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墨暗暗看了一眼葉姝,沒有多話。
不多時,趙太醫便跨着醫藥箱,馬不停蹄的跟着丁香趕到未央宮。
“微臣參見皇上,參見昭儀娘娘。”
葉姝坐在主位上道,“給昭儀看看,身子恢複的如何了?”
趙太醫謹小慎微的從醫藥箱中拿出一塊軟錦帕子,搭在楚玄墨的皓腕上,食指和中指捏在他的脈搏上。
稍過了一會兒後,趙太醫又換了隻手把脈,随後觀望了一下楚玄墨的臉色,方得出了個結論。
“回皇上,回娘娘,娘娘的身子經過四個月湯藥的滋補調理,已大好了不少。而且娘娘極爲小心,在生育上,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楚玄墨蓦的松了一口氣,他偏頭觀察了一眼葉姝的神色,見毫無變化,又移開目光。
葉姝心底愉悅,卻面無表情的道,“好,你即醫好了葉昭儀,朕便大賞你,作爲太醫院院正。”
“微臣叩謝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趙太醫臉上一喜,随即跪地扣首謝恩。
斟酌了片刻又道,“娘娘的身子雖是已無大礙,但娘娘本就體弱,微臣把脈時,發現娘娘四季體寒,微臣建議喝着滋補的溫性藥膳,可保娘娘不得寒涼之症。”
“好。”葉姝點頭,“即是你調理了昭儀的身子,那昭儀的藥膳便由你全權負責,倘若出了一點岔子,朕便讓你人頭落地。”
“是,是,微臣遵旨,微臣一定細緻入微的照顧娘娘的鳳體。”
趙太醫連連稱是。
葉姝擺手,“你下去吧!”
趙太醫走後,楚玄墨才擡頭看向葉姝,“朕要你即刻升朕的位分。”
“嗯?”葉姝蹙眉,“好端端的升什麽位分?”
楚玄墨狐疑的看着她,他這是在擡她的位分,怎麽搞的反倒是她還不樂意了。
“朕居于昭儀多日,可借着此次恢複生育能力的事情,擡個位分。怎麽,你不願意?”楚玄墨眉梢微挑。
“不不不,臣妾都聽皇上的旨意。”葉姝恭維道。
說罷,葉姝便拟了份旨意,“傳朕旨意,葉氏昭儀,性溫婉純良,賢淑乖巧,甚得朕心,今爲慶葉昭儀恢複生育之力,故賜封葉昭儀爲葉淑儀。”
拟好後,葉姝便将其遞給陳玉,讓陳玉着手去準備冊封禮。
陳玉得知後,立馬跪下磕頭道,“奴才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真是皇上心肝肝兒上的人呐~”
楚玄墨瞧着陳玉這幅狗腿子的模樣,心想,這陳玉倒是跟着他從小長大,秉性都沒有變過。
這旨意傳封之後,六宮皆大爲震驚,尤其是太後和蕭貴妃。次日一早,衆位嫔妃坐在慈甯宮,給太後請安。
因着楚玄墨身子虛弱,皇帝特意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蕭貴妃嘴角狠狠抽搐了一番,進宮不久的兩個嫔妃便開始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論起來。
“這葉昭儀,不,葉淑儀,當真是好福氣,自打進宮就恩寵不衰,如今更是,連子嗣都沒有,也沒到逢年過節,就擡了位分。”
“這種尊容,哪是你我能比的!我就隻是個庶女出身,哪兒比得了人家真真的嫡女。”
“話可不能這麽說,咱們宮裏嫡女多的是,可像葉淑儀那般恩寵不絕的人,放眼望去,也沒有啊!”
蕭貴妃暗暗的瞥了一眼說這話的人,敢暗諷她身爲嫡女卻不受寵!
該死的賤皮子!
可蕭貴妃還不是最生氣的,反倒是陳惜音臉色瞬間塌了下去,她目光陰沉的凝視着地面。
原本她們二人都是昭儀,如今好了,那個賤人竟又大她一個位分,那豈不是從今往後,她又要被葉姝給踩在腳下。
陳惜音越想心越不甘,她直直的罵了一句,“賤人 ”
“夠了。”
陳惜音一驚,連忙垂首噤聲。
太後皺眉看着眼前這些個兒花容月貌,卻滿臉怨氣的宮妃們,“皇上喜歡什麽,你們便迎合什麽,成日裏像個長舌婦一樣,也難怪留不住皇上的心。”
“臣妾/嫔妾有罪,太後教訓的是。”
蕭貴妃率領一衆宮妃,屈膝跪地。
太後手指轉動着手中的佛珠,冷冽的目光在地下逐一掃過。
“葉淑儀晉封,乃是好事,若是能爲皇上添個一兒半女,那就更是好事。倒是你們,一個個兒的,都是容貌上乘,家世清白的,好好想想如何留得住皇上,才是正事。”
“嫔妾可學不來那種狐媚子的本事。”一個模樣尚且周正的妃嫔,暗暗的腹诽一句。
太後厲眸,暫定住那嫔妃身上,“不管是狐媚子本事 還是怎麽本事,留得住皇上就是葉淑儀的本事。”
那嫔妃眼眶一紅,當即吓得跪在地上。
“太後娘娘恕罪,嫔妾不過是氣不過才如此說的。”
“哼。”太後輕哼一聲,“别學那些個小家子氣!”
蕭貴妃見太後氣撒的差不多了,便開口道,“太後,臣妾等人是什麽法子都使了,可偏就留不住皇上,臣妾也不知這葉淑儀究竟是做了什麽,讓皇上一門心思撲在她身上。”
太後撫弄着自己的手指,沉聲道,“難不成要哀家去教你們如何做?合宮都是姐妹,該去向葉淑儀取取經,便去取些經來。”
“臣妾遵命。”蕭貴妃牽強的笑了笑。
太後輕蔑的掃了她一眼,“哀家知道,你最是喜歡皇上,可你也該想想,皇上爲何願意去葉淑儀宮裏,願意去豫妃宮裏,可偏就是不願去你宮裏。”
“臣妾不明白,還請太後指點。”蕭貴妃跪地請求道。
太後道,“你得有讓皇帝非去你那兒不可的理由!”
蕭貴妃眼眸一閃,旋即頓頓的俯身道,“臣妾多謝太後娘娘。”
“行了,都起來吧!”太後向後倚靠在椅子上,雍容華貴之氣顯露無疑。
随之,太後将目光移到剛入宮的吓光瑤身上。
那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妖異之氣,臉上更是一副誰也不放在眼裏的表情。
太後眼神暗了些許,這楚夏二公主雖是澤兒,親自在邊關帶過來,也把過了關,可她怎麽覺得,這女人仍舊給她一種不可控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