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不喜歡自己就不要勉強在一起了，别再相互折磨，相互傷害。
陸鶴雲劍眉緊鎖，眸底的光複雜又隐晦，喉結滾動了好幾圈才緩慢的開口，“織織, 我們去度假吧。”
墨織雲一怔，側頭看向他的眼神都凝滿了不解。
自己跟他說的話，他似乎一句也沒聽進去。
陸鶴雲側頭看着她，薄唇輕啓，“我答應過你，忙完這陣子就帶你去度假，剛好大哥回來輪到我休息，可以好好陪陪你。”
墨織雲黛眉輕蹙，剛想要拒絕, 他再次開口，“要是度完假，你還想離婚，我不會再勉強你。”
***
度假地點是陸鶴雲自己定的，所有的行禮也是他親自收拾準備，墨織雲隻要跟着他就行。
陸鶴雲選擇的是一個這兩年才發展起來的古鎮，風景優美，也沒有被過度開發，旅遊的人并不多，非常适合度假放松。
陸鶴雲将車子停在一棟院落前，下車幫墨織雲拿出輪椅放進院子，又拉開車門将她抱出來。
因爲門口的門檻過高，輪椅不方便進出。
墨織雲坐在輪椅上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擺，擡頭觀察四周的環境。
幽靜的院子裏鋪着平坦的石闆，牆角種了一棵石榴樹，此刻結滿青色小石榴。
窗台上擺放着一盆不知道什麽花，此刻綠葉盎然，生機勃勃。
陸鶴雲一個人将兩個人的行禮都拿下來送進屋子裏, 這才出來推墨織雲，額頭還布着一層薄薄的汗珠。
“晚上住在這裏，可以嗎？”陸鶴雲将她推到大廳，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墨織雲接過來輕啜了一口，語氣很淡，“随便。”
對于這次的旅行沒有任何的期待，隻想着結束後，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陸鶴雲見她态度冷淡，嘴角的笑意微僵，好在外面傳來打斷了這份尴尬。
“是小陸回來了吧。”
陸鶴雲走到門口，外面穿着旗袍的女人推開院子的門走了進來，手裏提着的菜籃子還放着很多蔬菜，最上面還放了一隻洗幹淨的雞。
“柳阿姨……”陸鶴雲禮貌的叫了一聲。
柳映紅笑着打趣，“幾年不見，小陸又長帥了！”
眼神有意無意的往屋子裏掃，想看清楚墨織雲的樣子。
墨織雲可以對陸鶴雲無禮，但從小的教養讓她不能對外人失禮, 轉動輪椅對院子裏的婦人微微颔首，說了一聲，“您好。”
“你好, 你好……”柳映紅看清楚她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長的真漂亮，難怪小陸會喜歡。”
墨織雲淡淡掃了一眼陸鶴雲，沒有接話。
柳映紅隻當她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腼腆，沒有察覺到兩個年輕人之間玄妙的氣氛。
“這是我上午剛從菜園子摘的菜，還有現宰的小公雞，你們中午應該夠吃了。”柳櫻紅将手臂上挽的菜籃子遞給他。
陸鶴雲也沒有跟她客氣，接過來道：“謝謝柳阿姨，今天我們剛好，織織有些累，等明天她休息好我再帶她去您那拜訪。”
“不急，你們好好休息，需要什麽你盡管去我那拿，啊！”柳映紅對他很是關切，顯然是關系不錯。
陸鶴雲笑着點頭，送她出去，轉身時墨織雲已經自己轉動輪椅去房間了。
他先将菜籃子放進廚房，然後進房間，一邊幫她将行李拿出來，一邊說，“你先休息會，我去做飯，好了我叫你。”
墨織雲低着頭，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陸鶴雲也沒有在意，起身走到她身邊，擡起手在她的頭頂懸空了半天，最終沒有落下去。
“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就出去了。
墨織雲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擡起頭看向窗外院子裏那棵石榴樹，因爲結了太多石榴，整個樹枝都被往下壓，像是随時會被扯斷。
就像她搖搖欲墜的愛情，看着光鮮亮麗，落地摔爛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
中午陸鶴雲親自下廚，三菜一湯，做的是色香味俱全。
“很久沒有下廚了，你嘗嘗行不行。”陸鶴雲給她夾了一個大雞腿，“不好吃，我再去請柳阿姨重新做一份。”
墨織雲看着面前的菜，忽然就想起了他們一起去國外治療的時候，因爲站不起來複健又痛苦，自己經常發脾氣，不吃東西，不管陸鶴雲買什麽回來自己都會摔掉。
最後，陸鶴雲沒辦法隻能親自去買菜親自做，自己才肯吃一點點。
回國後他進入公司，工作越來越順利，但能陪她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更别提做飯了。
她低頭吃了一口，味道沒有變，可心境已經完全變了，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甜蜜。
“好吃嗎？”陸鶴雲問。
墨織雲沒有說話，沉默的吃着東西，再怎麽樣都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陸鶴雲見她願意吃便又給他多夾了幾塊。
飯後，陸鶴雲幫她鋪了床，扶着她上床躺下休息，這才回餐廳去收拾碗筷去廚房洗。
這裏的房子隔音不太好，哪怕是關了窗戶和房門也能聽到外面傳來的流水聲……
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拉起了被子蒙住了自己。
住在這裏的一日三餐都是陸鶴雲親自做的，衣服也是他手洗，晾幹收回來。
墨織雲因爲腿腳不便，整日就在家裏不願意出門，去接受那些陌生的目光審視，也不願意跟陸鶴雲說話，說最多的一句就是：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窗外一場陣雨過去，空氣中彌漫着泥土和芳草的氣息。
陸鶴雲走到門口，遞了杯水給她，“等下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你都在家悶了好幾天了。”
墨織雲擡頭掃了他一眼，接過杯子沒有說話。
“晚上我們去柳阿姨家吃飯吧，她都說了好幾天了，再不過去有些失禮了。”
大約是吃定墨織雲的教養好，等陽光出來的時候，他推着墨織雲出門，在青石闆上漫步欣賞村裏的風景。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跟陸鶴雲打招呼，親切的叫着：“小陸回來啦，媳婦真漂亮……”
墨織雲第一天來就猜測到了，這可能是他的家鄉。
陸鶴雲推着她一邊走，一邊說，“我是在這裏出生的，這裏的叔叔阿姨都對我很好。”
墨織雲雙手放在身前，沉默着不說話。
他自顧自地往下說，“以前這裏不像這樣的，那時候房子都是破破爛爛的，一下雨就會被淹……我家每次都是被淹的最嚴重的。”
墨織雲蹙眉，像是有些不耐煩，“我對你以前的事不感興趣。”
以前她想知道的時候，他總是三緘其口，如今他想說了，可自己也不想知道了。
不知道就不會心疼，不心疼就不會動搖結束這段婚姻的決心。
【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