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王八蛋，不賺白不賺。”葉微藍爽朗的聲音道，“你前夫的錢咱們更要賺，狠狠宰他一頓！不然怎麽對得起你受的那些委屈。”
“可是——”
墨織雲還是遲疑，不想與陸鶴雲合作，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小織織，你如果真的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就不應該回墨城, 回了墨城即便不合作你也是要面對他的。”
葉微藍經曆的比她多，看的也比她透，心懷更是寬廣的無人能力。
“該在一起的人不管走到哪裏都會在一起，不該在一起的人就算拿手铐铐在一起也遲早會分開，沒有人能逃避一輩子。”
墨織雲沉默，不接話，她還沒有到達師父那個高度，把人和人之間的關系隻當生意買賣來看。
“行了，那邊公司既然交給你了, 決定權就在你手裏。”葉微藍是一個很開明的老闆，對于墨織雲這個小徒弟也有些偏愛，“就算你不給賺錢我也不會把你逐出師門的。”
畢竟大徒弟動不動就冬眠般的消失，還指望這個小徒弟幫自己看着深網。
“我知道了，師父。”
墨織雲挂了電話，側頭看向貴賓室裏的陸鶴雲，坐在沙發上，端着茶杯慢慢的品茗。
沉默許久，她轉身走進貴賓室，聲音平靜，公事公辦道，“你真的想跟我們合作？”
陸鶴雲點頭。
“我醜話先說在前面，如果你要和我們合作，價格你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另外合作的細節和一切對接會有其他人處理，我不負責你們公司後續的任何問題。”
錢要賺, 但人她不想見。
陸鶴雲薄唇牽了下, “這樣我好像有些吃虧。”
商人追本逐利是天性。
“你可以不答應。”
“我答應。”陸鶴雲不假思索的回答，“賠本我也要答應。”
這是他唯一能靠近她的途徑，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想放棄。
墨織雲點了下頭，“那我會派人來跟你談細節。”
說完轉身就走。
“織織。”
陸鶴雲起身叫住她。
墨織雲回頭，公式化的語氣道：“還有什麽事？”
陸鶴雲沉默了片刻，墨織雲等的有些不耐煩，轉身要走。
他迫不及待的開口，“我已經把星辰送出國，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墨織雲面色沉靜，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側頭看他，“陸鶴雲，我對你們的事沒有一點興趣。”
一切，都太遲了。
要是一年前，她懷孕的時候，陸鶴雲做出這樣的決定，爲了肚子裏的孩子她還會有一絲猶豫和動搖。
可如今所有醜陋的真相都擺在自己的面前, 她沒有辦法再去相信他所說的話。
哪怕是一個字, 都不相信。
***
墨織雲将霄雲資本的合作交給公司其他人去處理, 自己隻專注于技術研發。
雖然不用她去對接，直面陸鶴雲，但因爲合作關系倒是方便了陸鶴雲三天兩頭的往公司跑。
嘴上是說爲了合作，有些細節想要再談談，但實際就是想見墨織雲，想跟她一起吃個飯，但每次都被墨織雲拒絕，甚至連見都不見一面。
滄溟也知道這麽個情況，但見墨織雲沒有任何反應，他也好不多說什麽。
傍晚，墨織雲收拾東西下樓，滄溟已經在公司門口等着了。
剛走出公司門口就聽到熟悉且清冷的聲音，“墨織雲……”
墨織雲扭頭就看到走過來的沈輕白，有些詫異，“你怎麽來了？”
“今天病人少，突然有些想見你，所以就過來了。”沈輕白今天穿了一套正裝，熨燙整潔的西裝包裹着健碩的體魄，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禁欲感。
對于他的直球，墨織雲有些手足無措，撓了下後腦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他問：“晚上有安排嗎？我想請你吃飯。”
墨織雲想起自己還欠了他的人情，“我請你吧，最近我都挺忙的，沒時間回禮。”
沈輕白沒有拒絕，“好。”
“坐我的車。”墨織雲知道他因爲臉盲症的事，出門不開車。
沈輕白跟她一起走向路邊，滄溟下車幫他們開車門。
沈輕白剛想讓墨織雲先上車，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織織……”
聲音低啞，且深情。
墨織雲側頭就看到逆光而來的陸鶴雲，五官被夕陽的光模糊住了，身後也暈染着一圈的光暈，給人一種不真切的感受。
陸鶴雲走近了，眸子裏的寒意轉瞬即逝，薄唇翕動，“織織，我等了你一下午了。”
言語間似有若無的委屈。
滄溟看到他，冰冷的眼神裏就流露出不耐煩。
沈輕白雖然臉盲認不出來，但是從他對墨織雲的稱呼裏能猜測出來他的身份，面色冷漠，不發一語。
“不好意思，合作的事不歸我管。”墨織雲當着兩個男人的面與他劃清界限，“如果你想談其他的，抱歉，我約了朋友，沒有時間。”
陸鶴雲眼神掃了一眼沈輕白，薄唇輕啓，“沈醫生……”
沈輕白眉眼清冷，精緻的五官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連個眼神都不願給他。
“沈輕白，我們上車。”墨織雲說完，先彎腰上車。
滄溟及時上前擡手護住她的頭，然後退後等沈輕白上車後關了車門。
全程無視陸鶴雲的存在。
陸鶴雲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她跟别人離開了。
四周人來人往，熱鬧而喧嘩，卻都無法在他的世界上泛起一絲波浪。
他像是被隔離在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人，安靜又孤寂。
***
晚上回家，墨織雲和滄溟一起走出電梯，看到站在門口的陸鶴雲，步伐頓時就頓住了。
滄溟劍眉一皺，低聲道：“小姐，你先回屋。”
墨織雲點了下頭，提步走過去。
陸鶴雲看到她回來，眼神裏湧上一絲光芒，“織織。”
墨織雲像是沒看到他，徑自的打開門，要進去。
陸鶴雲伸手就想要阻止，滄溟攔在了他的面前，讓身後的門關上了。
“讓開。”陸鶴雲臉色瞬間陰郁。
滄溟擋在門口，聲音冰冷如冰錐，“你要是還有一點良知就不要再逼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