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沙發上坐下,溫熱的大掌輕撫她的小腦袋瓜子。
“跟媽媽吵架了?”她今天出去陪嶽母逛街,他是知道的。
許呦呦扁嘴,“今天跟媽媽逛完街,碰到傅漸沉的媽媽了。”
“什麽?”墨深白眸色一緊,臉色不動聲色的沉下去。
“我沒有去找傅漸沉哦,我發誓我對他連普通朋友都不算,我也不知道他媽媽怎麽回事,對着我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還看不起我是鄉下來的,鄉下來的怎麽了?她吃的大米不是鄉下的農民伯伯種的啊!”
她憤憤不平,爲什麽城市裏的人就要看不起鄉下的人!
鄉下的人就不是人嗎?
墨深白眸底一閃即逝的諱莫如深,許呦呦不明白爲什麽,他心裏很清楚。
“她欺負你了?”聲音微緊,夾雜着許呦呦察覺不到的寒意。
許呦呦搖頭,仰起頭驕傲道:“我怼回去了!氣得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墨深白暗暗松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臉頰誇贊道:“墨太太真棒!!”
“誰讓她瞧不起我,以爲是個姑娘就會看上她兒子!切!她兒子又不是皇帝,家裏也沒有皇位繼承,我才看不上她下的蛋!”
墨深白:“……”
許呦呦摟着他的脖子,軟糯的聲音道:“還是我的大白好!”
墨深白薄唇微勾,低頭在她的櫻唇上竊香,“知道就好。”
許呦呦吓得連忙看向四周,粉拳砸了他一下,“小心被人看到。”
“剛剛跳到我身上的時候怎麽不害羞怕被人看?”
許呦呦腮幫子鼓起來,“剛剛太氣憤了嘛!”
墨深白捏了下她的臉蛋,“以前怎麽不見你生氣?”
這次倒是氣上了。
許呦呦歪着腦袋想了下,疑惑道:“對哦!以前林殷的媽媽也看不起我,也說很多難聽的話,可我好像都沒有生氣!今天怎麽了,我居然會覺得氣憤!”
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墨深白又怎麽會清楚。
“可能是因爲她太目中無人了。”許呦呦思索了下,認真道:“你要是見過她就知道,她那态度就跟自己是慈禧太後,反正我不喜歡她!”
頓了下,又改口道:“不,我是讨厭她!”
墨深白輕撫她的臉頰道,“好了,别生氣了,過兩天有個酒會我帶你去吃好的。”
那個人是什麽樣子,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
許呦呦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什麽酒會”
“商業酒會。”
許呦呦立即搖頭,那種商業酒會最無聊了,所有人說着一大堆她聽不懂的專業術語,聽得她昏昏欲睡。
“聽說這次的酒會請來法國很有名的甜點師,你不想去嘗嘗!”
許呦呦頓時心動了,“好像也可以去。”
墨深白抱着她起身往樓上走。
許呦呦捶他的肩膀,“快放我下來,會被她們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秀恩愛有助于提高結婚率,我是在爲國家做貢獻。”
許呦呦:“……”
國家:我謝謝您嘞!!
***
夜深人靜,淩亂的大床上,許呦呦睡得很沉。
卷翹的睫毛下臉蛋绯紅,像是刷了一層腮紅。
墨深白不想驚醒她,低頭輕輕地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晚安,我的墨太太。”
起身,輕手輕腳的離開卧室。
修長的雙腿包裹在西裝褲下,手臂上還搭着一件黑色大衣,拾級而下。
滄溟微微躬身,“墨總,查到了,她目前入住在伽藍酒店。”
伽藍酒店,剛好是許呦呦和林殷結婚的酒店。
墨深白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邊走邊将大衣穿上,薄唇溢出冰冷兩個字:“出發。”
伽藍酒店。
墨深白一進入大堂,前台的剛要詢問他是否要辦理入住,他徑自走向電梯。
前台想要攔截被跟在墨深白身後的保镖攔住,前台拿對講機想要呼叫保安。
裴川走過來遞上自己的名片,“天亮以後,這家酒店就歸墨氏集團,是想升職還是離職,你自己選!”
前台看了一眼名片,又看了一眼站在電梯口高冷矜貴的男人,最終還是選擇放下了對講機。
17層,888房間。
門鈴響起,一次又一次,裏面終于傳來了女人不悅的聲音,“誰啊?”
墨深白站在門口,沒有說話。
貓眼裏似乎有一雙在盯着他。
半響,門緩緩拉開,白櫻穿着酒店的浴袍,披頭散發,沒有了白天的精緻,臉上也更顯浮腫。
“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再見我。”涼薄的嗓音裏滿載着嘲諷。
墨深白沒有說話,而是擡腿走進去。
白櫻沒有阻攔他,看着他走到沙發前坐下,慢悠悠的走過來,在一旁坐下。
墨深白側頭,墨眸冷銳如刀刃射向她,薄唇翕動,“你、還有你的狗,滾出墨城。”
白櫻眉頭輕蹙,愠怒的語氣道:“他是你弟弟。”
墨深白眼底拂過濃濃的嘲諷,冷聲道:“他姓傅,我姓墨!”
“那他也是我的兒子,你的弟弟!”白櫻理直氣壯道,“你和他一樣都是從我的子宮裏出來的。”
墨深白嘴角揚起嘲諷,“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想從你那肮髒的子宮裏出來。”
“如果可以選擇,我更想在你出生的時候直接掐死你!”白櫻眼眶泛紅,恨意如滔天洪水滾滾而來。
墨深白冷笑,“晚了,你現在已經不能把我怎麽樣了。”
白櫻氣憤,胸腔跟着起伏,端起面前的水杯直接潑到他的臉頰上,大罵道:“你就是個魔鬼!”
水是冷的,水珠挂在他的鬓發,臉龐,一路往下流淌,卻遠不及他心底深處那曆久彌新的寒冷。
他沒有任何的動作,薄唇輕啓,字字淬着冰渣,“我最後警告你一次,離我的妻子遠一點。”
白櫻輕嗤:“我如果說不,你能如何?”
墨深白黑眸一緊,拿起桌子上的玻璃瓶往茶幾上一敲。
玻璃碎裂,吓得她本能打了個冷顫。
而下一秒,尖銳的玻璃抵在她的脖子上,鋒利而冰冷劃破肌膚時她甚至都沒有感覺。
墨深白此刻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沒有了平日的高冷沉穩内斂,更沒有在許呦呦面前的溫柔。
漆黑的眸子泛着猩紅,冰冷的猶如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