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陳玉便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正是印章和西域迷香。
葉姝手指摩擦着那屬于相府的印章,“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皇上,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做出這許多事,今日種種都是臣妾被人冤枉的……”蕭皇貴妃匍匐着爬到葉姝的腳邊,頭上的珠钗從發髻間垂落,掉在地上,她臉上精緻的妝容都幾乎被眼淚暈花。
葉姝瞌了下眸子,将那印章‘嘭’的一聲砸在蕭貴妃的腳邊,震怒道,“你沒有?這樁樁件件,哪一件冤了你?難道魏淑儀,惜昭儀等人都是活該而死,朕的皇嗣也是活該而死嗎?”
蕭皇貴妃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地上四碎而落的印章,瘋狂的搖着頭,“皇上,皇上,不是臣妾做的,臣妾對你一心一意,怎麽會害你的皇嗣啊!”
一名太監在陳玉的耳邊輕輕耳語了一番,旋即陳玉躬身道,“皇上,江柳之已經全都招了,是皇貴妃派他去尋的堕胎藥借福水的名義給姝貴妃服下,也是皇貴妃讓他去偷寶昭儀的物件,在諸佛殿淋上火油,再放火燒之。”
聞言,蕭皇貴妃震驚的雙手撐着地面,不住的搖頭。
葉姝冷聲道,“毒婦,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皇上,臣妾的心從始至終都在皇上身上,可是皇上,自從姝貴妃入宮,你何時再看過我一眼啊!皇上,臣妾沒有做,不是臣妾……”
蕭皇貴妃抓住葉姝的衣服下擺,不停的搖晃,頭上的步搖碰撞在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衆妃鄙夷的瞧着蕭皇貴妃一身狼狽,卻無一人産生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
“皇上,你相信臣妾,不是臣妾做得,皇上,臣妾那麽愛你……”
“夠了!”
葉姝擡腳将蕭皇貴妃的身子踢到一旁,臉色沉着的道,“你枉廢朕對你的信任,朕封你爲皇貴妃,攝六宮事,你竟然敢毒害太後,謀害皇嗣。朕念你入宮伴聖多年,饒你一命,褫奪封号,貶爲庶人,發配入冷宮。”
“轟隆——”
蕭靜蘭的心中就像是響起了驚天悶雷一般,她風風光光了一輩子,如今讓她去冷宮,了此殘生!
不,不,絕不能這樣。
“皇上,臣妾這麽多年,一心一意爲你,臣妾的父親乃是朝中的肱股之臣,你怎麽能将臣妾發配到冷宮那種凄冷的地方,臣妾知錯,臣妾真的知錯了,求皇上開恩,臣妾以後一定再也不會做錯事了!”
葉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以爲事到如今,蕭丞相還能保得住你嗎?”
太後眼中劃過一絲意味深長,皇帝這意思是,要動蕭丞相了?
葉姝下發命令道,“昭告天下,庶人蕭氏,毒害太後,謀殺皇嗣,誣陷妃嫔,其德行不配爲皇貴妃,廢其妃位,褫奪封号,擇日發配入冷宮,死後不得與朕同葬。”
“陳玉,還不将蕭氏送入冷宮!”葉姝的聲音振地有聲,如銅釘落地一般,砸在蕭靜蘭的心口上。
“皇上,臣妾一心爲你,你爲何要這般待臣妾,皇上,求皇上開恩,你爲何要爲了葉姝那個賤人,如此薄待與臣妾啊!”
蕭靜蘭的聲音,逐漸變小,偏殿内又陷入一片冷寂。
葉姝面色陰沉的掃了一眼,在場的妃嫔,“朕的後宮,絕不允許有勾心鬥角之事,若是誰再敢違君意,便于蕭氏一個下場!”
“臣妾/嫔妾謹遵皇上教誨,絕不行此陰損之事。”
衆妃屈膝跪地,誠惶誠恐的道。
“廢妃箐氏,無辜受冤,朕心有愧疚,便複其位,賜居永和宮偏殿。”葉姝淡淡的說。
然而箐氏卻一臉生無可戀,磕了個頭,雙手合十道,“皇上,嫔妾經此一遭,不願再于宮中長住,嫔妾在冷宮時,已想明白,天下之大,沒有再比佛堂更幽靜的地方了,嫔妾願自請前往鎮國寺尼姑庵,帶發修行,爲皇上,爲太後,爲東離,亦爲已去了的皇嗣祈福。”
葉姝沉默片刻,“你想好了?”
“嫔妾想好了,請皇上恩準。”箐氏閉上眼睛,再次朝葉姝磕了個頭。
葉姝微微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全了你這份心思。”
“嫔妾謝皇上成全之恩,嫔妾日後定會日日爲皇上誦經祈福!”箐氏站起身子,弓着腰退了出去。
葉姝又看向綠蘿,“你協助蕭氏做下不少錯事,但朕念在你揭發蕭氏有功,便賜你功過相抵,日後便守着儲秀宮吧,待年歲滿了,便可出宮。”
“奴婢謝皇上饒恕奴婢’”綠蘿臉上一喜,激動的眼眶中又蓄滿淚水。
“母後,朕累了,就不送你回去了。”
葉姝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甚是疲乏的道。
太後點了點頭,見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再多加逗留,她斜睨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楚玄墨,低聲道,“皇帝,皇嗣沒了,日後還會再有的。隻是如今蕭氏移居冷宮,這後宮無人打理,不如讓哀……”
“母後不提這件事 朕都要忘了。”葉姝即刻接住太後的話,朝外道,“即日起,六宮事宜全部交由姝貴妃打理,賢妃從旁協助,若有不從者,杖斃。”
太後臉色驟變,她是想把這六宮的權利攥到自己手上,怎麽就便宜了葉姝這個小賤人!
“皇帝,姝貴妃剛剛小産,恐怕有心無力啊!”
葉姝回道,“母後放心,朕有分寸,這不是派了賢妃協助姝貴妃嗎?”
老妖婆,她早就猜到她會這樣說了,不過,哼她早有準備!
說到這兒,太後也不能再多說些什麽了,隻淡淡的點了點頭,起身道,“既然皇帝都做好了打算,那哀家就回慈甯宮了。”
“恭送母後。”
“恭送太後娘娘!”
葉姝疲憊的掃了一眼衆位妃嫔,冷聲道,“都回去吧!”
說罷,她轉身甚是溫柔的用被子将楚玄墨的身子裹好,旋即打橫抱起,當着衆位妃嫔的面,大步流星的走出偏殿。
朝未央宮而去,徒留一衆妃嫔羨慕嫉妒恨的看着那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