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這副摸樣像極了白姬。那時候，白姬經常坐在這個位置看着書，而他處理公務，轉眼，已是過去了十四年。
甯父不言，望白不語。甯父處理公務，而她吃着桌上備好的糕點，樂得自在。
終于，待倒是甯父急速的處理好了公務開了口：“聽說這些天你鬧的很厲害。”以往自己不管後院事，今日卻一回府就三番四次有家丁來告事。
不清不淡的聲音讓甯望白停下了口腹之欲，擡頭直視着甯父：“所以，那又怎麽樣？”
甯父聽到她的語氣皺眉：“這就是你對待爲父的态度嗎？！”
“爲父？”甯望白忍不住譏笑，“若是爲父，爲何十四年将我獨自仍在北院不聞不問？若是爲父，爲何在我被旁人欺淩之時不願站出來？若是爲父，爲何能做到這般狠心？！”
雖然娘親的遺書上寫着讓她不要去怨恨，可是一想起原身的遭遇又怎麽可能不怨？那是一條命啊，原身死了都沒有人去收屍！即使身爲父有衆多緣由，卻也不是她無法遏制住自己情緒的來因。
對于甯望白毫不遮掩的怨念和譏諷，甯恒升沉默了片刻。不可否認，他對于甯府，自白姬逝世之後鮮少再多了關注，有時也會刻意去關注甯望白的消息，最終都變的不了了之。白姬是因爲甯望白的出生才死去的，這件事怎麽樣都無法讓他輕易釋懷，更何況随着她越長越大，那張臉也越發出衆的和她娘親相像。
“我是你爹！”不管怎麽樣，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是我娘親辛苦懷胎把我生了下來，出生之後也是嬷嬷照顧我至今，你又何曾看過我一眼？！府中奴才都敢肆意欺淩于我，那個時候你這個做爹爹的在何處？！我前些天被人差點打死拖至野外你又在何處？！府中皆知我雖是生爲甯家大小姐，吃穿卻連一個婢女都不如！整個帝都誰人不知甯府嫡系大小姐是廢物啞巴，沒爹疼無娘愛的泥巴種！還是說我該慶幸我娘死得早，不然看到你這麽個夫君也會氣死！”
“啪！”
甯恒升越聽本越是内疚，但是在牽涉到白姬那句死得早的時候，一跟弦就崩斷了，止不住自己的手，給了她一巴掌：“住口！”
甯父好歹是做過武将之人，這掌掴的滋味力度讓甯望白的臉頰瞬間紅腫了一大塊。她本身是可以躲，但她沒有。她到底還是對這個父親帶着期許，卻也被這一巴掌打的有些生疼。
甯望白冷笑一聲：“怎麽？說到你的痛處就不給說了？你是丞相，高高在上的甯丞，遇到這麽一個逆女你又準備怎麽折磨？一巴掌夠麽？！”
甯恒升本是差點再次擡起了手掌，在看到那張與白姬相同面孔的臉在質問着自己的時候，還是放下了。這是他和她的女兒，如今卻這樣咄咄逼人。是不是他這些年這種保護她的方式完全錯了？
甯恒升和她雙目相對，看到的是無盡的怨念，絲毫沒有對這個身爲爹爹的他有着念想，或許她是有過，隻是已經徹底失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