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關系,等你放假了可以回來,要是公司沒什麽事我也會去巴黎陪你住上一段時間。”
隻是長時間定居是不太現實了。
許呦呦腦海裏閃過夢裏看到的畫面,低垂着眼簾,神色還在遲疑,“可是——”
話還沒說完,墨深白忽然低頭吻上她的唇。
話音戛然而止。
墨深白隻是貼着她的唇瓣沒有下一步,溫柔又克制。
“去或者不去,選擇權在你手上,不管你做出何種決定我都會尊重你。”他後退,拉開與她的距離,四目相對,眸光炙熱而溫柔,宛如天上最亮的星辰。
“隻是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我不想你以後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後悔爲什麽現在爲了我放棄了夢想。”
許呦呦搖頭,“不會的,我不會……”
還沒說完就看到不遠處路燈下站着的傅漸沉,英俊的五官上漫着欣喜,可陰郁的眸子裏一閃即逝的受傷。
墨深白随着她的視線看到傅漸沉,眉頭收緊,眉心凝着一股寒意。
“我能和他單獨說說話嗎?”許呦呦輕聲詢問墨深白的意見。
墨深白沉默片刻,起身走向傅漸沉,經過他的身邊時步伐一頓,聲音沉冷,“她剛醒,身體還很虛弱。”
畫外音: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傅漸沉沒說一句話,甚至沒看他一眼,修長的大長腿慢悠悠的邁向許呦呦。
許呦呦笑着跟他打招呼,“傅漸沉,好久不見。”
傅漸沉将手裏的花放在她懷裏,在她身邊坐下,“什麽時候醒的?”
“今天。”許呦呦回答,低頭就聞到花香,“好漂亮的花,謝謝你。”
傅漸沉身子往後靠,兩條大長腿往前抻,“不客氣。”
許呦呦側頭看着他冷峻的側顔,視線往下落在他的右手掌心上有着明顯的疤痕。
她還記得那天的情形,兇險至極。
傅漸沉出現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用手握住了刀,要是沒有他自己現在估計真的GG了。
“傅漸沉,謝謝你。”她又說了一遍。
傅漸沉側頭與她對視,察覺到她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着痕迹的掌心朝下,嘴角挑起一絲不屑,“你要是指那天的事就什麽都别說了,要說也是我該說對不起。”
爲白櫻向她道歉。
許呦呦搖頭,輕悅的聲音道:“她做錯的事,跟你沒關系,你不用道歉。”
傅漸沉睨了她一眼,“父債子償,我媽差點殺了你,你還對她兒子和顔悅色,我該誇你道德高尚還是罵你缺心眼?”
“這兩個好像都是在罵我吧。”許呦呦覺得他是在羞辱自己的智商。
傅漸沉眉梢微挑,“不錯,還能聽得出來啊!”
“白櫻是要殺我,可是你救了我呀。”許呦呦扭頭看他,明亮的眸子清澈的不染一絲塵埃,縱然經曆了這麽多,依然澄澈如初。
“傅漸沉,不管以後我們還是不是朋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爲我義無反顧用手握刀的樣子!”
傅漸沉呼吸一滞,眸光裏壓抑着什麽情緒在緩緩流動,喉結滾動,片刻擠出一句話,“我們……爲什麽不能是朋友?”
許呦呦一呆,猶豫了下說:“白櫻做出這樣的事,大白應該不會放過她,還有傅家……”
以大白的性格,不遷怒是不可能的。
“她做錯事被報複是她的事,我不會幫她的。”傅漸沉薄唇輕啓,聲線冷淡,不屑一顧道:“至于傅家就更無所謂了,反正對于他們而言我就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
因爲他不聽傅安邦和傅東升的安排去學經濟,而是報考了美術學院,那時起他就被趕出了傅家,每次白櫻叫他回去,也沒有人給他一個好臉色看。
生在一個利益爲上,任何都可以犧牲的環境裏,指望他能有多重情重義,簡直可笑。
許呦呦濃翹的睫毛微顫,一直看着他,不發一言。
傅漸沉眉心微動,“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覺得我狼心狗肺,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傅東升總是這麽罵他。
許呦呦搖頭,“隻是覺得你和大白有些像。”
傅漸沉眉心劃過一絲煩躁,“誰跟他像了!”
他煩白櫻他們,也不喜歡墨深白,這世界上能讓他看順眼的人就沒幾個。
許呦呦沒有說話,低頭莞爾,有時候覺得他這桀骜不馴的性子很讨厭,有時候覺得他這樣挺好的,不會被身邊的人所累。
傅漸沉穿的是一件黑色字母T恤,露出線條好看的手臂,手腕上戴着一串紫檀木的佛珠,他手腕細,纏了三四圈……
“你什麽時候開始信佛了?”許呦呦好奇地問,“你看起來不像是個迷信的人啊。”
傅漸沉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佛珠,左手下意識的蓋住,扯唇漫不經心的回答:“戴着玩。”
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隻要她醒過來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她也不需要知道。
許呦呦哦了一聲,“挺好看的,哪裏買的?我也想買一串!”
“别人送的!”傅漸沉睨了她一眼,“你買佛珠做什麽?也不怕亵渎了佛祖!”
“我怎麽就——”
許呦呦開口,話說一邊,墨深白走過來,“該回去了。”
話是對許呦呦說的,聲線溫柔。
“我先回病房了,回頭見。”許呦呦跟傅漸沉告别。
傅漸沉颔首,桀骜不馴的神色像是什麽都不在乎。
墨深白彎腰将許呦呦抱起來,小心地放輪椅上推着走,全程沒有給傅漸沉一個眼風。
仿佛他就是個空氣,不存在。
許呦呦低頭看着懷裏的花,“這花還挺香的。”
墨深白淡漠的掃了一眼,“你喜歡,以後我天天給你買。”
許呦呦笑着說好。
傅漸沉坐在長椅上,側頭看着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臉上的桀骜不馴逐漸淡去,湧上無盡的落寞。
指尖輕撥着手腕上的佛珠,薄唇輕勾,淡淡的語調道——
“許呦呦,我不信佛,隻信你!”
**
翌日。
墨織雲和陸鶴雲來醫院探望許呦呦,看到許呦呦醒過來,墨織雲高興的不行,激動的喜極而泣。
要不是許呦呦,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陸鶴雲哄了好一會,墨織雲才止住眼淚,在病房待到中午才回去。
下午謝庭西帶謝予慕過來探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