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殿中的樂聲已停,即使有着暖爐卻依舊能讓人感受到上座的寒意。
連大臣們都能清楚知道此刻楚帝的冷冽,而溫绾绾卻絲毫沒有退卻。
不亢不卑,雙膝跪在地上,即使對上的是殿上最高貴的人也絲毫沒有退縮。
她想嫁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隻有二殿下。
那個早已将他自己鎖在皇子府不再出門的二殿下。
尚書大臣早已被自家女兒吓得渾身抖動,二殿下、那可是楚帝的禁忌,這個多年來也不敢有人提及打破的稱呼今日就被這溫绾绾破了。
他也說不上現在是害怕多還是心疼多,他就這麽一個女兒,一心撲在這二殿下身上。過了待嫁的年紀也在等,直到應嫁面聖。
大殿裏皆因高座上的楚帝默了下來,連帶着唯一一個能說上話的皇太後也沉默了。
楚莫輕也在聽到提及二殿下的時候,摟着甯望白的臂彎也有了一瞬間的僵硬。幾乎是在同時,甯望白微不可聞的看了一眼楚莫輕,回了頭喝了口茶水。
乖坐在妖孽懷裏的甯望白眯了眯眼,努力搜尋着記憶:二殿下?
原身關乎這二殿下的記憶可謂是少之又少,隻知道這二殿下乃楚帝二子,因事故摔斷了腿久居皇子府從不出門,對客也是閉門不見。
就連像今日這等宮宴也從不出府,禮也是托人送到的宮裏。對于此番行爲,皇帝也不曾說半句。
至于這位溫绾绾,甯望白也是第一次見。
看情況,倒是對這二殿下情根深種。
隻是...
“你這是想讓朕對全天下食言?!”
因爲那件事,楚帝給過二皇子一個承諾,不會再爲他續弦立正妃。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溫绾绾自然也是明白,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皇上,臣女并非讓皇上食言,臣女隻是想求一個可以陪伴在二殿下身邊的位置,并無其他想法。”
“求皇上成全臣女!”溫绾绾絲毫沒有避諱,一言一句都是帶着堅定。
但楚帝又豈是被這般堅定就能容易答應的。
對于二子,就像是對楚莫輕一樣,雖不是同樣的寵,但卻帶着同樣的内疚。就如同當年不能阻止先皇後的死一樣,關于老二他也......
“你這是在逼迫朕?!”楚帝的語氣很不好,就如同冬天裏的寒症侵襲之間讓人無處可躲。
“臣女不敢!”溫绾绾知道自己讓楚帝動了怒,連忙磕頭跪拜,“臣女一生别無他求,隻求伴在二殿下左右侍奉。”
即便如此,她也毫無悔改之意。
她這一生執着的人隻有二殿下,從那一刻開始就一直是他。執着了這麽多年,怎麽能變。她自己也明白尚書府内或者府外不少人嘲笑她,喜歡什麽不好,偏偏喜歡一個殘廢。連她的臣娘也如此。
可是她喜歡的就是他。
都是癡情人,才會知道癡情人的苦。
她鬥膽一次,隻是因爲她想。
楚帝再次沉默,大殿上的氣息再次冷冽了下來。
“哎...”一股悠長的歎息聲打斷了這片冷然。
是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