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黃家人先出手逼迫那些人,那些人爲了少生事端,隻能被迫賣掉自己的田産,可他們心裏是憤怒的,隻是對面對黃家的強勢,敢怒不敢言而已。
而在黃家人威脅完離開後,裴周适時的出面了,告訴那些被強迫的人,若是不想便宜黃家,不如賣給别人。
這個别人,便是蘇玉婉了。
那些人想想也是,與其受黃家的氣,還不如悄悄反抗一把,所以把田産迅速賣給蘇玉婉後,就連夜拿錢跑路了。
等黃家人前來收割勝利果實準備接手田産時,這些田産就已經易了手,換了主人。
他們再想找原主人算賬,已經是連人影都找不到了。
可以說黃家人白忙活一場,反給蘇玉婉做了嫁衣裳。
裴周反問蘇玉婉:“知道什麽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麽?這就是!”
蘇玉婉‘嗯’了一聲,“知道了,你就是那隻黃雀。怎麽,還想讓我多誇你幾句?好,你裴周是最聰明最勇敢的人,行了吧?”
“誇人都這麽勉強。”
裴周嘟囔了一句,兩人已經到了劉大夫家門口。
“下馬。”裴周先下來,又伸出手,要把蘇玉婉接下來。
“我自己可以。”
蘇玉婉直接跳下馬,突然想起剛才那個深吻,忍不住臉上發燙,急匆匆地就進了院子。
“你可終于來了。”劉大夫見到徒弟,趕緊把人帶進柴房,“這個人的皮外傷差不多好了,我要是不是給他紮了定身穴,沒準他還真跑了。”
玄風的皮外傷果然好得很快,現在正被綁在舊門闆搭起來的床上,還被定了穴動彈不得。
“你們怎麽折磨我,我都不會說的,殺了我好了。”
他自始至終都是同樣的态度。
甯死不屈。
裴周走了進來,對蘇玉婉點點頭,“給他紮兩針吧。”
蘇玉婉已經跟師父打過招呼,所以她紮穴道的時候,劉大夫也在一旁興緻勃勃地看着。
“老夫活了一輩子,别說看了,就連聽都沒聽過,人身上還有真話穴道。也好,托徒弟的福,今天也讓老夫見識一下,什麽是真話穴。”
随着蘇玉婉越走越近,玄風的冷汗也越來越多。
“真有……真話穴位?”
蘇玉婉點頭,“有。”
裴周瞟了一眼,“别跟他浪費口舌,直接紮就是。”
玄風回想着自己這幾天被紮了穴道,動彈不得,突然就相信了蘇玉婉的話。
他看着眼前晃來晃去的銀針,心中驚駭不已,眼睛一閉,舌根也有了動作。
裴周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捏住了他的下巴。
“咔嚓”一聲,就把玄風的下巴給卸了。
“你給他卸了下巴,我給他紮穴道還有什麽用?他連話都說不了了。”蘇玉婉問裴周。
裴周在玄風的嘴裏鼓搗了幾下,就從他舌根底下找出一個指甲大小的藥包。
“他想服毒自盡。”他對蘇玉婉解釋着自己的行動,并順手将玄風的下巴又給接上了。
蘇玉婉看了眼藥包,又看向一臉懼色的玄風。
“你連裴周的酷刑都不害怕,如今更是連死亡都不怕,爲什麽要怕說實話?”
玄風終于撐不住,崩潰了。
“求你們别問了,殺了我吧,我若是透露的多了,我妹妹就沒命了。”
玄風求死不得,臉上的絕望讓人動容。
裴周皺眉,“怎麽回事?”
蘇玉婉暫時把銀針收起,“你先慢慢說明情況,把你覺得可以說出來的情況,最大限度的告訴我們,我再看看要不要進一步的追問。”
所謂進一步,便是紮穴道了。
“好——”
玄風隻能坦白。
“我不是黃家的下人,而是上面派來監視黃家的人。”
“什麽?”
玄風第一句話,便讓裴周和蘇玉婉大吃一驚。
劉大夫不想知道太多不必要的秘密,留了句“需要紮穴位的時候叫我”,便出了屋。
“繼續說。”裴周找了個馬紮坐下來,讓玄風繼續。
玄風又道:“黃家和黃家背後的人,似乎要背叛主子,所以主子派我來監視并提點他們。這次我被你抓來,他們肯定也不會尋我,可能會以爲我完成任務提前回京,不告而别了吧。”
蘇玉婉點頭道:“怪不得黃婷婷并沒有少個得力下手般着急,原來是巴不得你趕緊離開呢。隻是你前段日子,爲何想對我下殺手?”
想起來那個要命的秤砣,蘇玉婉還心有餘悸。
她看了眼裴周,再次打心裏感激他救了自己。
玄風淡淡一笑,“既然名義上是她家的下人,總得做做樣子,聽她的話吧。”
蘇玉婉冷臉道:“你說做做樣子,不過那次對我可沒有手下留情。”
“對不住了。”玄風不置可否。
他殺人從來沒有想過手下留情。
可惜如今待宰的,成了自己,他也不怕死,但是怕自己會連累妹妹。
正想到妹妹,就聽蘇玉婉又問道:“你剛才說,若透露了不該透露的,會連累到你妹妹,這又是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
雖然事情過去了很久,玄風再說起來,還是面帶不甘與傷痛。
原來,在他十歲那年,就被現在主子的人看中了,覺得他是練武奇才,要将他招入麾下,并教他練功。
他去練了幾天,覺得辛苦,想退出,卻正好趕上娘親病重,家裏又沒有銀子醫治。
組織頭目得知情況,當即便拿出一筆銀子給他,卻需要他簽下賣身契。
他救娘親要緊,想都沒想就按了手印,帶了銀子回家。
後來娘親還是去了,他卻再也沒了自由身,真正進入了組織核心後才知道,自己練的都是殺人的功夫,後來幾次忍受不了欲退出,被頭目察覺後,不想放棄他這個練功奇才,竟用了自制的獨門毒藥來控制他。
更可恨的是,爲了防止他甯死不從,甚至還給他相依爲命的妹妹也下了同一種毒藥。
但凡他背叛組織,出賣組織,他和妹妹,都不會活下來。
這也是他不能告知裴周和蘇玉婉背後之人是誰的緣故。
說完這些之後,他軟了态度,苦苦哀求:“我除了背後之人是誰,其他的都告訴你們了,求你們不要再問了。上面若是知道我說了這麽多,肯定不會給我妹妹解藥的,到時候她會很痛苦的死去的。”
蘇玉婉踱步沉思,良久才說道:“若是我能解了你和你妹妹的毒,你還不會不會替他們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