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一提,那魚兒被她一下子拉出水面,像個長長的抛物線似的,往後飛去。
然後,悲催的挂到了樹枝上。
綠兒先是驚喜的拍手叫好,讓林靜姝趕緊拉線,直到這時,望着挂在樹枝上,還在晃動着的魚兒,整個人都呆住了。
“小姐,你真厲害。”
林靜姝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釣魚,就把魚給釣到了樹上,屬實有些丢人了。
“你别傻站着了,趕緊想辦法,把它弄下來啊。”
這魚也不大,等下還要再釣呢。
“哦哦。”綠兒左右看了看,看到一個樹枝,過去撿了來,伸長一比,還不夠長。
隻能重新再找一個更長的。
不遠處,都哲站在樹後,看着這一幕,眼睛裏莫名閃過一抹溫柔。
隻是一閃而過,嘴角一抿,“倒是要看看,你能爲我做到哪種地步。”
林靜姝這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這條瀕臨死亡的魚解救下來。
半琴正巧拿來了魚餌。
“小姐,這釣魚要用蚯蚓,我不敢放,綠兒,你敢不敢。”
“這有什麽不敢的,看我的。”
綠兒拿起一個小蚯蚓,放在魚勾上。
沒過一會兒,魚線晃動,林靜姝心裏想着,一定要穩,一定要穩,結果還是一下子給揚得飛起來了。
幸運的是,這次終于沒有挂到樹上了。
三人手忙腳亂的釣魚解魚,終于釣到了一條滿意的,收了魚杆。
綠兒忍不住笑着,“想不到咱們第一天釣,就釣了這麽多,要是以後不在林府,還可以靠賣魚爲生呢。”
半琴一巴掌拍到她頭上,“不在林府在哪,你想走,隻管自己走,我才不想離開呢。”
“哎呀,我也沒有說離開小姐啊,我隻說,小姐手氣好,到哪都餓不死。”
“對啊,餓不死。”
林靜姝忽然冒出這一句,直把綠兒和半琴吓得夠嗆。
綠兒連忙解釋,林靜姝搖搖頭,“沒事,反正無聊,平日裏,你倆多學些女紅,制些胭脂水粉,咱們不用,還可以送人嘛。”
其實,在剛剛綠兒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就想了。
如果以後林府真的沒有了,或者說,她也香消玉殒了,一定要把她們提前送出林府。
也許,都哲看在她這些天對他那麽好的份上,會饒了她們這些下人呢。
那她們在外面怎麽辦,有了一技之長,還能将就着,糊下口,好好的活下去。
她也許救不了許多人,但她能幫,能救的,也一定會盡全力去救。
綠兒膽子大些,動手刮魚鱗,開膛破肚。
半琴負責燒火,擇菜。
林靜姝切菜,調料子。
三人合作無間,終于在林若良回來之前,全都做出來了。
林若良看着這一桌子的清蒸魚,水煮魚片,紅燒魚,還有那飄來的香味,直刺激得他口水直流。
嘗一口,立馬豎起大拇指,贊不絕口。
“小妹這廚藝,已經練到家了,連宮裏的禦廚都比不上了,聞得我都餓了。”
吃一口,就滿口噴香,還是小妹做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綠兒見他心情大好,笑着将今天林靜姝釣魚的糗事說給他聽。
直聽得林若良捧腹大笑,林靜姝臉紅羞憤。
“綠兒,誰讓你多嘴的。”
“小妹,你真的把魚釣到樹上了?也太厲害了吧,那魚是不是會飛啊?哈哈……”
林若良笑得直趴在桌子上,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尤其是,看到林靜姝羞紅臉的模樣,别提多好玩了。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原本這一桌子菜,都是爲他一個人準備的。
忽然,林永修,林文彬兄弟倆和林夫人一起來了。
“聽說今天姝兒又做了一桌子菜,還都給了二弟一個人吃?小妹未免也太偏心了,娘,你說是不是?”
林夫人故作生氣的,“可不是,連我這個親娘,也沒幾次嘗過姝兒的手藝,都便宜給了這個臭小子了,你起來,不許吃了。”
知道他不久後就要出征,林夫人也不說趕他出府的話,心裏深深的爲他們的兄妹之情感動。
而林永修和林文彬,更是因爲不久以後就要分離,想要多與他待在一起。
林若良雖然不高興他們來分一杯羹,可這樣好笑的事,隻有他一個人樂,怎麽成呢。
必須得大家一起樂,更何況,他一個人,也吃完這麽多。
很快,整個屋子裏笑成一團,隻有林靜姝,臉紅着,從開始,到結束。
林文彬吃飽喝足,拍拍林靜姝的肩膀,“小妹啊,你一定是拿二弟試毒的對不對?”
林永修哈哈笑着接話,“肯定是,你看,她都說不出來了,二哥,真是苦了你了。”
林若良惱恨的踢他一腳,“你們就是嫉妒小妹對我好,有本事,你也去試毒啊,可惜,人家就不給你這個機會。”
“好啦好啦,都别鬧了,不如趁着天色,去外面走走?”林夫人笑着提議。
她可真是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自然,沒人反對。
一家五口,走走停停,還專程到林靜姝釣魚的地方,瞻仰了一下持着魚的樹。
又是一陣歡快的笑聲。
林夫人覺得,今天,她真是把一年的笑聲都笑完了。
揉着微痛的肚子,走向不遠處的亭子。
“你們啊,别再取笑姝兒了,再取笑,當心以後姝兒再也不給你們做飯吃。”
林若良當時就站在林靜姝身邊,“就是,還是娘說的對,你們再敢笑小妹,小心我不敬兄長,不睦兄弟。”
林靜姝笑笑,坐到林夫人身邊。
“娘,你放心,以後啊,我一定要學更多,才不給他們笑我的機會呢。”
林文彬有些不甘心,“這樣,我們以後的樂趣,豈不是少了很多?”
“那我不管,總不能笑我一個,也該笑一下哥哥了。”
林文彬當即就明白過來,知道她要拿他和王珍開玩笑,擺擺手,“我就算了啊,咱娘在這兒呢,你小心着點。”
“娘,你看,大哥說我。”
林靜姝撒着嬌,往林夫人懷裏鑽。
林夫人裝模作樣的訓了林文彬幾句,一家人又笑了一陣。
林文彬問,“小妹,你這幾日,睡的可好?”
“好啊,沒做噩夢了。”最重要的是,也不生病了,“神醫說,我身子漸好了呢,我想着,過不了多久,藥就可以停了。”
林夫人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雖然很想反駁,但還是忍住了。
天天吃藥,是個人都受不了。
“你不是說,讓徐大夫給都哲治腿的嗎?他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