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婉惦記着玄青的事,想着也該拜訪王侍郎了,便寫了封帖子,準備等聚仙閣的事情過去後就去送。
不成想,她的貼子還沒送出去,王夫人的請帖就到了她的手上。
王夫人下請帖,請她三日後去侍郎府上說話。
蘇玉婉當即便回了貼,交給前來送帖子的小厮,答應準時赴約。
再說梁莊這邊,到了刑部衙門之後,就被看門的擋在了門外。
周圍很快就聚起了看熱鬧的百姓,把梁莊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根本就透不過氣。
人們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并且還有人動手動腳,想看看他的頭發爲什麽是黃色的,還有人去捏他的臉,想看看他的臉爲什麽這麽白。
幸虧梁莊功夫底子深厚,左躲右閃着,沒讓那些人得逞。
“我是,高盧國的瑪爾斯威猛,你們可以叫我威猛先生。”梁莊臉不紅心不跳地自我介紹着,“我知道聚仙閣的秘密,所以特來刑部告知。”
梁莊故意說着“蹩腳”的京話,百姓們雖然聽着别扭,不過倒是都聽懂了。
一聽說事關聚仙閣,那個個就熱情高漲了起來,不管他是不是真知道秘密,反正百姓們都開始給刑部施壓,最後竟順利地迫使刑部尚書接見了梁莊。
百姓們不知聚仙閣是否真有過錯,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盼着兵部尚書出事。
反正在他們看來,但凡當官的,就沒有一個好的,能倒一個是一個。
梁莊見到了刑部尚書顧仁,二話不說就把罂粟殼拿了出來。
“大人,請看,聚仙閣的秘密,就在這裏。”
在顧仁的疑惑中,梁莊把罂粟的成瘾毒害,按蘇玉婉所教的,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
說完後,還有模有樣地解釋道:“大人應該查查,這是從什麽地方運進大通來的,更要查清楚,是什麽人運進來的。此事非同小可,大人切勿打草驚蛇,掉以輕心。”
能做到刑部尚書這一職位,顧仁也不是個傻子,當然不會僅聽一個陌生異族人的一面之詞。
他問了梁莊的來曆,先辨明此人是否可信。
梁莊早就把自己的“身世”背得滾瓜爛熟,竟應對自若,毫無破綻。
顧仁見狀,又問道:“高盧國到我大通國,兩萬裏地是有的,不知你是何時從高盧出發,又是何時到達我大通,一路上可有何新鮮見聞?”
這般問題,也難不住梁莊,因爲蘇玉婉生怕他的身世被人懷疑,所以已經細緻地跟他推演過很多遍了。基本上顧仁的問題,他都是對答如流。
顧仁終于打消了疑慮,對罂粟一事也放到了心上。
因爲對“威猛先生”這樣的異族人實在感興趣,他竟起了結交的心思。
“威猛先生不遠萬裏來我大通朝,且恰到好處地帶來了如此重要的消息,爲表謝意,本官願意隆重款待之,還望閣下不要嫌棄。”
梁莊怕自己會露餡,當然不肯留下來吃飯。
他剛要推脫,就聽到小厮來報,“老爺,兵部祝尚書來訪。”
“可曾說了所爲何事?”顧仁以爲祝尚書是爲了自己夫人的聚仙閣前來說情,總覺有些頭大。
小厮卻道:“祝尚書說了,高盧使臣已經入駐會同館,不過其中有一人口味刁鑽,多名禦廚費盡心思所做的飯菜均是不能合其胃口,祝尚書就想問老爺能否暫時将聚仙閣的廚子放出來去會同館一試。”
原來,高盧的使臣團今天一早就抵達京都,在被皇帝接見之前,就由禮部和兵部共同接待管理。
而會同館,便是專門接待異國及附屬國使臣的涉外機構。
隻是沒想到,這次高盧國的使臣團裏,居然有人對天朝的食物挑三揀四。
多個禦廚都不能令其滿意,明擺着就是爲難人的。
也不知那人從何處得知了聚仙閣往日的名聲,這會兒竟指名道姓地讓聚仙閣的廚子給他做飯。
“居然敢蔑視我天朝的禦廚,真是放肆!”
禦廚是給皇帝做飯的,連皇帝都沒說飯菜難吃,那使臣居然敢嫌棄。
不是蔑視是什麽?
顧仁心生不滿,瞧了眼“威猛先生”,也沒了好心情。
梁莊巴不得顧仁趕緊放他走。
他也不讓顧仁爲難,當即便抱拳告辭。
“顧大人您去忙吧,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嗯。”顧仁指着那包罂粟殼,“還請把此物留下,以便本官核查。”
“OK!”梁莊比劃着手勢,說了句連他自己都不懂的話。
在顧仁的怔愣中,梁莊揚長而去。
還在家裏等消息的蘇玉婉,突然一拍大腿,“我去!錯了!”
“什麽錯了,蘇大夫?”連翹正端茶進來,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什麽,沒什麽。”
蘇玉婉才想起來,高盧國是古代中國對法國的叫法,而她唯一教給梁莊的那句最簡單的“OK”,則是英語。
隻能寄希望于顧仁不懂外語了。
正想着,梁莊就進來了。
“快進來,沒露餡吧?”
“一切順利。”梁莊又比了個“OK”的手勢。
蘇玉婉抿了抿嘴,沒說什麽,隻誇獎梁莊做得好。
正好趕上連翹進來送茶果,“威猛先生,您又來了?”
梁莊差點吐血,直點着頭“嗯嗯嗯”地應着。
連翹有所懷疑地看着兩人,總覺得這兩人神神秘秘地,有個不妙的感覺,在腦子裏漸漸生成,“這兩人,有一腿?”
連翹不敢離開,唯恐擋得了餘非,擋不了洋人。
若是讓這洋人得了空子,與蘇玉婉好上了,等世子回來,可沒她好果子吃。
最後是梁莊終于坐不住了,便起身告辭。
連翹親自把人送出大門,眼瞧着‘洋人’走遠後,才終于松了口氣。
等到梁莊偷偷換裝完畢,又出現在連翹跟前時,連翹整個人還是很緊張的。
“死梁莊,你去哪裏了,走之前也不說一聲。”連翹的小拳頭,輕輕捶着梁莊的胸口,“你再不回來,蘇大夫就要跟别人好上了。”
之後,連翹還添油加醋地亂編了一通。
等她說完時,梁莊的臉都成了豬肝色。
“連翹……”他打斷了正繪聲繪色編故事的連翹,“你不去說書,多可惜。”
“啊?什麽意思?”
“沒,沒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