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以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糟糕,她這不是公然給皇帝戴綠帽嗎?
葉姝猛的松開蔔南的手,轉頭笑着看向楚玄墨那張已漆黑無比的臉色。
打着哈哈,揮手道,“皇上,國師的容顔與您相比,還是差了一些男性的剛硬!”
蔔南饒有興趣的看着葉姝在楚玄墨面前認慫,唇畔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楚玄墨将手中的卷軸重重的撂在床邊,旋即冷着臉凝視着葉姝讨好的臉色。
“你若真看上他,朕便等他四十歲時,給你們二人賜婚。”
細聽之下,這話裏還泛着一股酸味。
葉姝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皇上,等國師四十歲的時候,臣妾的青春年華也一去不複還了!臣妾絕無此意啊!”
“哼。”
楚玄墨冷哼一聲,别過臉。
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他竟然不自覺的将葉姝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的看在了眼裏,放在了心裏。
蔔南适時的插話道,“皇上,聽說後日舞意坊一年一度的才藝大會,也正好趕上休沐之時,你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如和葉昭儀出去散散心。”
楚玄墨不感興趣的說,“不去。”
然葉姝卻眼前一亮,轉身眼巴巴的看着蔔南。
“舞藝坊是什麽?”
蔔南微微勾唇,“舞意坊是東離國聚集了大量佳人才子,歌女舞姬,文人墨士的地方。”
“是不是特别熱鬧,特别好玩?”葉姝眨了眨眼。
那張原本冷若冰霜的臉龐此刻表情靈動,雙眼燦若星辰。
蔔南點點頭,“好玩,熱鬧。”
葉姝眼珠轉了一圈,她自打穿越過來,活動範圍就在宮裏,唯一一次出宮還是省親那次,什麽都沒看到,就回來了。
這次,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她不牢牢把握住,豈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打定主意,葉姝變戲法似的,換了張笑意盈盈的臉,随後轉身,滿含讨好之意的走向床榻邊。
旋即在楚玄墨狐疑的眼神下,緩緩坐到了他身前,雙手攀上楚玄墨的胳膊,輕微的晃了兩下。
“皇上,臣妾覺得,既然是文人墨士雲集的地方,說不定我們去了能發現卧龍鳳雛啊!若是能爲東離國再尋來能人異士,那肯定對皇上來說,如虎添翼啊!”
楚玄墨臉色淡淡的看着葉姝的手挂在自己的胳膊上,無語的别過臉。
見狀,葉姝當即又往前湊了一些,“皇上,您在未央宮憋了這麽長時間,肯定都悶了,臣妾覺得,那什麽才藝大會肯定要比宮裏的樂姬舞姬的好啊!說不定,才藝五花八門,可好看了!”
楚玄墨知道舞意坊的才藝大會,早些年也去過兩次,所以心底不甚好奇。
但是看見葉姝竟然這麽想去,不禁有些松動。
“皇上,若是您看上了哪個姑娘,臣妾就立馬接她入宮,讓她天天隻爲您一人吟詩作賦,唱歌跳舞,彈琴作畫……”
“葉姝!”
楚玄墨臉色一凝,當即甩開了葉姝的手,沒好氣的說,“不去。”
葉姝看着落空的手,咬了咬唇,大吼道,“楚玄墨,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蔔南瞪大眼睛,暗暗的朝葉姝豎起了大拇指。
楚玄墨渾身一僵,轉頭陰恻恻的看向葉姝。
葉姝瞬間便像蔫了的黃瓜一樣,又重新抓住楚玄墨的胳膊,聲情并茂的說。
“皇上,臣妾自打入宮以來,就沒有出去過,這世界那麽大,臣妾想去看看,您就圓了臣妾這個夢吧!”
楚玄墨胸口微微起伏,胳膊被葉姝牢牢的握在手裏。
他垂眸看着葉姝那張‘誠懇,可憐’的臉,歎了口氣,妥協道,“好。”
葉姝揚起笑容,“皇上你真的是我見過,最英明的皇帝了!”
“哼。”
楚玄墨别過頭,懶得去看葉姝。
實則,他唇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蔔南将這一切看在眼中,從前若是有誰這麽對楚玄墨,楚玄墨第一反應絕對不是無奈妥協。
早就将他給斬首示衆了。
“我還有些事,就先回去了。”蔔南勾了勾唇,起身離開。
葉姝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壓根沒有注意到蔔南的離開。
她整個人都讨好的坐在楚玄墨身旁,時不時的給他剝個葡萄。
出了未央宮後,蔔南便要出宮回自己的府上。
然而剛來,便碰上一個不甚熟悉的人。
“玉罄見過國師。”
豫妃難得多了絲笑容,走到蔔南面前微微欠身道。
蔔南略微回憶了一番,旋即連忙拱手道,“不敢,微臣不敢受豫妃娘娘之禮,還請娘娘莫要折煞微臣。”
豫妃這才站直身子,擡頭端視着蔔南的臉龐。
“國師何時出關的啊,玉罄也沒有派人送些禮物,恭賀國師。”
蔔南微微勾唇,客氣的說,“微臣不敢勞煩豫妃娘娘。”
“怎麽會是勞煩呢!國師今日來未央宮所爲何事啊?”
豫妃的手指在寬袖下打着圈兒,背部已微微緊張的浸濕了些。
蔔南總覺得這個豫妃有些怪異,但也沒有點破。
“皇上說葉昭儀身子不适,讓微臣來看看,不過微臣哪會什麽醫術。”
“原來如此,皇上對葉昭儀可真好。”豫妃略微有些酸澀的說道。
蔔南隻當豫妃是因爲楚玄墨專寵葉姝才會出現在這裏,同他問話。
是以也沒有懷疑。
“豫妃娘娘出來也沒帶個宮女跟着。”
豫妃臉色微紅,“我,我總覺得帶着她們倒是麻煩了,便一個人出來走走。”
“原來如此,不過娘娘還是要注意些才是,出來帶個人總好過一個人。”蔔南随口說道。
豫妃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多謝國師關心。”
“娘娘,微臣還有些事,便先告退了。”
蔔南微俯身,拱手道。
“國師路上小心。”豫妃眼眸淺淺的浮現一層不舍,看着蔔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長長的歎了口氣。
旋即轉頭看向未央宮。
他今日是因爲皇上寵愛葉昭儀才來到未央宮嗎?
倘若她能有皇上的寵愛,是不是也能時常見他一面?
總好過這樣,一年到頭在這深宮裏,連見他一面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