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誰是你媳婦兒?你嘴巴放幹淨點。”
“我說你是,你就是。我對你一見鍾情……”
“别說的這麽好聽,你就是見色起意!”
“……”
兩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幾個回合之後,裴周再次瞪大了眼睛,翻了翻眼皮。
又直直地仰倒在地。
“媳婦兒,真是防不勝防!”
蘇玉婉得意地把銀針收回袖子裏。
她剛才故意跟裴周言語周旋,就是爲了讓他麻痹大意,好趁機偷襲。
果然得手了。
屋子裏的另外三人,像從來不認識蘇玉婉一樣,齊齊看向她。
“二妹——”蘇玉真開口,問出了另外兩人心中的疑問,“你對他做了什麽?”
蘇玉婉想了想,既然自己不打算放棄醫術,那麽她會醫術的事情,早晚會暴露,與其被外人質疑,倒不如讓自己正大光明地站于人前。
當然,要一步一步來。
想到這,她再次掏出銀針,并将其擺到桌面上。
“我本來打算用這個來防身的,沒想到連着兩次,一針紮下去,這個男人就不動了。”
“你紮到了什麽位置?”劉大夫異常興奮地問道。
“這裏。”蘇玉婉根本就沒把裴周當人,而是直接當成了道具,随意擺弄着他的身體,“就是紮的這裏,劉大夫,爲什麽會這樣?”
劉大夫的手,按在蘇玉婉指的位置上,沉思許久,才恍然大悟。
“估計這是還沒被發現的穴位,别動,老夫要仔細研究研究。”
付元慶和蘇玉真,一時也忘了尴尬,隻覺得好奇,便也圍了過來,一探究竟。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裴周,這輩子就沒這麽狼狽過。
他既沒有死,也沒有昏迷,隻是不能動而已。
“你們幾個,看夠了沒有,快扶我起來。”
“不忙,勞駕你再躺一會兒。”
劉大夫來了興緻,也忘了害怕或者報仇,就那麽津津有味地在裴周身體上按來按去。
研究了好一會兒,才伸手道:“把銀針拿來。”
蘇玉婉趕緊把銀針拿給劉大夫。
劉大夫對着另幾處穴位分别紮去,起初裴周并沒有反應,幾針紮下去之後,突然紮到了某處,裴周一下子彈跳而起。
“你們這群壞人!”裴周羞憤欲絕,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被你們糟蹋了,失了清白……”
裴周正高聲訴說着委屈,卻不料劉大夫一針下去,他又栽了。
“就是這,就是這。”劉大夫指着又不能動的裴周,興奮地對蘇玉婉說道:“你這丫頭可真厲害,無意中這一紮,就紮到了‘半動穴’。這可不是碰巧,而是天意呀。”
蘇玉婉捂嘴偷笑道:“什麽叫‘半動穴’呀?”
劉大夫摩拳擦掌,侃侃而談。
“這是我自己給取的穴位名稱,意思是紮到這個穴位,人的身體就不能動了。但是他腦子是清醒的,眼睛能看到,耳朵也能聽到,也不耽誤嘴說話。”
“原來如此。”蘇玉婉故作震驚,又問道:“他要是一直這麽躺着不動可怎麽辦?”
劉大夫哈哈大笑道:“别擔心,我剛才試了幾次,找到破解的穴位了,你看,就是這。”
說着,又朝剛發現的那個穴位刺了去。
裴周的身體,果然能動了。
他坐起來,指着兩人,氣憤道:“你們欺人太甚!”
蘇玉婉想到大姐剛才挨的那結結實實的一棍子,就又來了氣。
拔針。
再刺!
裴周躺在地上,滿臉淚水,“你們還有完沒完了!”
他今天已經栽了幾次,可每次都因爲大意被人得手。
他起來倒下,起來倒下,頭都暈了。
劉大夫瞧着裴周滿臉菜色,終于想起來這人的身份,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哎呀,得罪了。”他趕緊用剛剛破解了的針法,給解了穴道。
裴周卻不想起來了,“你們還想紮不,幹脆一次紮個夠,不要來回折騰人。”
劉大夫趕緊拱手道:“不紮了,不紮了,實在對不住,我們不是故意的。”
裴周這才起身,又坐到了蘇玉婉身邊。
“不是故意的?真是瞪着眼說瞎話!若不是看在媳婦的份上,我豈能任你們如此羞辱!”
劉大夫連連道歉:“實在是失禮了。”
蘇玉婉卻瞪了一眼裴周,舉了舉拳頭。
“你若是不想再吃苦頭,就識相點,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槐樹鎮到縣城這條線,他小舅子若想争,就正兒八經地過來競争,而不是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逼人就範。”
裴周點頭如搗蒜,“你說得對,我天亮回縣城,會把話帶給黃老爺的。”
“這還差不多!”蘇玉婉終于決定不折騰他了。
可裴周卻越發上臉了。
“我這人沒别的優點,唯一一點,就是聽媳婦話。你嫁給我,不會吃虧的。”
“你妄想!”蘇玉婉立即冷了臉。
“我三天内就上門提親!”裴周根本不管對付是否同意,放下一句話,就要出門去,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好奇地問付元慶,“你什麽時候成親的?前兩天聽弟兄們說起時,你還是光棍一條呢。”
付元慶何曾娶過妻?他自從兩年多前第一次見到蘇玉真之後,就再也沒了娶妻的想法。
即便是有想法,那也隻能是蘇玉真。
奈何彼時,她已爲他人妻,不是他能妄想的。
“我,我沒有,成親,你不要瞎說。”付元慶結結巴巴地否認着。
裴周滿臉疑惑,“沒成親,你們倆睡一張床?”
這事真是越來越扯不清楚,傳出去,更是會遭人是非。
“還不都是因爲你!”蘇玉婉看着眼前的罪魁禍首,威脅道:“出去不要亂嚼舌根,否則讓你一輩子動不了。”
“媳婦兒不讓亂說,我就打死也不說。”裴周做了個閉嘴的動作,又小聲嘀咕道:“看他們兩人這樣,成親還不是早晚的事?得了,不讓說就不說,以後打臉了可别怪我看笑話!”
說罷,又沖蘇玉婉嘿嘿一笑,這才滿意地揚長而去。
空氣裏,隻留下一句回聲。
“别忘了,等我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