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周見自己的黑曆史都被玄風拿出來說道,心中一萬個不高興。
他又犯了說大話的毛病。
“誰懼内?看見這包藥了沒?就是找姑娘找的多了,才買來補身體的。我要是懼内,還能幹這事?”
玄風連連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回到鎮上醫館時,玄風把遇到黃婷婷的事情瞞了下來,但是卻說了裴周的事。
“裴周說找姑娘找多了,還得買藥補身體。蘇神醫,你要是嫁給他,可得先看看他有沒有花柳病。”
相比于厚臉皮的裴周,玄風顯然對解了自己毒的蘇玉婉更親近些。
他也是想提醒蘇玉婉注意着點。
蘇玉婉當即就垮了臉。
“好你個裴周,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蘇玉婉跟裴周相處了這麽久,也算是了解他的爲人了,知道他故意說大話顯擺自己厲害,倒也沒真往心裏去。
不過她還是氣,氣裴周顯擺了他自己,卻沒有考慮她的立場。
她腦子裏蹦出兩個詞。
幼稚。
磨合。
她要與幼稚的裴周,在餘生裏無盡地磨合。
想想也頭大。
她幹脆不去想,倒是關心起玄風來。
“你回京城替你妹妹解了毒後,打算去哪裏?你的主子會不會因爲你的背叛派人追殺你倆?”
玄風臉色一變,但是瞬即搖了搖頭。
“他應該沒那麽多精力和人手追殺我,他現在還自顧不暇呢,否則也不會派我來監視黃文忠了。”
說到黃文忠,玄風又想起了黃婷婷買兇弑父的事。
他甩了甩頭,不願意再想這件事。
蘇玉婉自從察覺到玄風對她再沒有威脅之後,其實也沒想着逼問他的背後勢力了。
不過這會兒提起來,她也就順口問了幾句。
“現在沒什麽事,你不妨說說你的身世背景還有背後的主子了。”
玄風點頭道:“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就是了,反正這也是你給我解毒的條件。”
這事要牽扯到京城皇宮裏的太子和甯王。
黃文忠的背後靠山是兵部尚書,兵部尚書又是當今太子的人,而玄風爲之賣命的人,正是當今太子。
太子連着做了幾件不光彩的事,在京中傳的人盡皆知,口碑相比之前可謂是急轉直下,在皇上面前也失了寵,眼看着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旗下門人也就各懷心思,不乏有人開始偷偷另覓新主。
兵部尚書因爲親妹妹是太子妃,所以是堅定的太子擁護者,對下面搖擺不定的人,自然也是想盡了辦法籠絡加威脅。
黃文忠家族勢力龐大,在大通朝各處都做着生意,可以說是太子的錢袋子也不爲過。
但是最近一年來,黃家家族孝敬太子的銀兩越來越少,兵部尚書問起來,黃家人便以年景不好,收成差,或者生意不景氣爲由搪塞。
太子也不是傻子,知道下面的人有了二心,所以才派人插手了黃家的事。
明着是幫忙,實際上卻是監視和敲打。
聽玄風說完這些事,蘇玉婉頓感背後涼飕飕的,也不知道聽了這些不該聽的秘密,會不會對自己不利。
“我就不該問,早知道直接放你走好了。”她腹诽道。
都怪玄風之前想害自己,她才有了讓他吃些苦頭的想法。
她現在真後悔了。
“我給你解藥方子,但是你不準告訴别人是我給你解了毒的,否則你那主子,肯定不會放過我。”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玄風撇撇嘴,“晚了!”
他肯定會對自己解毒一事保密,甚至已經安排好帶妹妹逃跑的路線。
可這事,他不說,也不代表太子的人就查不到。
唯一希望的,就是太子忙于奪嫡,無暇顧及到他一個小人物身上。
而且他猜測着,太子應該沒有精力去管他,蘇玉婉應該也會安全。
蘇玉婉雖然心有餘悸,但也是想着天高皇帝遠的,自己應該沒事,所以并不是太擔心。
她又問起玄風的打算,“跟裴周比試完之後,你就回京城吧,免得夜長夢多,京城再有什麽變動。”
“我也是這樣打算的。”玄風點頭應着,想了想,還是說了自己的疑惑,“我剛來這裏時,的确發現黃文忠對太子的态度有所動搖,但是前段時間,他好像又有變化,像是對太子死心塌地了,還額外孝敬了太子三千兩銀子呢。”
“難不成京城真有變動?”蘇玉婉也說不清自己爲什麽會關心這件事。
誰最後做了皇帝,似乎對她都沒什麽影響。
她爲什麽如此在意?
玄風搖頭道:“沒聽說京城發生了什麽事,最起碼我離開黃家時,還沒有聽說。我想想啊,黃文忠孝敬那三千兩銀子,好像是在……是在裴周拒絕娶黃婷婷以後了。”
“你怎麽知道裴周拒絕黃婷婷的?”蘇玉婉好奇道:“你那時,不是已經被裴周捉了過來了麽?”
玄風撓撓頭,“我今天去縣城,沒忍住去黃家偷聽牆角了。”
這是他的職業病,改不了。
蘇玉婉覺得黃文忠這事有疑慮,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看着外面天色不早,而玄風也暫時想不出頭緒,她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說了幾句就回家了。
裴周這晚,卻遭到了一夥蒙面高手的偷襲,好在他随身準備着藥粉,所以沒多久,便将那幾人制服。
他趁夜去了蘇家,把蘇玉婉從被窩裏拉出來,并動用了她的銀針術,撬開了那幾人的嘴,問出了派人來暗殺他的真兇。
居然是黃文忠。
“就因爲我不娶黃婷婷?”裴周的詫異大于氣憤。
蘇玉婉便将玄風告訴她的事,轉述給裴周。
兩人苦思冥想着這裏面的關聯,想不通,便又問起了那個殺手頭領。
“你可知道,黃文忠爲什麽非要殺我不可?”
兩人其實也沒抱什麽希望,也沒想到這個頭領居然還真知道些内幕。
“我在書房外待命時,聽到老爺與心腹說過,他想要背叛太子,依附甯王,所以想把女兒嫁給裴周謀求富貴,但是裴周不肯,就隻能殺了,讓甯王再無奪嫡可能。”
裴周聽了黑衣人的話,氣得隻想罵娘。
“他黃文忠跟太子還是跟甯王,跟我裴周有什麽關系?我又不是甯王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