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如同一隻受了驚吓的小鳥,伏在高莫的懷裏。
高莫卻很喜歡她這副乖巧的模樣。
他大搖大擺的騎着馬,和劉燕一起,在西涼軍中,像看花燈一樣,閑庭散步。
這讓那些個士兵們,有些傻眼。
一個中原人,在他們的地盤上,跟逛自己家後花園似的。
這也太嚣張了。
一群群的士兵圍着他們卻又不敢對他們怎麽樣,隻能幹瞪眼。
這時,一名近侍過來,“長甯公主,大王有請。”
劉燕沒有說話,她甚至隻想當自己死了。
高莫點了下頭,随着那人走了。
才一進去,高莫便看到了坐在最中間的男子,無論穿着還是氣度,俨然一副多年上位者的姿态。
他揚起拂塵,“聽說大王封了我這徒弟做公主,一定是她又調皮了,是我管教無方。”
一看對方這樣,西涼王不好發作了,再加上他是道家之人。
天法自然,他的軍中,正缺少這樣的人才。
想當年,哪個起兵的人,身邊沒有一個這樣的在一旁出謀劃策。
他有心想拉攏,卻又畏懼他的能力。
隻得笑笑,“原來是思沐的師傅,來,上座。”
思沐?
高莫看了劉燕一眼,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
“應該叫思梁的。”
劉燕倒吸了一口冷氣,頭垂的更低了。
他生氣了,他生氣了。
該怎麽辦啊。
以往,他隻要看到她望着京城的方向發呆,就要将她好一頓折磨。
現在她敢用這個名字,豈不是更刺激他。
好漢不吃眼前虧。
她連忙學着林靜姝的樣子,伏低做小,替他斟茶,倒水,乖巧的樣子,和林靜姝沒什麽分别。
都哲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在這兒等着了,看到她那一舉一動,都有林靜姝的影子,心裏很是不快。
尤其是,她不經意露出脖子上的紅印,真是讓他不爽。
在坐的人,也都發現了這一點,隻有劉燕還以爲,她掩藏的很好。
也許,之前掩藏的确實很好,隻是,高莫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又給她露出來了。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名義上是她的師傅,實際上她是他的人,誰都别想染指。
二王子更是不恥。
他還以爲,這位是個冰清玉潔的姑娘。
就算不冰清玉潔,起碼,也不能太過分。
現在這算什麽,堂堂的西涼公主,跟着别人,連個名份都沒有。
也就隻有她這樣的,才會幹出這種事了。
怪不得都哲不讓琉璃靠近她。
越想越氣,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在氣些什麽。
隻是覺得,原本自己還有希望在她們兩個中間挑一個的,卻不想,沒一個屬于他的。
其他人倒不像他,對于這對看似‘雙胞胎’的女人,沒有多大興趣。
隻不過用眼一掃,高莫就猜到了這些人心裏在想什麽。
第一危險的人物,大概就是那個都哲了吧。
莫名的,他在都哲身上,看到了陰暗,嗜血,還有危險。
和梁十完全不同的氣息,卻同屬于王者的氣息。
若在平時,這種人,他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好。
可是現在,他必須招惹。
惹上這樣一個麻煩,他不想的,所以,他是好好想想,怎麽平安脫身。
另一個人麽,呵,簡直就是一個跳梁小醜般的存在。
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對,說的就是二王子。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都哲玩味看了他們師徒一眼,冷嘲,“我先回去了。”
說罷,也不等西涼王吭聲,站起來就走。
王後忙道,“哲兒,我有話同你說。”
她,哪裏有什麽話要說啊。
明明就是爲了保全雙方的面子,免得别人說都哲無禮,西涼王沒臉。
兩人走到帳外,王後滿眼慈愛的看着他。
“昨夜睡的可好?”
“嗯,本來很好的。”
本來很好?什麽意思?
“是她?”
“你想多了。”
都哲認爲,她完全不能理解他說了什麽。
爲什麽他要做什麽,隻一個表情,林靜姝就知道,完全不需要他把後面的話說完。
而别人,呵……
王後一時尬住。
趕緊又找了個話題。
“聽說中原女子最愛吃餃子。其實,我們祖上在中原的時候,也愛,我……”
“她不吃那東西。”
都哲覺得,跟她說話,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擡腳正要走,王後又說,“那她喜歡吃什麽,我讓人給你們做。”
其實,她問的是,都哲喜歡吃什麽。
但是那句‘你們’讓他聽着很是舒心。
“不必了,把東西送過來,秀秀會做。”
說罷,他還向王後行了個禮。
王後以爲,他終于懂了她的苦心了,連忙找人将大王賞給她的鹿肉帶上。
别人其樂融融,林若良卻被麻煩纏上了身。
在這裏,他遇到了一個西涼女子,那女子姓李,叫李心夢,名字很漢化。
當時,他正跟着一群西涼兵巡邏,遇到盤查的,就駐足了一會兒。
卻不想,那個被盤查的人,一眼看到了他,非要說和他是一起的。
他還以爲,自己被發現了。
幫着她圓了一個謊。
這可好,她就死纏爛打的跟着他,甩都甩不掉了。
麻煩的,可不是這個。
那天,他正悄悄的畫着西涼軍力分布圖的時候。
李心夢就突然跳了出來,大喊大叫的,幸虧他機智,及時把他的嘴給捂住了。
不然,引來了别的人,發現了他的機密,可就完了。
不巧的是,那張圖,被李心夢拿到了。
他生氣的逼問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都使出來了。
真夠煩的。
他隻得說,“我了解大王的布兵怎麽了?等到我立下軍功的時候,有得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心裏卻想着,她哭的可真難看,連姝兒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大男人頂天立地,你上輩子一定是個女兒身吧。”
這時,李心夢突然就紅了臉。
他猜,“你不會真是個女兒身吧?”
瞬間,他就想到了林靜姝和公主女扮男裝的事,那男裝還在家裏呢。
西涼風氣開放,女子偷摸上戰場,也不是不可能。
李心夢反駁,“誰說的,我才不是。”
話音還沒落,她隻覺有會麽東西閃過,還以爲是幻覺。
眨眼間,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