晚爲什麽偷跑了,不跟着大部隊回來?”
“我怕大伯打我。”提到這事,王桐澤又鼓了嘴。
是該怕,楊勇心想,這鞭子一鞭一鞭的壓根就沒留情,換做是他,他也得逃的起飛。
“那你怎麽遇到司徒大人的?”最好再打探打探楊素的消息,楊勇就怕楊素那老狐狸坑他。
“我沒遇到他,我是。”王桐澤欲言又止。
“咱們可是說好了,不騙人的。”
“我遇到了乙支文德。”
楊勇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沒怎麽樣你吧?”
“他倒和藹的,不過,他答應放我回來,條件是要我問你拿幾盒藥膏。”
啊?這是什麽跟什麽?
“乙支文德說,太子殿下上次給的藥膏效果很好,想再要點。”
楊勇恍然大悟,怪不得王桐澤管他要藥膏,原來是這麽回事。
“行了,你跟着安公公,去我那讓太醫瞧瞧吧,你要是想在我那住下,就叫人給你打掃個房間出來。”他家裏就他一個人了,住着冷清,又難免觸景生情,心生傷感,反正以後這孩子要他來管教,不如趁早培養培養感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