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間緊緻的木床之上,垂簾已經放下,隻能看見模糊的人影。随着呼吸聲有規律的起伏着,顯然是在熟睡。
半側着身子卧在床中央,發絲散落,順滑地散鋪在枕上與床頭,黑與白的色彩,長眉舒展、眼眸緊閉,墨黑的睫毛垂下、如玉的側臉上印下淺淺的陰影顯得格外安詳。
這是三層樓最裏端的屋。
老鸨媽媽也不敢輕易打擾窺視美色,隔着屏風垂着頭恭敬有加:“宮主,樓裏來了三個人。”
從有人踏入他領域的時候,床上閉目的人已經清醒:“噢?什麽人。”
若是月默在此定然一耳便能聽出這個聲音顯然就是那日傷了她的人。隻是不同的事,聲音卻帶着磁性,全然不同那日的清冷。
老鸨媽媽沒有了平日面對客人的掐媚,言論有利說出了一切包含推論。
袖風襲來,武力張揚。沒有殺意,卻也有惡意。
撲面而來的寒意告訴老鸨媽媽這足以讓她重傷。
可是她也不能躲!
不知道哪裏惹得主子怒火,她也不敢動。隻能聽命接受這股内力襲擊向自己。
男子起了身,唇角始終挂着令人毛骨悚然輕柔卻又愉快的弧度,忍不住讓看到的人心中發涼,眼睛卻是一眨不眨準确的看到屏風後跪在地上吐血的女人:“本座隻是讓你說人!”
太多話的奴才,他會煩。
“宮主饒命!”老鸨媽媽跟了上座的男子許久自然也是知道男子的喜怒無常,對待起來更加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爬上的位置怎麽會甘願讓出!
男子有些不耐煩,所有人面對他都是顫顫兢兢,不敢犯錯唯恐會被他丢到小寵的屋裏。
“滾下去!”
“是!”退開屋門的時候,老鸨媽媽已經将血迹擦拭幹淨,在宮主身邊這麽多年這點抗壓能力還是有的。
從懷裏拿出藥丸吞下,臉上再次挂上完美的老鸨之笑。
男子早已半座了起來,面色陰沉讓人難以接近。好不容易夢裏出現了姐姐,卻又再一次失了去。
愛了多年卻也失了多年。
“阿揚,姐姐會一直在你身邊。不要害怕。”
他記得父母沒多久生下他便去了,村裏的人都當他是災星。是姐姐的出現救了他,把他從襁褓裏帶大,不管日子再苦、隻要有姐姐就不怕。
這句話成了他的夢魇,他渴望救贖、卻有一步步遁入黑暗。無法自拔。
閉上眼很容易就回想起當年姐姐對待自己的溫柔,可是後來卻有了愛人,離開了他,把他一個人丢在了惡魔谷!失了親人、失了溫度,他也要找到姐姐!
整日在谷裏遊蕩被血魔宮的老宮主看到,帶回宮裏成了他的禁脔!直到漸漸發現他骨骼奇佳一步一步練就邪功,奪得他信任。他也慢慢變得喜怒無常。
再血腥的折磨也無法撼動他那顆已經漸漸扭曲的心理。
他樂意看到這些人害怕他,卻又寂寞着。他成了血魔宮的宮主,親手折磨教導了他一切的人,讓老宮主一口一口吞食自己的肉喝他的血,反複的折磨,直到成了人棍也沒有讓他斷氣,而是用藥繼續吊着他最後一口氣關進暗牢受盡折磨。他要把那些年帶給自己苦難的人全部折磨到瘋癫。
可能不光是他要報仇所有人,連自己也有些瘋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