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墨深白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視線落在她的後背上，“還疼嗎？要不要讓醫生來看看？”
許呦呦搖頭，捧着杯子慢吞吞喝了半杯水，喉嚨有舒服很多，輕聲道：“感覺沒有那麽痛了。”
“一會管家送早餐來，我先抱你去洗漱。”
許呦呦剛想說自己可以走，墨深白已經掀開被子，彎腰将她打橫抱起來，動作溫柔又小心，轉身走向浴室。
病房的浴室自然比不上攬月居，墨深白小心翼翼将她放下，不放心道：“可以嗎？”
“嗯。”許呦呦點頭。
墨深白拿起牙膏擠到牙刷上遞給她，又去拿幹淨的毛巾。
許呦呦站在洗盥盆前，一邊刷牙，一邊看着鏡子裏忙活的身影，心裏湧上幾分複雜情緒。
大白對自己是真的很好，兩個人在一起也很開心，可是這樣的開心能維持多久呢？
以後他會不會厭煩，而那時自己又如何自處？
許呦呦想着想着就走神了，直到耳畔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想什麽？”
她回過神來，吐出一嘴的泡沫，仰頭看他，“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我該怎麽辦？”
墨深白眉心微動，“這輩子我都不可能不愛你，除非我死了。”
頓了下，又問：“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才想要出國？”
在他看來許呦呦想要追求夢想和事業是因爲不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
許呦呦搖頭，“我不是不相信你對我的愛，隻是未來太長了，誰也沒辦法預料以後會發生什麽。我不想以後被人提及時隻有墨太太這個身份！”
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的名字叫許呦呦，她熱愛畫畫，并且想成爲一個畫家。
“可是你留在墨城也能繼續學畫畫。”
“我留在墨城，你們可以爲我請最好的老師，甚至還可以幫我辦畫展，再找營銷公司把我推紅。”
許呦呦抿唇笑了，笑容顯得落寞又無奈，“但這些都不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不是我想要的。”
墨深白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在這個話題上，他們始終無法達成共識，繼續讨論下去也不過是無意義的争吵。
沒有結果。
管家送來早餐，簡單的營養粥，怕她無聊還帶了ipad，讓她可以上網刷劇。
墨深白一晚上沒休息，等許呦呦吃完早餐，他回攬月居洗澡換身衣服。
許呦呦上午看看視頻和電視劇，臨近中午的時候墨織雲過來了。
陸鶴雲在公司，是家裏的傭人送她過來的。
墨織雲看到許呦呦就關切道：“怎麽就住院了？”
杏眸裏凝滿複雜，不确信地語氣問，“不會是我大哥家暴你吧？”
許呦呦嘴角微抽，“織雲，你胡說什麽呢？大白不是那樣的人！”
墨織雲聞言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我真怕大哥他……”
話音頓住，咬唇不說語。
許呦呦意識到什麽，眸光緊盯着她，問：“你是不是想說大白妹妹的事？”
墨織雲杏眸陡然睜大，驚訝道：“你、你都知道了？”
“小姑姑跟我提及過，那隻是一個意外。”
“話雖如此，可是當時隻有大哥在樓上，不隻是白櫻，以前墨家那些老人也都說——”
墨織雲話語頓住，沒有繼續往下說。
許呦呦知道她的意思，臉色雖然蒼白，可是神色堅定，輕笃道：“不管别人怎麽說，我相信大白不是那樣的人！”
墨織雲看到她的堅定，忍不住笑了起來，“難怪大哥舍不得放手，你真的是太好了。”
許呦呦眨了眨眼睛，問：“你不相信大白？”
她能感覺到織雲對大白的态度很玄妙。
親近又疏遠，敬重又畏懼。
墨織雲神色微滞，沉默半響，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相不相信他！”
她自幼在墨家長大，親生父母都不在意她的死活，要不是墨家她早就死了。
心裏對墨深白有感激，但從小看到墨家裏的那些勾心鬥角，又不免會懷疑人與人之間的真心遇真情。
“我相信大白，也希望你能相信他。”
許呦呦猶豫了下，低低開口，“我不知道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麽，可是至少我眼睛看見的是大白對你的好，沒有半點虛假。”
墨織雲沉默，片刻仰頭笑了下，“嗯，呦呦你說的對，我以後也會相信大哥的。”
許呦呦笑着點頭，“我們都要相信他。”
還有一句話，她泯滅在唇齒間沒有說出來。
她想說：“這樣他就不會沒有安全感了。”
***
墨深白和陸鶴雲是一起走進病房的。
墨織雲看到他，眼底的歡喜掩飾不住，“你怎麽來了？”
“打電話你不接，我給管家打電話，她說你來探望呦呦了。”陸鶴雲手裏提着探病的花籃和水果，“我也來探望呦呦，順便接你回去。”
墨織雲露出無辜的憨笑，“出門前忘記充電，手機沒電關機了。”
“小糊塗蟲。”陸鶴雲捏了下她的鼻尖，從口袋裏拿出巴掌大的充電寶和數據線，幫她把手機充上電，“下次出門記得把充電寶帶上。”
墨織雲很乖的點頭，“我知道了。”
陸鶴雲這才擡頭看向許呦呦，“沒事吧？”
許呦呦搖頭，笑着道：“你們快回去吃飯吧，我下午就能出院了，真沒事的。”
陸鶴雲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帶織織去攬月居看你。”
許呦呦說好。
陸鶴雲和墨深白打完招呼，推着墨織雲的輪椅離開了。
墨深白從廚房出來，端着餐盤，三菜一湯，骨頭湯是廚師天不亮就開始熬的，撒着碧綠的蔥花，香氣瞬間漫了整個病房。
許呦呦問他，“你吃過了嗎？”
“嗯。”墨深白淡淡應聲，其實他沒吃，也沒有胃口吃。
“你先吃飯，我去拿你的檢查報告。”
許呦呦點頭“好。”
墨深白站在床邊片刻，轉身出去了。
主治醫生早就在辦公室等着他，一看到他進來，立即起身道：“墨總。”
墨深白微微颔首，“我來拿我太太的檢查報告。”
主治醫生的神色微變，“墨總，墨太太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其他指标都正常，隻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