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追兵越來越多,整個山上,再也沒有了退路。
若是中間有一座橋,或是有一根繩,他都有辦法渡到對面去。
追上來的人,五個王子裏,到齊了三個。
梁烨霖笑了,眼中帶着一絲決絕與骨氣。
“真想不到,竟勞你們三位王子,前來送我一個人,其實,你們不必這麽客氣的。”
二王子急不可奈。
“你少廢話,公主呢,她去哪兒了?”
四王子也很急。
“二哥,三,哥,這個人,是我的,我必須親手打敗他。”
二王子瞪他。
“閉嘴,現在不是比試的時候,等找到公主,你愛幹嘛幹嘛。”
四王子不如二王子有話語權,隻得悶悶的閉了嘴。
隻有都哲,眼晴一直望着這邊。
不喜不怒,如同空氣。
隻有林靜姝,看出來了。
他在怪,在生氣,他的身後聚着一團幽靈。
一種黑色的帶着怨氣的幽靈。
夢裏,每當他出現這樣的表情時,他都會輕聲喚她。
“琉璃,過來。”
這個時候她一定要乖乖的過去,而且,完全抛棄自己,隻做他的附庸他要她做什麽她就要做什麽,還要絕對的服從。
可是,現在不是夢裏,太陽那麽烈。
他做不了什麽的。
他再氣,再怒,再怨。
這又與她何幹。
她不去看他,身體越來越偏向梁烨霖。
梁烨霖以爲她在害怕。
環着她腰的手,更緊了。
“姝兒,莫怕,我有主意,一定能帶你,離開這兒。”
林靜姝回頭,驚喜的問。
“真的嗎?”
“當然。”
林靜姝放心了。
不是男主麽,他有光環的。
老天爺,一定不會讓他死的。
就在剛剛,四王子告訴他,那個身上佩劍的人,是梁十。
是那個骁勇善戰的少年将軍,梁十。
今天,他就更不可能放他走了。
“我道是誰,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怪,原來是頂頂大名的梁少将軍,既然來了這兒,不好好招待一番,豈不是顯得我這個主人,不地道?
招待?呵。
他輕笑,“不敢,原以爲,西涼把你們養的這樣膘肥體壯,沒想到,都是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
調皮的歪了一下頭,看向都哲。
“這位仁兄,是從中原回來的吧?西涼的食物,你吃着,可還适應?”
都哲眼神一厲,梁烨霖毫不在意。
“二王子,你說,你怎麽就不如他呢?人家不僅有良策,上陣殺敵,比你還勇猛。”
這話,真真實實的戳到了二王子的肺管子了。
要不是自己不能親自動手,哪會放任手下去不斷的挑釁他。
都哲這個人,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無論他和都哲是何種關系,第一要解決的,就是眼前這個。
“快說,公主在哪?”
居然,不上他的當?
有意思了。
“想要知道公主的消息,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瞬間,林靜姝就捏了一下他的袖子。
“不可以。”
梁烨霖朝着她笑了一下。
“放心,我不是說了嗎,我有主意的。”
這種情況,能有什麽主意。
“我不信,除非你說清楚。”
黑沉沉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梁烨霖現編都找不到理由。
尤其是在她面前。
“姝兒,你信我,我一定會活着見你的。”
他很堅定。
林靜姝卻不敢賭。
“不,要生,我們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若是你讓我苟且偷生,我這輩子都活不安穩,更何況,我就算不是病死,也會愧疚死,我們的任務,是來救公主的,絕不能讓他們知道公主在哪兒。”
她垂了下眼,長長的睫毛,打下一層陰影。
“而且,我不想和他們一起,他們是最不守信用的,我若暴露身份,他們會争着搶着,要娶我做王妃,以圖一統天下。若我不暴露身份,那個二王子,他……”
忽然,肩膀一痛,林靜姝全身僵硬。
她好像,被點穴了。
對面,二王子叫嚣着。
“你們兩個,商量好了沒有,快快決定。”
梁烨霖面上不慌不忙,可馬兒躁動的樣子,暴露了他的内心。
“急什麽,我總得給他說些臨别的話啊。”
雖然被點了穴,林靜姝還可以說話。
“不要告訴他們公主的消秘。不要答應他們,他是騙你的。”
二王子急不可奈,時間一點一點的拖下去,他就越來越難找到公主了。
“你的條件,不會是你前面這個漢人吧?放心,我阿其準說一不二,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梁烨霖像沒聽到一樣。
“我可以告訴你公主的藏身之地,不過,你要保證,讓他毫發無傷的回到中原。”
二王子眼睛滴溜一轉,心裏另有了一番打算。
“好,我保證,絕對讓他毫發傷,回到中原。”
旁邊,都哲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二王子要幹什麽,但他知道,林靜姝絕不能落在他的手裏。
若是真的落到他的手裏……
幾乎是不需要思考,他就已經決定,保護林靜姝了。
等他發現自己有這個想法,隻覺得好笑。
他爲什麽要保護一個說他連朋友都不是的人。
然而,不等他繼續想下去,梁烨霖已經騎着戰馬上前了。
同時,他還輕撫着馬兒,像是在做告别。
林靜姝急得低吼,“我不去,死也不去,你敢把公主的消息告訴他們,我立即咬舌自盡。”
然而,還沒等林靜姝說完,腰上一緊。
緊接着,馬兒突然調轉了馬頭,往後飛奔而去。
“不好,他們要逃。”
幾乎隻有一息的時間,這馬兒,便縱身一躍,朝着對面跳躍過去。
同一時間,來追的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
這樣遠的懸崖,他跳不過去的。
二王子反應過來,連忙率人追了上去。
四王子急得直跺腳。
“不行,你不能就這樣死了,你必須死在我的刀下。”
他也追了上去。
隻有都哲,腿像灌了鉛一樣。
手也麻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眼睜睜的看着兩人一馬,躍向那萬丈深的懸崖。
喉間湧起來的苦澀,漫延到全身。
不知是因爲兩個人的重量太重,還是如此奔逃,馬兒吃不消了。
又或是,兩個懸崖之間,間隔太遠。
跳到一半,馬兒便往下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