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丞相氣的一口氣喘不上來,食指指着高高在上的葉姝,臉色都憋的通紅。
葉姝皮笑肉不笑,眼眸含着陣陣凜冽的寒風,射向蕭丞相,“朕不仁?朕若是不這樣做,那豈不是要被蕭丞相蒙在鼓裏一輩子!”
“皇上……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老臣也就不瞞着了,老臣确實動了赈災款,可是那些赈災款,原本就不該是那些災民的,老臣一生爲國,到頭來隻抽取一點赈災款又怎麽了!”
蕭丞相見葉姝都已知曉,索性直接攤牌,嚣張猖狂的說。
“呵,蕭丞相倒是比令女要直爽的多啊!那既然蕭丞相已經承認了,那朕就不必多留情面了,判你個抄家斬立決,不爲過吧!蕭丞相!”
葉姝站起身子,緩緩的朝下走去。
蕭丞相緊緊的盯着葉姝的臉,“皇上,你不能動我,我還有籌碼在手……”
“籌碼?”
葉姝冷笑一聲,伸手拍了兩下。
清脆的掌聲響起之後,從大殿門口,兩名帶刀侍衛押解着一個賊眉鼠眼的人。
那賊眉鼠眼的人,一瞧見蕭丞相,便大喊着,“舅舅救我,舅舅救救我啊!我可是你的親侄子啊!”
葉姝淡淡的說,“蕭丞相,這就是你所說的籌碼?”
蕭丞相臉色驟變,額頭上的冷汗一點一點的蔓延至下,他侄子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讓他在北方替他招兵買馬,留個後手嗎?
葉姝瞧着蕭丞相那副變換莫測的臉色,隻身站立在蕭丞相身前,神情淡漠的凝視着他,“蕭丞相,你以爲你背後所做的事情,朕都不知道嗎?呵,暗地裏勾結官員 招兵買馬,貪污赈災款,教唆女兒在宮中陷害皇妃,謀害皇嗣,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個都足以讓你滿門抄斬!”
最後四個字,葉姝說的斬釘截鐵。
蕭丞相手中的笏闆,直直的掉落在地上,他望着葉姝那森然的臉色,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難道,難道北方的那支……”
“沒錯,北方的那支兵馬,朕已派兵圍剿,歸順朝廷者,不殺,否則,就地正法。”
葉姝淡漠的接下蕭丞相的話,轉而甩袖背身,走到龍椅上。
“蕭丞相,朕再給你一個狡辯的機會!”
蕭丞相一臉死灰的頹敗在地上,耳旁那個不成器的侄子還在叫嚷着‘舅舅救我’,想不到,這個皇帝的手段如此殺伐果決,如此陰損毒辣,背地裏将所有事情都查明,卻還要捧着他,捧着他的女兒做皇貴妃!
“皇上真是好手段……老臣佩服至極。”
蕭丞相森然的道。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他既然已毫無勝算,那還掙紮什麽!
“皇上,老臣認罪伏誅,亦知道這是誅九族的大罪,但求皇上念在老臣膝下隻有靜蘭一個孩子,求皇上饒了靜蘭,讓她離宮。”
蕭丞相到最後,依舊保留着那麽一點爲父之心,他畢竟這一生,隻有蕭靜蘭一個女兒啊!
沉默半晌,葉姝淡淡的點了點頭,“朕念在蕭氏入宮伴聖多年,自會留她一條命。”
“老臣謝皇上隆恩浩蕩。”
蕭丞相實打實的磕了個頭,深陷的兩個眼窩中,不自覺的留着兩行渾濁的眼淚。
葉姝沉着臉道,“蕭丞相身爲朝廷命官,卻私下勾結官員,貪污官銀,在北方招兵買馬,意圖對朕不軌,數罪并發,當誅九族,但朕心懷善心,蕭氏一族,男子擇日問斬,女子驅逐東離,永世不得歸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官俯首稱臣,垂着的頭臉色各異,屬于蕭丞相的朝堂,終于過去了!
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已是不易,可從今日開始,這東離國的朝堂,便要改頭換面了。
“工部尚書,中東府令。”葉姝的目光落在縮在角落裏的兩個長胡子男人,冷冷的勾唇。
不說話,就以爲她看不到了嗎?
工部尚書和中東府令,身軀齊齊一顫,縮着頭,片刻不敢擡頭直視葉姝。
“皇上,臣是受蕭丞相指使脅迫,若無蕭丞相指使,臣等斷然不敢做出這種有違大道的事啊!求皇上明鑒,臣是受蕭丞相威脅才會鑄下大錯啊!”
“是是是,臣都是受蕭丞相脅迫,請皇上明鑒,蕭丞相以臣的身家性命脅迫臣,要幫他貪污官銀啊!”
葉姝靜靜的等着他們說完,才淡淡的啓齒道,“脅迫?呵,爲官者,當清正廉潔,兩袖清風,你們兩個,一個管着朕的銀兩,一個管着朕的工程,官位皆是受蕭丞相提拔,究竟是利欲熏心讓你們做下這種事,還是蕭丞相脅迫你們,不言而喻吧?”
工部尚書和中東府令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身子抖若篩糠!
葉姝冷冷的吩咐道,“工部尚書,中東府令,其罪與蕭丞相同出一轍,其罪罰,亦與蕭丞相一般。”
“皇上!皇上,臣不想死啊!求皇上饒恕臣一命啊!”
工部尚書老淚縱橫,哭着跪在地上大喊道。
葉姝擺了擺手,兩名有眼力見的侍衛,連忙上前,架着工部尚書的胳膊,朝外拖去。
“皇上,臣不想死,臣不想死,求皇上饒恕臣啊!”
工部尚書邊被在地上拖行,邊大聲哭喊着。
葉姝神色不變,眼眸淡淡的掃了一眼,僵坐在原地的中東府令,“這是朕的天下,倘若再有人敢私下裏做這些勾當,朕便毫不留情面的誅九族,滿門抄斬。”
“皇上聖明,臣等不敢!”
衆官齊齊扣首而道。
葉姝不着痕迹的長舒一口氣,繼續吩咐道,“于綽與胡钰爲朕鏟除奸臣有功,在原有的官位上,再升一品,其夫人尊封爲一品诰命夫人。”
于綽和胡钰雙雙扣首,端正的道,“臣謝皇上恩賜!”
“何大人,爲朕查抄丞相府有功,朕念及品學兼優,胸懷大志,特讓其接任丞相一職。工部尚書便由底下的人頂上去,中東府令暫時懸置。”
葉姝說罷,再次頗有威嚴的盯着文武百官,聲音都帶着不可違逆的感覺,“諸位愛卿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