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裴周又問。
周正緩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的心情平複。
“旁人都不知道,可奴婢卻清楚的很。奴婢那幾日,可是衣不解帶地伺候着幹爹,也把邢至深所做的一切看在了眼裏……”
邢至深起初确實用心給幹爹治療的,病也的确好了大半。
後來皇後那邊病了,旁的太醫都束手無策,皇上就下令讓邢至深過去看。
也許是邢至深的醫術真得高超,也許是巧合下對了藥,皇後竟然真得就好起來了。
邢至深一戰成名,才有了後來的迅速升遷。
“可我幹爹的病剛有起色,就被邢至深晾到了一邊,幹爹和奴婢哪敢跟皇後娘娘争大夫呢?邢至深不來,奴婢就自己伺候着,幹爹的身子骨還不錯,居然也慢慢好了。畢竟起初是邢至深開的藥治好的幹爹,幹爹病好後,就去太醫院送謝禮給他,誰知回來後不到半個時辰,就突發急症去了。”
裴周聽出了周正沒有說出口的話。
“你幹爹突發急症,可是跟邢至深有關?”
“奴婢……”
也有周正不敢說出口的話。
遼王不似從前般嬉皮笑臉,開口打斷了周正的話,拉着裴周就要走。
“好了,别打聽這麽多了,知道的越多,離閻王爺就越近。”
“遼王可是知道些什麽?”
“我能知道什麽?笑話,你也太看得起大伯了。”
“大伯既然不知道,那我還是去問周正。”
“雖然周正可男可女,但他真不是你的菜,大侄子你死心吧。”
“遼王你又瞎說八扯……”
“有這麽跟大伯說話的麽?臭小子!”
裴一統拍了裴周的腦袋一下,之後就把他拉出了宮。
周正盯着兩人的背影好一會兒,直到兩人出了他的視線,仍回不過神來。
聽話聽音。
他從遼王的話裏,聽出了遼王的弦外之音。
遼王,應該是也知道那件事的吧?
周正不敢再逗留,随後也離開了。
蘇玉婉和宋靜初,可以說是跟邢院使就差最後撕破臉明着對立了。
可她倆的最終考核,還是要靠他認同,才能留在太醫院。
兩人都不甘心,同時又很迷茫。
加上因爲吳元君的事,也讓她倆心煩意亂。
按她倆所知,吳元君将要面對的,是慎刑司各種非人的刑具折磨,最終也可能交代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不過就是受遍折磨後,再被随便扔在哪裏受罪,或者直接被趕出宮去,拖着殘軀及世人非議,潦倒地過完餘生。
雖說吳元君害人不成,有今日之果,也是咎由自取。
可畢竟三人相處了這麽久,她倆終究還是有些不忍的。
“算了,算了,不想她的事了。”宋靜初甩了甩腦袋,把吳元君的事情甩到了腦後,“還是想想咱們怎麽過院考這一關吧。”
蘇玉婉也不信邢至深會輕易放過她倆。
今天就是他們十三科輪值的最後一天。
明天開始,她們和其他醫生,就要開始選擇專科深研了。
“也不知道哪個師父會要咱們。”蘇玉婉擔心着。
正式分科時,諸太醫會根據這兩個月的觀察,選自己覺得尚可或者欣賞的醫生做徒弟。
可她倆那日在直殿監諷刺挖苦邢至深一事,早就傳到了各個太醫的耳朵裏。
兩方的矛盾,自然也被衆人所周知。
太醫們都在邢至深的手下做事,誰敢收她倆爲徒呢?
宋靜初比蘇玉婉還愁呢。
“好歹你要選的是婦科,還是有幾個太醫擅長的,但凡哪個膽子大些,你都不愁沒人要。我就麻煩了,選的金镞這個大冷門,整個太醫院,也就隻有一個馮太醫在鑽研。若是他不收我,我就隻能被硬派給其他人了。誰知道會派給誰呢?”
實在沒人選的醫生,根據太醫院的章程,還是會硬性分派師父給他們的。
隻是此師父,非彼師父。
不是自己心儀的徒弟,太醫們教授起來時,總不會像教自己心儀的那般盡心。
便是之後的考核,因着沒了師父的提點,最終也難逃被刷下去的結果。
兩人爲分科一時憂心時,又難免想到了吳元君。
“她當時還說要學大方脈呢,要是沒有這些意外,憑着她父親和邢至深的交情,怕是會被邢至深要了去親自教導,也是有可能的吧?”
宋靜初說不出來是遺憾、失落還是難過。
“誰知道呢?曆史不會重來,也沒有什麽假設。”蘇玉婉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算了,生死有命,不想了,大不了我哪裏來的再回哪去,反正姑奶奶我也沒想過永遠留在太醫院。”宋靜初翻了個身,“睡覺。”
不出所料的,兩人又失眠了。
宋靜初幹脆爬起來,又把蘇玉婉也拉起來。
“睡不着是因爲太清閑了,起來陪我打兩套拳,讓身體累得狠了,就不會失眠了。”
“呃——”
蘇玉婉知道身體勞累後睡眠就會香甜,問題是她不會打拳。
挨打還差不多。
兩人到了院子裏,蘇玉婉躲得遠遠的。
“你自己練拳就好,我練點别的。”
兩人分開活動,各練各的。
兩刻鍾後,宋靜初出了一身臭汗,停下來時,就見蘇玉婉還慢悠悠地小幅度鍛煉。
“你這是練得什麽拳?村裏八十歲沒牙的老太太都比你有勁。”
蘇玉婉瞪了她一眼。
“我練廣播體操呢。”
“啥?”
“廣播體操。”
宋靜初來了興緻,就看着蘇玉婉練習。
看着看着,眼神就變了。
“啧啧,怎麽長得這麽好呢?”
“什麽長得好?”
“這裏……”
宋靜初說着,就湊了上去,手也直接伸向蘇玉婉的胸脯。
“停下你的鹹豬手。”蘇玉婉一把将人拍開。
宋靜初讨了個沒趣,摸了摸自己的,實在太平整了,不免有些失望。
蘇玉婉便道:“你這是天生的,沒辦法,不過可以常做些動作,長長肌肉,會顯得豐實一些。”
“我長雞肉做什麽?”宋靜初白了一眼,“你教我吧,管它雞肉鴨肉,長到我身上的,統統算我自己的肉。”
蘇玉婉差點笑出聲來,不過還是教了她一些豐胸的鍛煉技巧,講得順嘴了,甚至還給她講了胸型杯罩等知識。
宋靜初聽完,滿臉的好奇,“我這屬于什麽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