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蘇玉婉一聲令下,門口便有甯王府的婢女應聲而至。
“王妃?”婢女們進來後,見發聲的是蘇玉婉,一時驚詫過後,便紛紛看向王妃。
甯王妃因爲身體突然不适,本沒注意到蘇玉婉的異常神色,聽了婢女的話方才緩過神來,不免心中一驚,忍痛問道:“你突然這般嚴肅,可是發現了不妥之處?”
就連吳元君也湊上來,假惺惺道:“剛才我爲王妃娘娘把脈,便覺得有微微異常,隻是元君醫術尚淺,并不敢妄下結論,這才讓人去叫蘇姐姐過來。蘇姐姐,你快給娘娘把脈啊。”
吳元君說着,便又朝前走了兩步,直接貼近蘇玉婉方才止步。
說時遲,那時快,在吳元君貼上來的那一刻,蘇玉婉突然扼住了她的手腕,并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迅速将銀針沒入吳元君脖頸處。
吳元君霎時失去了行動能力,整個人都癱軟下來,被一旁的婢女迅速扶住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她瞪大了眼睛,“蘇姐姐,你,你……”
隻見蘇玉婉淡定地掰開吳元君緊攥的拳頭,衆目睽睽之下,從其手心裏摳出一個小紙包。
她冷聲道:“若是我沒猜錯,元君妹妹你應該會趁我給王妃娘娘把脈之際,将這包藥粉偷偷放到我身上,害王妃娘娘滑胎後,再栽贓陷害我吧?”
計劃失敗,吳元君卻并不慌張。
她掙脫婢女,身體便因無力支撐癱倒在地,勉力匍匐到甯王妃腳下,直接認罪,“王妃娘娘饒命!”
甯王妃這一胎,可是她年近四十才懷上的第一個孩子,她自然千萬小心地呵護着,容不得一絲差錯。今日卻差點着了吳元君的設計,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來人,把吳元君帶下去,等候王爺發落。”
吳元君被侍衛帶下去的時候,并沒有任何反抗,隻在經過蘇玉婉身邊時,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冷笑,并意有所指地留下幾句話。
“蘇姐姐和世子情投意合,又有心世子妃之位,唯恐王妃腹中胎兒阻了世子的前程,今日才強迫我來此做下大逆不道之事,沒想到如今事成,蘇姐姐卻翻臉不認人,自己做了好人,反倒把元君供了出來。姐姐好計謀,元君認栽。”
此話一出,甯王妃淩厲審視的目光,果然落到了蘇玉婉身上,并出聲阻止了侍衛帶走吳元君,“等等。”
蘇玉婉也沒想到,事已至此,吳元君還要拉着她墊背,“吳元君,莫說我沒有能力強迫你傷害皇嗣,便是有那能力讓你爲我做事,那我又怎會在事成之前就把你供出來?難不成就是爲了讓你揭發我?”
甯王妃做深思狀,顯然也在考慮蘇玉婉的話。無論如何,也是蘇玉婉阻止了吳元君,才讓自己腹中胎兒安然無恙的。
不料,吳元君沖着蘇玉婉就是一聲冷笑,并再次跪地向甯王妃求饒,“娘娘饒命,民女雖受蘇玉婉脅迫要害娘娘腹中的胎兒,卻也知道傷害皇嗣是株連九族的罪過,所以民女隻是假意答應下來,卻并未對娘娘真正做過傷害之舉,還請王妃娘娘明鑒。”
“那包藥粉又是怎麽回事?”甯王妃指了指蘇玉婉手裏的藥粉。
脖頸處銀針的作用漸漸失效,吳元君的身體也恢複了些氣力,便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身子,解釋道:“藥粉本是蘇玉婉交給民女,讓民女傷害娘娘腹中胎兒的,民女膽小,更不想以九族之人性命做賭注,所以便換成了沒有任何毒害的面粉,娘娘若是不信,盡可以讓信得過的任何人來查驗。”
聽到吳元君信誓旦旦放下此話,蘇玉婉頓覺不妙,忙去嗅聞手中藥包,竟果然如吳元君所說,是面粉的味道。
隻是她剛才明明聞到了滑胎藥那淡淡的味道,再看甯王妃的臉色,竟也痛苦地皺了起來。
“娘娘——”蘇玉婉急忙上前,欲爲其診脈,卻被甯王妃怒而甩開了手。
吳元君已經将脖頸處的銀針拔下,身上的力氣也恢複地差不多了,她直接沖到甯王妃身邊,厲聲指責蘇玉婉。
“蘇玉婉,沒想到你強迫我陷害娘娘不成,竟還留了後手,竟然自己動起手來了。”吳元君說完,又拉着蘇玉婉的衣袖淺淺聞了下,随即變了臉色道:“果然,你藏了毒藥粉在身上。”
蘇玉婉聞了自己的衣袖,臉色也變了。
千防萬防,千算萬算,她還是中計了。
中了邢至深和吳元君的計中計。
她昨晚給宋靜初改衣服時,吳元君就拉着宋靜初在一旁說話,應該就是那時,讓吳元君得了空子,接觸到了她今日要穿的這件衣服,那藥粉,應該就是那時趁機放進去的。
蘇玉婉一驚,果然從自己衣袖中摸到一包藥粉。
就是她剛才聞到的淡淡的藥味。
這下,可是人贓俱獲了。
眼瞧着蘇玉婉被王府侍衛控制住,吳元君見計謀得逞,得意之色一閃而過,又不失時機地爲自己辯解,“王妃娘娘明鑒,民女哪怕被蘇玉婉以毒藥威脅控制,依然未做傷害娘娘之實,還請娘娘放過民女的族人,所有罪過,民女願一力承擔。”
此時,甯王妃腹部傳來陣陣劇痛,婢女也趕緊把幾個府醫叫了進來診治,場面頓時亂作一團。審問完李太醫的甯王,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
幾個府醫眼瞧着甯王妃的腿部衣物漸漸被血迹印染,均感大事不妙,覆上白布診脈後,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禀,禀王爺,王妃腹中胎兒,氣息,氣息漸弱,怕是,怕是……”
“本王命你們不惜一切代價,保住胎兒,保住本王的孩兒,否則——”甯王的臉色冷得吓人。
幾名府醫當即跪地不起,“王爺饒命。”
一切不言而喻。
“王爺,是她——”吳元君向甯王告狀,“蘇玉婉藏毒在身,大家有目共睹,是她害了王妃和王爺的孩子。”
自知胎兒不保,甯王妃的絕望已經大過身體的疼痛,對蘇玉婉的痛恨更是壓過了一切。她手指着蘇玉婉,顫抖着聲音道:“王爺,是她害了咱們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