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愣了一下,似乎在考慮着田秀的話,可看到近在咫尺的蘇玉真,便又丢了這個比醜的念頭,再也不理田秀。
田秀眼睜睜地死胖子要對蘇玉真下手,卻再也沒辦法替她解圍,急得隻扭動着身子,眼看要掙紮開捆綁的繩子,卻被胖子的手下抓回來,又捆得更結實了些。
“謝謝你了,嬸子。”
蘇玉真感激田秀爲她争取時間,卻也知道如今憑酒樓裏的幾個人,根本奈何不了這個胖子,眼看着胖子的手向自己胸前襲來,蘇玉真便長吸一口氣。
她前幾天最最讨厭的酒樓裏的飯菜味道,如今卻成了她的武器。
一口油煙氣吸進肺裏,惡心感頓時到達頂峰。
“嘔——”
蘇玉真攢了全身力氣,吐了死胖子一身,從頭到腳給他澆了個遍。
胖子愣了一會兒,好像從小到大都沒經曆過這樣不可思議的惡心。
“洗澡,我要洗澡,換衣服。”
胖子哭喊着跑了出去,手底下的人愣了一會兒,也跟着追了出去,倒是把酒樓裏的人給忘到了腦後。
蘇玉婉原本已經拿出來的銀針,便又放了回去,趕緊到了屋裏,給幾人松綁。
大家驚魂未定,今天生意是做不成了,便坐下來說着剛才的事情。
蘇玉婉陪大姐去簡單洗漱後,也來到了大廳。
“這群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咱們趕緊去報官吧,别等會兒他們再回來鬧事。”田秀出着主意。
大家也紛紛商量着。
“最近互市貿易才開始,就什麽牛鬼蛇神都過來了。報官是肯定要報的,但是官府的人來的不及時,真要是等那群人得逞了,官府再來人還有什麽用?”
衆人不是瞎子,都看出了那個死胖子大有來頭,也看出來他剛才對着酒樓裏年輕女工的垂涎。
若不是蘇玉真這一吐解救了衆人,真等那死胖子對幾個女子下手了,即便官府的人來了,女孩子們也别想着還有活路了。
哪還有臉見人啊?
蘇玉婉想着衆人說的話,也知道酒樓裏的安保需要加強了。
“我去找兩個高手過來,以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她手裏還有府城的那群殺手呢,那可是個個身手不凡,像今天死胖子帶的這群人,絕對不是她手裏那群殺手的對手。
“咱們去報官吧?”蘇玉真提醒妹妹,“别等會兒那群人再過來,咱們就真得跑不了了。”
“大姐放心,有人報官了。”
蘇玉婉剛才來酒樓的路上,已經有熟悉的食客跟她說了有人搗亂這事,她已經拜托那人去報官了。
算算時間,官府的人應該也快到了。
果然,她話音剛落,就聽到院子裏一陣兒嘈雜聲。
“官府的人來了。”蘇玉婉說着就去開門。
是孫縣令親自帶人過來的,隻是并沒有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先讓人把酒樓裏的人都抓了。
“孫縣令,這是爲何?”
孫縣令也爲難,讓手下先把其他人帶出去之後,就對蘇玉婉說了實情。
原來,那胖子正是京城兵部尚書的嫡子祝容,這次從京城來這裏,本是聽了他爹的話,過來看自己的貴妾黃婷婷的。
可惜他一路上吃喝玩樂,好不自在,走走停停,耽誤了太久,離京時黃文忠還沒死呢,等他到這裏時,黃婷婷都逃了。
祝容的女人多不勝數,本身又是個腦子不靈光的,倒也不執着黃婷婷的事,隻是不知道爲什麽,突然來了酒樓鬧事。
蘇玉婉質問道:“縣令大人也知道是祝容來鬧事,爲什麽反倒把我們的人抓起來?”
孫縣令無奈地歎了口氣,“本官也不想,奈何官大一級壓死人。”
原來,他在縣衙裏聽到有人報案,說是有人在聚八方酒樓鬧事,他親自帶着手下前來,本是來爲酒樓出頭,好賣給蘇玉婉個人情,讓她在王侍郎面前多說幾句好話的。
沒想到半路遇上了一身穢物狼狽不堪的祝容,不等他反應過來,祝容的貼身管家便表明了身份,還先反口誣告聚八方酒樓對尚書之子大不敬,甚至當即命令他來抓人。
他這才迫不得已,将酒樓裏的人抓了起來。
“本官這樣,也是保護你們。”孫縣令坦言道:“若是不抓起你們來,祝容等人還不知道要怎麽對付你們。爲今之計,本官也隻能先拖住他,盡快把他送走,再把你們放出來。”
蘇玉婉來了這個世界這麽久,也知道這時的律法沒什麽公正嚴明一說,是真真正正的官大一級壓死人。
孫縣令若是不聽祝容的,祝容一封信寄往京城,兵部尚書不用發話,其手下的人随便找個借口,就能将芝麻綠豆大的孫縣令給拉下來。
“好,我知道大人爲難,但是能不能先把我大姐放了,她有孕在身,在牢裏肯定待不住,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這——”孫縣令爲難道:“祝容的管家,把剛才酒樓裏的人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他還放話,要一個不少的都抓起來,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真親自去牢裏數了,那可怎麽辦?”
“沒事,我頂上去湊數就是。”
蘇玉婉剛才并沒有露面,那管家若是隻記人數,她正好替了大姐。
她和大姐長得有五六分相似,若是稍作裝扮,怎麽也能有八九分相似。
“這樣就太好了。”孫縣令得知是這個情況,當即便讓人放了蘇玉真,又安慰蘇玉婉道:“你别太擔心,本官會給你們找個幹淨的牢房,衣食上也不會虧待你們。等我盡快送走祝容他們,就能把你們放出來了。”
“有勞縣令大人了。”
“嗐,咱們這關系,就别這麽客氣了。”
這事鬧得很大,還沒等蘇玉真去找裴周求救,裴周就先她一步找了過來。
“找死!”裴周聽了整件事,隻留了這麽一句話,就跑得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