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本以爲這樣就可以強買強賣,可往往等賣主撐不住,真得決定賤賣田産保平安時,最後卻落到了蘇玉婉手裏。
蘇玉婉也納悶,爲什麽她這麽輕松,就以超低的價格拿到她想要的田産呢?
她猜測着,應該跟裴周有關。
裴周直接就承認了。
“當然跟我有關,要不你還以爲是靠你自己的能耐,說動了那些人不成?”
蘇玉婉一驚,“裴周,那些人可都是良民,人家不偷不搶的住着自己的房子,種着自己的地,若說不賣,咱們也沒有資格去搶。你怎麽又用陰損的法子威脅人了?”
“我陰損?哼哼。”裴周氣到不想說話,“在你眼裏,我就是沒有一丁點好處的人了?”
“還不是你無賴慣了,我怕你再走歪路麽?”
蘇玉婉到現在也不知道,裴周是不是又用粗暴的方式搶房子搶地了。
“對,對,我走的都是歪路,就你走的是光明大道,好了吧?”
裴周說罷,也不理蘇玉婉,騎上馬就要走。
“你又去做什麽?”蘇玉婉趕緊把人攔下。
裴周擰着脖子,高擡着頭,不去看蘇玉婉。
“我去搶房子,搶地!哼!”
“你——”
兩人正鬧着别扭,就見穆莊主帶着一群外族人前來。
“就是他,大老爺們,我那個莊子,本來真打算低價賣給你們了,沒想到被這人半路截胡。是他,用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低價賣給他的。你們要是找人算賬,就找他好了。”
外族人都是帶着家夥來的,各個腰間都别着佩刀或者佩劍,怒氣沖沖地瞪着裴周。
裴周懶得搭理穆莊主,下了馬,把蘇玉婉往自己身後一拉,抽出腰間佩刀,毫無畏懼地立在一群人對面。
“吆喝,這是什麽世道,大魏的人也敢跑來我大通朝耍威風了?怎麽,想跟爺爺我過招?也行,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爺爺我手癢難耐,正好想找人練練。”
話剛落,原先一臉的痞子樣的裴周,瞬間擺好了架勢,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蘇玉婉也說不上自己對裴周什麽感覺來了。
每次她剛讨厭裴周一點,就會緊接着看到裴周的英勇模樣。
雖然還是個混混模樣,但是這樣有勇有膽的混混,也是不多見的。
她與裴周背靠背站着,并悄悄拿出袖中的銀針,低聲問道:“這麽多人,看起來各個人高馬大身強力壯的,你行不行?”
裴周嘴角一抽,“老子讓你見識一下行不行。”
蘇玉婉想暴走。
雖然生氣,可也沒有真得一走了之,畢竟裴周得罪這些人,也是因爲給她搶莊園所緻。
總不能她得了好處,再把他扔到危險境地不管吧?
可裴周,似乎并不想讓蘇玉婉處于危險之中,彎了彎嘴角,便一把将她甩到自己的馬背上。
“老白,跑得穩點,别把女主子摔傷。”
然後朝着馬屁股一拍,“躲遠點!”
白馬似乎聽懂了主子的話一樣,跑得又穩又快,很快就把蘇玉婉帶出了幾裏地之外去。
等白馬停下來,蘇玉婉已經被颠得頭暈目眩,猶如坐過山車一般,胃裏也不停地翻滾。
她騎上馬,晃了幾下,才又穩下來,“老白,帶我回去救你主子。”
可白馬并不聽她的,原地轉了幾圈後,又停了下來。
蘇玉婉隻好下馬,自己按着原路返回。
不過五裏路,蘇玉婉連跑帶急走,過了大概兩刻鍾,才走到出事的地方。
早已沒了外族人的身影,穆莊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裴周已經打完了架,正在收繳戰利品。
“這把刀不錯,短,利,方便攜帶還趁手。送給你了。”
說着,就往蘇玉婉這邊一扔。
蘇玉婉堪堪接住,才發現這把短刃足夠精巧,雖然很小,卻鑲了一二十顆晶瑩透亮的珍珠混純金繡線。
她把刀刃還給裴周,“剛才爲什麽不讓我留下來?你覺得我很弱?”
“嗯。”裴周又撿起地上散落的零星幾個繡囊,看了看裏面,除了幾張銀票,似乎也沒什麽值錢的,便又扔給了蘇玉婉,“接着,小财迷。”
“我在問你話呢,裴周。”
“啰嗦,八婆。”裴周不耐道。
“嗬,嗬……”蘇玉婉剛才心中升起的感激與欣賞,立即不見蹤影,現在真是滿肚子的氣,“還沒成親,就嫌我啰嗦了,以後我會更啰嗦,你不是更煩?既然這樣,那就别娶我了,省得整天啰嗦的你心煩!”
“你這女人,總是惹我!”
裴周回過頭來,一把将蘇玉婉摟在懷裏,狠狠地吻了下去。
正糾纏之際,白馬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在兩人面前,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
蘇玉婉自覺失态,很沒面子,砸吧了兩下嘴唇,就狠狠地踩了裴周一腳,然後背過身去,獨自體會剛才那個她并不讨厭的深吻。
裴周滿臉不高興地摟着馬腦袋,狠狠地敲打了一番,“真不會看眼色,你這時候過來湊什麽熱鬧。”
他顯然是覺得白馬礙事了,讓他沒有盡興。
他也坐下來,與蘇玉婉背對背。
“那個,我說,你也快忍不住了吧,與其咱倆這樣幹熬着,不如早點成親如何?”
“滾——”
“還嘴硬?剛才是誰使勁摟着我的脖子不放的?”
“滾——”
“嗬,讓你嘴硬,等成了親,看我怎麽晾着你!”裴周發狠道:“你就算主動貼上來,我也不碰你!”
“滾——”
“傻了,我媳婦傻了,隻會說‘滾’,不會說别的了。”
裴周等全身溫度降下來,才把蘇玉婉再次提上馬,“我送你回去。”
蘇玉婉也沒有掙紮,但是身體盡量前傾,不與裴周貼近,裴周雖然很想直接把人壓下來再親一番,卻也高傲地選擇了“晾着她”。
兩人就這麽别别扭扭地共騎一匹馬回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