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爸爸去世的第七天,蘇媽媽因爲急性心肌梗死,驟然離世。
在送去醫院的路上人就沒了,而蘇蘭絮……當場昏厥。
醒來的是在醫院的病房裏,蘇蘭絮一坐起來就要去找媽媽。
許嘉鹿一把按住了她,聲音艱澀,“蘇蘇,媽已經走了。”
蘇蘭絮呆滞了幾秒,不住的搖頭,“不可能,我媽沒事的,她隻是太傷心昏厥了,她休息下就會好起來,我還沒有給她買很多很漂亮的裙子……”
她拂開許嘉鹿的手,鞋子都沒穿,赤腳往外跑。
還沒有跑到門口就被許嘉鹿從身後抱住了,他雙手猶如堅韌的水泥,禁锢着蘇蘭絮。
“蘇蘇,媽真的走了……”
“不會的……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騙我。”
話音還未落地,眼淚已經如大雨傾盆而下。
“你放開我,我要找我媽媽……我要去找她,你放開我……”
一直壓抑的情緒,終究還在這一刻爆發了。
許嘉鹿沒有松開她,反而抱的更緊,掰過她的身體将她緊緊攬入懷中。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我會陪着你……”
“啊……”蘇蘭絮情緒失控,根本就聽不見他說的話,不停掙紮。
許嘉鹿怕弄傷了她不敢太用力,蘇蘭絮掙紮的時候手劃到了他的臉頰。
指甲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一條又紅又長的劃痕。
許嘉鹿像是不知道痛一樣,隻是抱着她,不停的安慰她,不反抗,沒有一絲不耐煩。
如果這樣能讓她心情舒服有一些,就算是被打十個耳光,又如何。
蘇蘭絮哭累了,精疲力盡直接癱軟在地上,眼淚悄無聲息的流淚,嘴裏喃喃自語。
“他們走了,他們都走了,他們都不要我了,我什麽都沒有了……”
許嘉鹿聽到她的話,心都要跟着碎了,“他們走了,還有我在,他們不要你了,我要你。蘇蘇,你不是什麽都沒有。”
蘇蘭絮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靠在他的懷裏,任由眼淚打濕他的衣服。
許嘉鹿低頭親吻她的發心,溫柔安慰,“我帶你去看看媽。”
蘇蘭絮閉着眼睛,淚水從濃密的睫毛下溢出。
許嘉鹿将她打橫抱起走出病房,乘電梯去太平間。
因爲人已經走了,醫院暫時将蘇媽媽安置在了太平間裏。
她穿着自己買的那條裙子,躺在冰櫃裏,神情安詳,嘴角甚至帶着一絲笑意。
蘇蘭絮站在旁邊,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看着驟然離世的母親,伸手幫她整理了下頭發。
“今天是爸爸的頭七,是他回來接你了,你就跟他走了是不是。”
蘇媽媽安靜的沉睡着,不發一言。
“你和爸爸好好在一起,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也會好好的。”
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掉,她側過頭抹掉,不想讓媽媽看到自己哭。
“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做你們的女兒,不過下輩子你們不能再像這輩子這樣丢下我一個人了,你們要多陪陪我,要加倍愛我……就像我這般愛你們。”
……
蘇蘭絮在短短一周内失去了兩個至親的人,整個人就像被壓垮了。
除了失眠,吃不下飯,還持續的發燒,以至于蘇媽媽的葬禮全程都是許嘉鹿操辦的。
許呦呦直接住進了蘇家,日夜陪在她身邊,怕她心裏難受,更怕她想不開。
許嘉鹿一邊要顧着蘇蘭絮,一邊要安排葬禮,忙得腳不離地,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
所有人都在感歎蘇蘭絮父母的神仙愛情,卻沒有想過蘇蘭絮作爲女兒失去至親的痛楚。
葬禮結束後,蘇蘭絮讓許呦呦跟墨深白回去,堅持不用她陪着。
而入夜後,她依然睡不着去了父母的房間,但是蘇媽媽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會走一樣,不但把蘇爸爸的東西收拾了,還把自己的東西也收拾了起來。
化妝鏡的抽屜裏留着一份遺囑和一封信。
遺囑上明确将所有遺産都留給了蘇蘭絮,而那份信蘇蘭絮隻是緊緊攥在手裏,遲遲沒有打開。
許嘉鹿去房間沒有找她,找到這裏,手裏還拿着藥和水。
“先把藥吃了。”剛給她測過體溫,在發燒。
蘇蘭絮很乖,配合的把藥吃了,低頭看着手裏的遺囑,聲音沙啞,透着一股毫無生機的木然。
“我把房子裝修好了,想着他們能回來安度晚年,一家人可以開開心心的生活,沒想到……”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竟然如此之短,連一個夏天都沒有過完。
許嘉鹿在她的身邊坐下,輕聲問:“要不要去我家住上一段日子?”
蘇蘭絮測頭看他,沒有說話。
“我媽說的,讓我帶你回家住一段時間。”許嘉鹿低下眼簾,避開她的眼神,“之前我都給你當上門女婿了,現在也該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
在爸爸生病這段時間,媽媽去世後,許嘉鹿一直忙前忙後,爲她付出很多,她都看在眼裏。
“好。”
許嘉鹿猛地擡頭,鳳眸裏滿載着驚訝和不敢置信,“真的?你真的願意去我家?”
蘇蘭絮緩慢的點頭,“我等下去收拾東西,明天就陪你回去。”
他是許家的兒子,自己也應該把他還給他的親人了。
“不用。”許嘉鹿的喜悅全寫在臉上了,“你坐着,我去幫你收拾!放心,絕對不會少的。”
少了也沒有關系,大不了去拿呦呦的,或者重新買。
許嘉鹿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迫不及待的想幫她收拾東西。
蘇蘭絮坐在床邊沒有動,看着他的背影,低頭嘴角牽了一絲的弧度,淡得幾乎看不見。
……
翌日一早,許嘉鹿就帶着蘇蘭絮和兩個大行李箱回家了。
程瑩昨晚就知道兒媳婦要來家裏住,高興的一宿沒睡,讓佩姨布置房間,準備蘇蘭絮喜歡吃的菜。
“蘭蘭,以後這就是你家了,你不要拘束,想怎麽造就怎麽造。”
蘇蘭絮露出淡淡的笑,“謝謝媽。”
“乖”程瑩拉着她上樓,“我幫你們重新布置了下房間,你看看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我再重新布置。”
她一推開房間的門,拎着行李箱的許嘉鹿臉就黑成了鍋底。
手指貼藥膏貼過敏了,長了好多疹子,又疼又癢,别催了……沒請病假是我最後的職業素養。【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