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元慶這孩子不錯。”
以前找付亮那家人,是看着他爹娘雙全,也沒有兄弟,想着你嫁過去能有老人幫襯着,又沒有妯娌攀比會清淨,可惜奶奶沒考慮到你的性子,會被婆婆欺負。
元慶這孩子沒有爹娘,雖然你嫁給他沒老人幫着會辛苦些,可沒婆婆給你氣受,元慶本身又是個疼人的,所以奶奶,對他這條件還是很滿意的。”
蘇玉真沒有二妹不嫁人的那份硬氣,想到自己終歸要嫁,不免歎了口氣。
她對付元慶,原本除了感激,并沒有想過還能有别的想法,畢竟她之前,是付亮的妻子,也不敢心裏藏着别的男人。
可是和離這兩天來,她滿腦子裏都是付元慶的一舉一動。
才知道,原來,她對他,不是沒有心思的。
隻可惜自己的這副破落身子……
更重要的是,她已經被劉大夫判定,沒有再懷孕的可能。
“奶奶,我配不上他,我……”
她不想把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告訴奶奶,讓家裏擔心。
便低聲道:“若是奶奶真讓我嫁人,就給我找個帶孩子的男人吧。”
蘇老太皺着眉頭問道:“你瞧不上付元慶?就算你不想嫁給他,那也不能奔着有孩子的男人找啊。雖然你嫁過人,可若是再嫁,還是盡量找那些沒孩子的男人才對。孩子,還是自己生的親。”
蘇玉真何嘗不知道自己生的孩子親呢?
她就是因爲自己不能生,才不想連累付元慶的。
“奶奶,就按我說的辦吧。”
蘇玉真也回了屋子,不肯出去面對奶奶。
姐妹倆各自想着心事,誰也沒說話。
沒一會兒,又聽到有人叫門。
蘇玉婉去開了門,見來人是春秀,還帶了兩條魚過來。
“玉婉,我今天回娘家送年禮,順便帶了兩條魚給你們送來。”
“春秀姐,你咋這麽客氣呢,快進來。”
春秀送下魚,又跟蘇家人寒暄了幾句,安慰了一會兒剛和離了的蘇玉真之後,就準備告辭。
她給蘇玉婉使了眼色,讓她送自己出門。
到了院外,春秀終于忍不住興奮道:“你上次給我的那幾包藥,到底是什麽藥?怎麽這麽管用?連續三次,隻要我婆婆多嘴挑事,我就給她在茶裏下一勺。你猜怎麽着?她隻要喝了茶,立馬變啞巴,可準了。”
“看來劉大夫的藥還真管用。”蘇玉婉很大方的,把功勞記在了劉大夫身上。
“簡直太管用了。”春秀連連贊歎道:“我婆婆剛開始還以爲是碰巧了,可連續三次,隻要她前腳挑撥了我男人罵我打我,後腳她準啞半天嗓子。連續三次之後,她就害怕了,這兩天她可收斂了許多了。你是不知道,她不挑唆她兒子,憋得可難受了。哈哈,我可真是痛快了。”
蘇玉婉也裝作很高興很震驚的樣子,“劉大夫真是神了。”
“可不是咋滴!”春秀興奮道:“你若是碰到劉大夫了,幫我說聲謝謝啊,還有,這是藥費,也不知道夠不夠。”
說着,就拿了半吊銅闆出來。
“那藥那麽管用,肯定很貴的。可惜我攢了兩年,就隻扣扣索索攢了半吊錢,還不敢讓婆家人知道。我就拜托你,交給劉大夫吧,要是不夠,等我以後攢了再給他。”
蘇玉婉把銅闆又塞給春秀,笑道:“劉大夫說了,那些藥不值錢,要是值錢的,能把人直接毒啞巴了,一輩子都治不好的那種。所以這銅闆,春秀姐自己收着吧,劉大夫不會要的。”
“那——我就自己留着了。劉大夫真是個好大夫。”
春秀對劉大夫充滿了感激,又急着天黑前回婆家,所以說了幾句就回去了。
又過了兩天,就到了大年三十。
蘇玉婉一直忙着過年的事,所以根本沒時間去縣城,打聽不成親被罰的事情。
她原本還以爲,死皮賴臉的裴周,這兩天肯定會繼續來蘇家糾纏,結果,竟沒有等到。
她以爲裴周中途變卦了,也許有了别的想法也說不準。
這也正和她意,反正親事,拖的越久越好。
付元慶一大早,如約來了蘇家,是和劉大夫一起過來的。
蘇玉婉認真準備着年夜飯兼拜師宴。
劉大夫檢查過蘇多福的腿,發現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好,便忍不住向蘇老太報了喜。
蘇老太心裏放下一顆大石頭,輕輕松松準備過年。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玉婉的師父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以後每年過年,就過來和我們一起過吧。”
劉大夫連連答應道:“好,好,我聽你的。”
蘇玉婉在一旁偷笑道:“我認劉大夫做師父,那師父得管奶奶叫什麽呢?”
蘇老太笑得更開心了,“哈哈哈哈,按輩分,是不是該管我叫嬸子?”
劉大夫被噎得無比心塞,茶都喝不進去,很是無奈道:“你呀,還跟小時候一樣,口無遮攔,大大咧咧的。”
“小時候啊,回不去喽——”蘇老太拉長聲音感歎道。
付元慶一直在院子裏劈柴,劈了半天都不帶停的。
蘇玉婉見大姐也不搭理人家,便親自上前勸道:“這些柴夠用幾天了,元慶哥,你趕緊進屋喝口茶吧。”
付元慶出了一身汗,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把臉後,偷偷朝在廚房裏忙碌的蘇玉真看了一眼,又趕緊收回目光。
他憨憨地說道:“劈柴是個力氣活,你們幾個女人幹得辛苦,蘇大叔的身子還沒好也幫不上忙,我閑着也沒事做,不如幫你們多劈些,你們也能多用幾天。”
“實在太辛苦你了,元慶哥。”蘇玉婉說着,就朝廚房大喊道:“大姐,元慶哥渴了,你幫忙倒杯茶來,我手上忙着,走不開。”
“知道了。”蘇玉真很快端了杯茶水過來,“你趕緊休息會兒吧,從來了就沒閑着,别把身子累壞了。”
“累不壞,累不壞。”付元慶磕磕巴巴地回應着,并且将茶水一口悶了,嗓子都差點被燙出了泡,他硬是忍着一聲不吭。
“唉,瞧你——”蘇玉真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又端着空碗回了廚房。
大家中午簡單吃過飯後,又接着各自忙碌起來。
年夜飯才是大頭。
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候,付元慶又張羅着放鞭炮的事情,就等餃子下鍋就能放了。
正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兒急促的馬蹄聲。
接着就是裴周騎馬闖入。
再不見往日的嬉皮笑臉,吊兒郎當,而是直接跪在了劉大夫身前。
“劉大夫,請你救救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