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店。
捂着墨織雲眼睛的雙手松開，明亮的視線讓她不适應的閉上眼睛，幾秒的适應後，她緩緩睜開眼睛。
面前的模特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拼灰紗婚紗，V 字領，露出大片的後背，神秘性感又冷魅。
墨織雲眼底閃過驚豔, 側頭問身邊的男人，“黑色婚紗？”
陸鶴雲，“喜歡嗎？”
墨織雲點頭，上前輕撫着婚紗，“真的好漂亮，可是結婚的婚紗不是白色嗎？二婚好像還要穿粉色……”
陸鶴雲走上前牽住她的手，“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歡？”
“喜歡。”墨織雲不假思索的回答，又略帶擔憂道：“不過這是不是太另類了？”
“我就是要給你一場獨一無二的婚禮。”陸鶴雲捏着她的手指, 聲音滿是寵溺，“這場婚禮隻屬于我和你，隻要我們喜歡，其他人怎麽說，怎麽看不重要。”
聞言，墨織雲眼底翻湧着笑意和感動，抱住他的胳膊道：“謝謝。”
“想不想試試婚紗？”他低頭在她的耳畔低語，“我很想看你穿上婚紗的樣子。”
墨織雲點頭，“好。”
陸鶴雲叫來工作人員幫她穿婚紗，自己則是去了休息區等待。
想到一會就能看到織織穿上婚紗的樣子，又開心又期待，頻頻擡頭看向試衣區。
工作人員拉上了簾子, 請墨織雲脫下外套衣服，一邊幫助她穿上繁瑣又沉重的婚紗，一邊說：“陸太太真是好福氣，聽說陸總親自拜托我們林總設計婚紗，還指定要黑色。”
墨織雲穿上衣服,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聽着她的話隻是抿唇笑了下，沒有接話。
工作人員見她反應不大，又笑着問，“陸太太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麽？”墨織雲問。
“我們這不流行穿黑色婚紗，但是在國外可流行了。尤其是在西班牙，黑色婚紗寓意着新郎對新娘的愛将至死不渝。”
墨織雲的心猝不及防的漏跳了下，沒有想到黑色婚紗竟然還有這樣的寓意。
難怪他質疑給自己定了一套黑色婚紗。
休息區。
陸鶴雲等着有些心急，迫不及待想看織織穿上婚紗的樣子，隻是等着等着，心口感覺不舒服。
一開始隻是胸悶，喘不過氣來。
他解開了襯衫的紐扣，大口大口的喘氣，可惜沒有什麽效果。
沒過一會隻覺得心口猶如刀割般刺痛，一次比一次痛的厲害，整個人都在顫抖。
深邃的眼神卻看向換衣區，起身想要走過去……
他還沒有看到織織穿婚紗的樣子。
隻是走了沒兩步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喘不上來氣, 整個人好像要死去了一樣。
“織織……”
他艱難的擠出兩個字，下一秒整個人不受控制的“砰”的一聲狠狠摔在地上。
泛着紅絲的眼眶裏充滿了不甘和深情眷戀, “織織……”
整個人被拖向了最深最黑暗的深淵裏, 緩緩閉上眼睛了。
“先生，你怎麽了？來人啊，有人昏倒了……”
“快打 120……”
剛換好婚紗的墨織雲聽到外面的騷動，讓工作人員出去看看，自己則是提着裙擺走下台階，當簾子被掀開，她看到躺在地上的陸鶴雲，宛如晴天霹靂。
整個人怔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低喃，“陸……鶴雲……”
下一秒，像要走向他，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婚紗裙擺，直接踩到婚紗，整個人狠狠摔在地上。
她卻像不知道疼痛，重新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撲向他。
“陸鶴……陸鶴雲……”
聲音未出，已經淚如雨下。
***
墨深白和許呦呦收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墨織雲獨自坐在急診室門口，整個人呆若木雞，猶如沒有一個靈魂的木偶。
許呦呦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的，陸鶴雲一定會沒事的，你别太擔心了。”
墨織雲恍若未聞，連眼睫都沒有動下。
許呦呦擔憂的擡頭看了一眼墨深白，他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如今陸鶴雲是什麽情況，誰也不清楚，說什麽話也都沒什麽用。
兩個人陪着她等了好一會，急救室的門終于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誰是陸鶴雲的家屬？”
墨織雲像是條件反射一樣站起來，但看向醫生的瞬間，眼神裏又透着幾分膽怯和不安，緊咬着唇瓣沒有說話。
醫生神色凝重道：“病人是急性心衰竭，需要做換心手術，但我聽說病人之前已經做過一次手術，這是第二次手術，即便是等到了供體，手術也會非常兇險。希望你們家屬做好心裏準備。”
急性心衰竭！
墨織雲頹然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腦子“嗡”的一聲隻剩下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到了，也什麽都聽不到了。
墨深白皺着眉頭問，“他怎麽會急性心衰竭？”
“按照道理病人在手術後并沒有産生排斥或者任何術後并發症，應該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醫生也沒有辦法确認誘導患者急性心衰竭的原因是什麽。
“到底不是自己身上原本的地方，出現問題也很正常，現在隻能等二次供體，再做一次手術。”
許呦呦側頭擔憂的看眼神看着墨織雲，“織雲……”
欲言又止。
墨織雲什麽都沒有說，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往下掉。
上一次是因爲有了聞星辰的心髒，他好不容易活下來了，這一次……
又有誰能來救他？
爲什麽？
爲什麽總是差一點。
差一點，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隻差一點。
……
陸鶴雲醒來的時候，窗外暮色層層，三三兩兩的燈光亮起，顧及又冷清。
墨織雲坐在床邊，手裏拿着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裏面裝着幾粒白色的藥丸。
低垂着眼簾，挽着玻璃瓶，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鶴雲意識到什麽，眼眶倏然一漲，艱澀的從喉骨裏擠出兩個字，“對、不起……”
墨織雲擺弄瓶子的手一頓，擡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對不起什麽？”
不等陸鶴雲回答，她自問自答：“對不起是你騙了我，還是對不起又讓我傷心了？”
第二更，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