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面子很重要嗎？”許呦呦明亮的眼神看着他，真誠的發問。
林殷一噎，片刻沉默不甘心地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呦呦你以前很聽我的話，你忘記了你曾經有多喜歡我？”
許呦呦忽然明白蘭蘭說的黑曆史是什麽感覺了，懊惱氣憤後悔，各種情緒交織，自己怎麽會把這樣的人看成自己的信仰，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你也說那是曾經。”她心裏情緒百味雜陳，小臉上沒有表露多少，而是很清醒很冷靜道：“我現在不喜歡你了，一點都不喜歡了。”
甚至還有些讨厭他！
因爲他徹底毀了自己心底那份美好，讓自己曾經那些堅持和努力都變成一場笑話。
林殷心頭驟然一揪，刺骨的疼蔓延五髒六腑，比起憤怒，更多的是悲傷和難過的情緒。
因爲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太坦然了，是徹徹底底已經放棄了，所以開口時才能如此大大方方，毫無顧忌。
“呦呦……”
他抿唇想說什麽，許呦呦打斷他，“林栀歡已經成年了，她必須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如果沒有别的事，我回去上課了。”
她才不要原諒林栀歡，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否則隻會助漲林栀歡的氣焰，誰知道下一次會做出什麽事。
林殷忍不住叫住她，“呦呦……”
許呦呦轉身的動作頓住，回頭看他。
林殷的神色不再像之前那麽陰郁，不知何時布滿落寞，機械的扯了下唇瓣，“這陣子我很忙，本來想要拿下一個政府的項目，之前一直很順利，可是最後這個項目還是被你哥拿下了……”
聲音頓了頓，自嘲的勾起嘴角，“現在項目沒了，歡歡又要面臨起訴……”
眉宇間凝滿了疲倦不堪。
許呦呦一臉的純真，像是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甚至還有些高興，“我哥這麽厲害呀，那我可要打電話恭喜他了……”
拿下項目應該會有獎金吧，自己又可以去空中花園飽腹一頓。
林殷：“…………”
***
林栀歡的事許呦呦沒有特意去問墨深白，他說處理那就讓他處理好了，回頭自己就做一頓滿漢全席作爲感謝。
隻是沒想到當天晚上許呦呦就接到奶奶的電話，自然是爲了林栀歡的事。
電話裏許老太太說：“你林奶奶親自打電話到我這裏了，林許兩家相交多年，她開口我沒有拒絕的餘地，呦呦你明白嗎？”
許呦呦心裏不舒服，但嘴上還是乖巧的答應，“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奶奶。”
“委屈你了。”許老太太歎氣。
“沒關系的，奶奶。”許呦呦沒有生氣，反而還安慰起她，“本來我就是想給林栀歡一個教訓，沒有想做的太絕，兩家人的交情我還是有顧及的。”
電話那端傳來老太太的笑，“我就知道我家呦呦心胸寬闊，跟别人不一樣。”
“奶奶你就好好休息，别操心這些，早點休息。”許呦呦孝順道。
許老太太又關懷了幾句挂了電話。
程瑩接過手機放下，又擰一條熱毛巾幫她擦手，有些不高興道：“真就這麽算了？怎麽說也得讓林栀歡那丫頭給我們家呦呦斟茶認錯，呦呦受這麽大委屈我們都不護着她，萬一她又發病……”
許老太太擡眸淡淡睨了一眼，程瑩瞬間噤聲，但心裏對老太太的做法還是不高興的。
“雖說早年許家有恩與林家，可是這些年許家沒落，沒少受林家照拂，如今林老婆子打電話打到我這兒了，你說我回絕得了？”
“這些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心疼，咱們呦呦受了那麽多苦……”程瑩一想到女兒以前那些事，眼眶就不由的紅起來。
如今爲了這些人情世故，又讓呦呦受委屈，她心頭難受，憋屈。
“你心疼自個女兒，難道我就不心疼自個孫女？”老太太歎了一口氣，呦呦是她一手帶大的她比誰都要疼。
“今天這件事我應了，電話也打了，可事情最後是個什麽結果也不是我說的算。”
程瑩一怔，不明白婆婆的意思。
許老太太沒多做解釋，“時間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
許呦呦挂了電話就坐在沙發上發呆，心裏有過一陣子不舒服，很快就過去了，就是有些犯愁不知道該怎麽跟墨深白說。
他本來是好意要幫自己懲罰林栀歡，如今自己卻要他收手，總感覺這樣有些不識好歹！
原本想畫的畫都沒有興緻畫下去了，從沙發上滑到地毯上坐着，蜷曲雙膝縮成小小的一團，垮着小臉犯愁。
墨深白回來就看到小女朋友坐在地上，愁眉苦臉的，将外套遞給管家後大步流星的走過去。
“還在爲早上的事生氣？”
許呦呦回過神來，看向他眼眸裏先是湧上歡喜，随之而來的就是躊躇，搖了搖頭，“我沒生氣。”
墨深白在沙發上坐下，低頭看她，“那爲什麽？”
許呦呦眼神猶豫，話幾次到嘴邊又滾回肚子裏，不知道該怎麽說。
墨深白見她一副很爲難又很愧疚的樣子，略作思索，薄唇翕動，“是爲了林栀歡的事？”
許呦呦眼神裏劃過驚愕，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你是有預知超能力嗎？”
墨深白猜中了，薄唇噙着淡笑，“這還需要超能力？想一下就知道了，是林家老太太，還是奶奶？”
“奶奶。”許呦呦老實回答，語氣愧疚，“對不起，你明明是爲我好，但我們兩家的關系，奶奶也是沒辦法……”
墨深白指尖捏了下她的小臉，“你就爲這點小事愁眉苦臉一晚上？”
許呦呦拂開他的手，睜大明眸認真道：“這怎麽能算是小事？我辜負了你的一片好心！”
“我明白奶奶的爲難，也不生氣你答應奶奶。”墨深白溫熱的大掌落在她的腦袋上，清隽的五官上神色認真，一字一句道。
“以後你不要爲這種事一個人胡思亂想，直接告訴我，我自會妥善處理。”
許呦呦心尖一顫，抿了下唇瓣，幾乎喃喃，“你，你爲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是問他，更像是在問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