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織雲坐在車子裏深呼吸一口氣,見滄溟頻頻看向倒車鏡,疑惑地問,“怎麽了?”
滄溟又掃了一眼後視鏡,“好像出車禍了。”
墨織雲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車子停了,四周圍滿了人, 水洩不通,什麽都看不到。
她轉過頭,沒有多想,“先回公司吧。”
回到公司,墨織雲剛在辦公室坐下,秘書過來敲門, 神色凝重道,“墨總, 出事了。”
“什麽?”墨織雲一邊開電腦, 一邊問。
“霄雲資本的陸總出車禍送去醫院了。”
“什麽?”墨織雲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明眸裏閃爍着驚訝和不信,“車禍?”
自己走的時候,他明明還好好的。
腦海裏一閃過在車上回頭看到的那一幕,臉色倏然一僵。
當時出車禍的人是……陸鶴雲?
“是的,上熱搜了,我也打電話給霄雲資本那邊确認了。”秘書怕她不信,打開手機讓她看本地熱搜。
現場的目擊者拍了照片發上網,滿地的血液……
墨織雲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頭暈目眩的站都站不住,跌坐回了椅子上,白皙的手指緊緊握住扶手,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與不安。
難道是因爲自己,所以他才會……
“墨總,我們需要派人過去嗎?”秘書問。
墨織雲緊咬着唇瓣的貝齒緩慢的松開,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 “人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打電話給陳秘書的時候, 人還在手術室,不過我聽陳秘書的語氣情況應該不樂觀。”
墨織雲再次沉默了,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墨總……”秘書小心的出聲,觀察她的反應。
墨織雲回過神來,定了定心神,“你和經理去吧,有什麽最新消息随時聯系我。”
秘書眼神裏湧上一絲複雜,“墨總,你不過去嗎?”
公司裏的人都知道她和陸鶴雲那層關系了,這個時候墨總要是不過去,怎麽都顯得有些絕情了。
“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你們去吧。”
她低垂着眼睫,沒有去看秘書。
等辦公室的門關上了,她才擡起頭,臉色慘白無色,眼神也有些茫然無措。
其實陸鶴雲的生死她都不應該有任何的感觸,哪怕是真死了,她也應該高興的……
但此刻心裏卻沒有一絲暢快,反而多了幾分沉重和無端的難過。
霄雲資本和公司現在是緊密的合作關系,經理和秘書過去自然是要等到陸鶴雲的手術結束。
墨織雲在公司沒等來秘書的電話,倒是等了警方的詢問。
根據警方的調查和現場的目擊者證詞, 這次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殺。
墨織雲作爲最後跟陸鶴雲見面還激烈争吵過,警方自然是跟她談話的。
她和陸鶴雲的關系不好,在墨城人盡皆知,但是她當時在車上,又有監控和人證,警方暫時沒有将她列爲重大嫌疑犯。
等警方走後,墨織雲接到秘書打來的電話。
陸鶴雲從手術室出來了,但轉進了 ICU。醫生說他的情況嚴重,能不能脫離生命危險,還要看能不能熬過今晚。
陸鶴雲在墨城沒有什麽親人,連手術同意書都是陳靜代簽,而這座城市與他最親近的人非墨織雲這個前妻莫屬了。
秘書在電話裏又問了一遍,“墨總,你真的不來醫院一趟嗎?”
墨織雲拿着手機的手無聲手機,側頭看着刺目的陽光,卷翹的睫毛微微顫了下,聲音沙啞的響起,“不去了。”
話畢,她就挂了電話。
沒多久,陳靜也打來電話,聲音帶着幾分哽咽,“墨總,你來看看陸總吧,他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好。如果你來,說不定他……”
“陳秘書……”墨織雲打斷她的話,聲音平靜的近乎不近人情,“我和陸總隻是合作關系,公司經理和秘書代表我去醫院探望過陸總,已經盡了情份。”
“可是在陸總的心裏你一直都是他的妻子,他的辦公桌上擺放着你的照片,甚至連我們對你的稱呼都不準改。”
“我們已經離婚了。”墨織雲聲音不由的提高,“陳秘書,我和他離婚一年了,目前除了合作沒有任何的關系。”
“太太……”
陳靜還企圖說服她,墨織雲直接将電話給挂斷了。
她側頭看着躺在 ICU 病床上的陸鶴雲,身上插滿各種管子,戴着氧氣面罩,旁邊的機器滴滴的發出聲音,好像是他每一次的心跳聲。
努力的在跳動着。
“陸總,對不起……”
我沒有辦法勸太太來看你。
***
淩晨三點。
墨織雲依然在失眠,大腦清醒,沒有絲毫的困意。
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會浮現下午的那一幕,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過了好一會,她起身換好衣服,拿着手機和車鑰匙出門了。
一個小時後,醫院的 ICU 門外,墨織雲站在窗口看着病房裏的男人,臉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緊閉着眼睛躺在那裏,好像永遠不會醒過來了。
“陸鶴雲,你究竟做了多少壞事才會被人這樣報複?”
她垂下眼簾,卷翹的睫毛在眼睫下投下一片青影。
病房裏的男人無法給她答案。
“陸鶴雲,要是你能闖過這一關,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放過彼此,誰也别再回頭了。”
墨織雲站在窗口看了他許久許久,感覺到雙腿都有些發酸的時候,轉身就對上一雙沉靜的眼眸。
“滄溟……”她愣了下。
滄溟走過來扶住她,“走吧,我送你回家。”
墨織雲垂下了眼簾,聲音低低的,“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你出門的時候我聽到了動靜。”
事實上他也一晚上沒睡,坐在客廳時刻注意聽到外面的動靜。
不知道是出于對她的了解還是某種笃定,他就是知道,小姐不可能真的絕情到不來看陸鶴雲一眼。
這個讓她愛得奮不顧身,愛的卑微如塵又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
光是這一點,不管是沈輕白還是以後的誰,都無法相比。
墨織雲沒有坐到後面,而是坐在副駕駛,看着這個沉睡的城市,聲音輕輕地響起,“滄溟,我好像……也沒有那麽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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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