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這一句話的功夫連稱呼都改了,楊俊大驚,“這件事情一直是我在辦的,史大将軍我一定會抓住的。”
“行了,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楊俊出去的時候聽到徐桂叫人去傳漢王了。看樣子楊堅是打算把事情交給漢王辦了。
“徐公公,多謝你在父皇面前爲我美言。”楊俊對着徐桂咬牙切齒。
徐桂萬年的皮笑肉不笑,“這都是應該的,秦王客氣了,皇上還在等着我去了,我就先進去了。”
“切。”楊俊甩了袖子往外走。
屋裏,楊堅虛弱的咳嗽了幾聲,語氣疲憊,“徐桂,你去孫思邈的住處看過了?”
“是。”
“你有看見史萬歲嗎?”
“奴才見院子裏劈柴的人有幾分像史大将軍,隻是他背對着人,奴才沒能辨認清楚。”
“朕知道了。”徐桂不會看錯的,天下哪裏有第二個人會像史萬歲。
“皇上,要不要派人去抓了史大将軍。”
“不必了,孫大夫做事很有分寸,既然他留着史萬歲,那一定有原因。”
“是。”徐桂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楊諒聽到傳報微微詫異,他才剛進宮見了母後,父皇又傳他進宮,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麽事情。
“李公公,你可知道父皇叫我是爲了何事?”
李子比楊諒還小幾歲,是新來做事的,他茫然的摸了摸臉,“奴才不知道啊。”
“嘿,本王隻是問問,你别緊張呀,來這個給你,去買點好吃的,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
李子接了好處,見漢王人活潑又好說話,不禁親切了幾分,“漢王,我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秦王從皇上那出來呢。”
“嗯,知道了。”楊俊最近閑着無事,唯一的事情就是北方謀反的事情,史萬歲逃走的事情可是鬧得滿城風雨,無人不知,看來父皇叫他就是爲了這件事情了。
“調轉馬頭,咱們從側門走。”
“是。”車夫雖然不解還是照做。
楊俊在宮門口等了半天,不見楊諒的身影,“那小子受寵,向來随心所欲的,不會這個時辰還沒起吧?”
羅常打聽了消息回來,“秦王,漢王從側門進宮了。”
“什麽?”楊俊皺眉,好好的從側門走,那是刻意在避着他了。
從邊關傳來的捷報很快就傳遍了大興城,總算是給忐忑的人心下了些安定劑。
而昨晚,楊勇從丹東逃命歸來,筋疲力盡的躺在了床上,一貼到床就睡着了。半夜聽見敲門聲,打開門一看,看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老臉。
說熟悉是因爲這老頭看着像楊素!說陌生是因爲楊素的胡子很長,這個老頭的胡子很短。
楊勇閉上眼睛自言自語,“我是在做夢對吧?”
都說莊周夢蝶分不清夢與現實,與他此刻的情形再符合不過了,楊勇果斷的決定關上門,爬上溫暖的炕頭,繼續睡覺。
但是那老頭擡手按住了門,“太子殿下。”
楊勇一個寒顫,“風有點大,老伯進來說話吧。”
這回換楊素一臉懵,“太,太子殿下?”
常聽人說,在睡覺的中途把人叫醒,人的魂容易飛出去,人就會變傻,太子殿下不會傻了吧?那他的計劃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楊勇掐了一下自己,疼,太蠢了,到底是誰說測驗是不是在做夢要掐自己一下,手臂都青了!
“我不是在做夢?你是司徒大人?”楊勇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老頭,深怕一個恍惚,人就消失了。
“正是老夫。”
“你不是在丹東的行宮裏?!”
楊勇一陣淩亂,昨日的事在腦海中慢慢閃現。
他們在黑夜裏啓程前往丹東,船帆一打開,在西北風的助力下,船火速前進,差點把他們送到平壤去了。
“太子殿下,這船帆太好使了。”王慶激動的直搓手,這麽快的速度,是史無前例的,高麗人絕對想不到他們會在一夜之間就到了丹東。
他沒高興太久,因爲士兵提着一個少年走上了甲闆。
“太子殿下,王将軍。”
王桐澤不斷掙紮着,“放開我!”
“桐澤,你怎麽會在船上?”
“我要去高麗,我要爲我娘爲我爹報仇!”少年像是一隻發了狂的小野獸,“我要殺的他們血流成河!”
風吹的他單薄的衣裳緊緊的貼在身上,楊勇很認真的看了看他的胳膊和腿,很認真的思考了下這個問題,很認真的回答,“我覺得你能讓他們血流成河的可能性不大。”
少年的目光“刷”的射向了楊勇,“你憑什麽說我不行!是你們攔着我,你們放開我!”
如果換做往常,楊勇一定會把這娃娃當成熊孩子丢到一邊,等打完仗再做打算。但是王桐澤的父母已經去世,母親臨終前還把這孩子托付給了他,他不能那麽随便的應付啊。
“行吧,那你們放開他,你和我過招,你要是能打到我,我就讓上戰場,你要是打不到,等到了丹東,你就乖乖待在船上,知道了沒?”
王慶一臉的擔憂,“太子殿下,這怎麽行,戰場危險,要是桐澤有什麽損傷,我如何對得起弟弟和弟媳在天之靈?”
“王慶。”楊勇勾過王慶的肩膀到一邊商量,“那啥,咱們都出來一半路了,總不能把他扔海裏吧?”
楊勇想,王慶一定會很認同,然後話題到此結束,事實證明,他低估了東北漢子的硬氣。
王慶猛地拍了下船舷,“就把他丢下去,他遊也要給我遊回去,這是他自找的。”
楊勇往下看去,漆黑黑的海面,時不時泛起寒冷的波光,他呼出去的氣變成一片白色水霧,不用試就知道海水一定冰冷刺骨。
王将軍的表情很認真,楊勇很頭大,王桐澤那細胳膊細腿,能有體力遊回去嗎?
“王慶,這水裏有鲨……”
“魚”字沒說出來,背上就挨了一下。
“我打到了,”少年語調輕快的上揚。
楊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王桐澤說的是他們剛才的約定,“你這是耍賴皮,不能作數。”
“我不管,你又沒說要怎麽打,反正我就是打到了。”王桐澤像是怕楊勇反擊,離他遠遠的。
王慶黑了臉,“桐澤,怎麽和太子殿下說話的,沒大沒小!”
“太子殿下說的話肯定作數吧,你說過的,我打到了就讓我上戰場,你得說話算話。”
“放肆!”王慶吼他,“還不過來向太子殿下道歉,别等到我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