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即刻會意,當即便臉色震怒,“蕭貴妃,昭儀是自從你來了之後便中毒昏睡不醒,朕倒要問問你,這件事情與你究竟有沒有關系?”
蕭貴妃神情一頓,立刻雙目含淚的跪在地上。
聲淚俱下的說,“皇上,臣妾與皇上三年情分,皇上難道情願冤枉臣妾嗎?”
“臣妾聽說昭儀妹妹身子不适,便拿了臣妾母家送給臣妾最好的人參來給妹妹補身子,怎地到了妹妹這裏,就成了臣妾下毒陷害妹妹呐?”
蕭貴妃擡起袖子,擦拭着眼角若有似無的眼淚。
楚玄墨冷笑,“臣妾未曾說毒就是貴妃下的,貴妃何須如此驚慌。”
蕭貴妃掩着的眼眸閃過一抹厲色,旋即疼惜的看着楚玄墨。
“本宮怎是驚慌,不過是有些心寒罷了。本宮原本也想通了,不管昭儀如何受寵,隻要妹妹能爲皇上誕下個一子半女便好,可如今……太醫竟說,妹妹的身體日後都恐怕再難生育了。”
楚玄墨臉色倏然一變,“你說什麽?”
蕭貴妃裝作一副驚訝詫異的模樣,“妹妹還不知道?妹妹的身子吸入了麝香,恐怕再難爲皇上生子了。”
楚玄墨立即看向葉姝,神情也突然複雜起來。
他雖是一國之君,可也知道在東離國,女子不能生育就意味着不能出嫁,尤其是在宮裏,更不會再有什麽前程。
楚玄墨張了張嘴,他是真的沒想到,他一時疏忽,竟然會造成這個結果。
葉姝接到那眼神,神情略微黯淡了些許。
原本,她都要忘了這件事,這該死的蕭貴妃幹嘛又突然提起來?
等等,蕭貴妃怎麽知道,她再難生育的事情?
“貴妃的消息未免也太快了,昭儀不能生育的事情,朕還沒有對外說,你便知道了?”
葉姝看向蕭貴妃,眼神森瑟逼人。
要麽是這毒就是她下的,要麽就是,這未央宮有蕭貴妃的人。
蕭貴妃身姿輕顫,不過片刻便恢複鎮定,“皇上,這合宮上下,哪裏出些什麽事,太監宮女便要嚼上幾句,臣妾也是心系妹妹,聽說罷了。”
說罷,她滿眼遺憾的看着楚玄墨,“倒是苦了妹妹了。”
她這麽明目張膽在葉昭儀面前說,無非就是想讓他也嘗嘗痛苦是什麽滋味。
即便你再得寵又如何,不會生子那就是個廢物!
楚玄墨緊抿薄唇,一陣頭疼。
還沒說話,陳玉便胳膊彎裏夾着拂塵,帶了一堆太監走進未央宮。
太監之中還圍着箐修儀!
“奴才參見皇上,貴妃,昭儀。”陳玉俯首低眉。
葉姝沉聲道,“查到什麽了?”
陳玉站直身子,朝後擺了擺手,旋即一名太監捧着一個錦盒走了上來。
“皇上,奴才在箐修儀住的地方,搜到了這透明無色膏體,還是用了一半的!”陳玉将那錦盒接過來。
打開呈給葉姝,葉姝掃了一眼,便确定這就是那所謂的西域迷香。
葉姝擺了擺手,讓陳玉拿下去,随後将眼神落在箐修儀身上。
“是你毒害葉昭儀的嗎?”
楚玄墨心情有些沉悶,這箐修儀家室低微,平日在宮中也素來安穩。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箐修儀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有條不紊的跪在地上,“皇上,嫔妾冤枉,嫔妾從來沒有毒害過葉昭儀,葉昭儀與嫔妾有恩,嫔妾斷然不會做出這種腌臜事!”
蕭貴妃趕在葉姝之前開口,“好啊你,箐修儀,本宮素日是輕視了你,沒想到你竟然會爲了這點恩寵,便下毒毒害葉昭儀。本宮定然饒不了你。”
箐修儀擡眼看着蕭貴妃,她清晰的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威脅之意。
如今,她便是明白了,真正容不下她在家宴上出風頭的不是葉昭儀,而是蕭貴妃!
她既然決定不再韬光養晦,便要承受蕭貴妃的怒火。
箐修儀垂下頭,眼神凄涼的看着地面。
葉姝不着痕迹的掃了一眼蕭貴妃,旋即沉聲道,“你既說不是你,那朕想知道,這西域迷香爲何會在你的宮裏。”
箐修儀輕咬下唇,一陣心酸苦澀湧上心頭。
“嫔妾不知,嫔妾根本就沒有見過這東西,更不知道這是西域迷香,求皇上明鑒!”
“你是跟着蕭貴妃一同來瞧葉昭儀的?”葉姝眼眸微動。
瞧這箐修儀的模樣不像是說謊。
箐修儀點點頭,“貴妃娘娘說葉昭儀身子不适,讓嫔妾一同随她來看看。”
葉姝頗有威嚴的看向蕭貴妃,“可有此事?”
蕭貴妃心神一跳,撩起裙擺跪在地上。
“确有此事,臣妾以爲六宮皆是姐妹,所以才叫了箐修儀來未央宮,可臣妾卻萬萬沒想到,箐修儀借着臣妾,在未央宮做出這種陰毒之事。”
箐修儀看着蕭貴妃那義正言辭的模樣,苦笑着搖搖頭。
“貴妃娘娘既說是嫔妾下毒,嫔妾有什麽理由對昭儀下毒。”
蕭貴妃扭頭,瞥了一眼箐修儀,“你嫉妒葉昭儀得寵,故而下毒。”
請修儀眼淚漱漱而下,“究竟是貴妃娘娘嫉妒昭儀得寵,還是嫔妾嫉妒?”
“放肆!”蕭貴妃怒喝一聲。
然,葉姝卻比她更具威嚴的吼道,“夠了!”
蕭貴妃回首,委屈的看着葉姝,“皇上,臣妾沒有做過的事,臣妾絕對不認,倒是箐修儀分明下毒毒害昭儀,卻要推到臣妾身上。”
葉姝沒有搭理她,倒是看向陳玉,“除了這個,可還有搜到其他的東西?”
陳玉搖了搖頭,“奴才無能。”
就在這時,未央宮的一名宮女,突然跪倒在地。
衆人朝她看去,那宮女跪在地上,低着頭,怯怯的說,“奴婢,奴婢有罪……”
葉姝朝楚玄墨相視一眼,楚玄墨輕啓薄唇,“臣妾不認識。”
他堂堂九五之尊,何須記這些小宮女?
蕭貴妃看向那名宮女,眼中劃過一抹得意,緊接着她便冷聲呵斥,“皇上面前,不可失禮。”
“皇上,娘娘,奴婢有罪,求皇上恕罪。”那宮女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葉姝。
葉姝沉聲道,“你有什麽罪,說來聽聽。”
宮女‘咚咚咚’連着磕了三個響頭,随即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箐修儀道,“先前,蕭貴妃和箐修儀來未央宮,箐修儀一直坐在邊上不說話,奴婢起初并不在意,可是奴婢卻無意間看見箐修儀身邊的宮女将桌子上的黑瑪瑙挪到了窗戶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