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嬌沒想到,她隻是才說了一嘴,就真的照她說的辦了。
忽然間,她發現,同樣身爲嫡女,同樣身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的女兒。
她活的,完全不如林靜姝和朝陽公主随意。
她的随意,是自己拼了命,掙來的。
而她們的随意,隻是因爲喜歡,好奇,隻是因爲,她們想。
她深深的自責,也深深的爲之嫉妒的,原來,是這個原因。
她也知道,她們讨厭她,是因爲,她的一舉一動,都帶着目的。
比如,此時此刻,她就站在林靜姝的院子外面。
她來這裏,依然是有目地的。
她要和林靜姝做‘姐妹’,因爲隻有林靜姝和她關系好了,朝陽公主才會慢慢的和他她親近。
那麽,她就能更多的得到太子的心。
就比如,昨天。
她若是不提林靜姝,太子連正眼也不會看她。
她深切的知道,她必須和林靜姝做姐妹,至少,在她坐穩皇後之位之前。
下定了決心,她望着西邊的殘陽,揚起如朝陽般微笑的臉,走了進去。
面對張嬌的來訪,林靜姝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張嬌來時,林靜姝正看着林夫人讓人運來的吃食和用品。
半琴和綠兒一一擺在上面,讓林靜姝挑選。
綠兒有些幸災樂禍。
“幸好,梁先鋒不在幽台山,不然啊,這些都要便宜了那個人了。”
半琴也點點頭。
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這麽生氣。
林靜姝歎了口氣。
“唉,就用這幾件,做衣服吧。另外幾個灰色,銀白,我裁幾件,給二哥做一套,梁十他最襯白色的了,給他一套。”
緊接着,就聽到張嬌從外面進來。
說:“我們馬上就要走了,親手做,肯定來不及了,我倒是知道這裏有一家裁縫鋪,那裏的老闆娘,手藝很好,正想過去看看呢。”
“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天,咱們還說一起上街呢,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好,我一會兒讓人準備準備。”
張嬌欲伸手去拉她的手,林靜姝像是有所察覺似的,先她一步搭到她的手腕上。
“你來看看這個,這是我們府裏的廚子做的,烤鹹魚,我二哥最喜歡吃了,走的時候……”
林靜姝忽然掩嘴,張嬌像是沒聽到一樣,笑着嘗了一個,“确實好吃,這次去的時候,太急了,我們都忘了,等梁先鋒回去的時候,讓他幫忙帶回去就是了。”
林靜姝笑着點頭。
心想,這個張嬌,果然是來示好的。
不過,她和她之間,永遠隔着一個太子,做不了好朋友。
這次來隻怕,又有什麽别的想法。
她出招,她接招就是了。
“對了,我父親也派人送了東西過來。”
她朝外面喊了一聲,四個丫鬟托着東西進來,托盤上,放着三把匕首。
林靜姝一眼就看到了那三把匕首。
“這也是張相送來的?”
張嬌挑了其中一把,送給她。
“是啊,父親說,讓我防身用的,可我哪用得了這麽多,便都拿來了。”
其實,這匕首,隻是她自己找人打造的,一共打造了四把。
四把一模一樣,隻是細微處,略有不同。
不管林靜姝拿哪一把,她都會留下和太子一樣的匕首。
她知道太子不一定會收,但是她會說,林靜姝也有,到那時,太子肯定随身攜帶了。
想到這,她笑得更開了。
但是,這笑容,落在林靜姝的眼裏,多少有些不安好心了。
送完禮,張嬌就走了。
林靜姝拿着那柄匕首,研究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小姐,依我看,張小姐送的東西,您還是放着吧。”綠兒提議。
林靜姝把匕首往桌上一放,輕輕點了點頭。
“收起來吧。”
半琴拿着匕首,正要收起來。
梁烨霖踏着歡快的腳步就地進來了,憑着對兵器的敏感,他一眼就看到了半琴手中的匕首。
“這是什麽,你居然還藏了這個,給我瞧瞧。”
說罷,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伸手就奪了過去。
輕輕抽開,匕首亮着逼人的寒光。
梁烨霖眼睛一亮。
“這匕首像是剛打出來不久的,不過,”他輕彈,匕首發出嗡的一聲,有些清脆。
“還不錯,可以用來防身,你哪兒弄來的,還有嗎?也給我一個呗。”
他撒着嬌,像個孩子似的,向林靜姝讨要東西。
半琴和綠兒識趣的閃到一邊,半大的孩子,沒什麽好提防的。
“這是張小姐送來的,一共就三把,另一把,應該送給公主了,你若想要,那就送給你好了,不過,這真的是剛打出來的?”
爲什麽張嬌說這是從京城運過來的?她有什麽目的?
“是啊,我對兵器,再熟悉不過,剛開了刃不久,我還能聞到一絲味道。”
說罷,他又放在鼻尖,聞了一下。
見他正要合上,林靜姝提醒他。
“你再好好看看。”
他眨眨眼,忽然靠近林靜姝,吓得林靜姝微微向後一退,拉開一點距離。
她總覺得,這孩子早熟的很。
想到他不經意間就惹得書中那麽多的美人爲他要死要活,心中就無限感歎。
禍害啊。
梁烨霖見她有些不自然,忍不住嘴角上揚。
沒想到,她還挺害羞的。
梁烨霖笑着退回來,目光落到匕首上。
左右端詳着,忽然,心中有了主意。
“這一時半會兒的,我也看不出來,你等我回去研究研究,明日再給你。”
林靜姝應了,指着一旁的布匹。
“這裏是母親派人送來的,你來了這裏,這些東西,也自然轉到了這兒,我打算用這些給你和二哥做一套衣服,等下讓半琴給你量一下身子。”
“不用了吧,我現在正長個子,你做了,我穿不了怎麽辦。”
“怕什麽,穿不了,還不會再做麽。”
梁烨霖以爲是她要做,高興不已,當時就纏着她讓她量。
林靜姝被他纏得沒有辦法,隻好量了,記在紙上,命半琴收着。
“哎,你今天不裁嗎?”
“嗯,明天給繡娘去裁,你走後,我們也要回京了,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母親已經來信催了。”
“哦。”
原來,她不給他做啊,原來,她這麽快就要走了啊。
原本情緒高漲的心情,忽然落進了谷底。
在她面前,他總是這樣情緒化。
想到高公公說的話,他迅速調整心态,“那師妹,你什麽時候給我做一件衣服呢?”
林靜姝臉微微一紅。
女子爲男子做衣服,一般都是夫妻之間。
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