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宅子,我也是借住。”
蘇玉婉才想起來,宅子的正主在這裏呢,自己就擅自往别人家領人過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師兄,“是我擅作主張了,還請師兄包涵。”
餘非一語雙關道:“如今是你住在這裏,便當是宅子的女主人好了。你邀請朋友前來做客,也是你的權利。”
宋靜初拍着餘非的肩膀,很是欣賞道:“你這人真是敞亮,甚得我意。”
“咳咳。”餘非離得遠了些,“宋姑娘謬贊。”
宋靜初可沒忘了比武之事,見院子開闊平坦,當即就抓了梁莊比試。
梁莊躲不過去,便撸起袖子,擺開了架勢。
“不錯。”宋靜初也撸起袖子,還旁若無人地緊了緊腰間系帶,半蹲着馬步,哼哼哈嘿吼了兩嗓子,然後勾了勾手,“來,讓宋大姐瞧瞧你的功夫。”
“宋大姐可真不是嬌滴滴的小女子。”梁莊差點摔個跟頭,随後便與之過招。
兩人你來我往,輾轉騰挪,迂回試探,不過一會兒,便打得難舍難分。
連翹簡直看呆了,一時竟也顧不上自己的吩咐,讓餘非得了空子,多看了蘇玉婉好幾眼。
“師妹,小心離得近被傷到。”餘非用發抖的手,握住蘇玉婉的手腕,把她拉到了院子一角。
蘇玉婉觀戰正興起,也沒注意到餘非的異常,還興奮道:“師兄,你猜他倆誰能赢?”
餘非沒有松開手,就如同忘了一樣,心不在焉地看了切磋武藝的兩人,随口說道:“應該是梁莊赢吧。”
“哦,爲什麽?”蘇玉婉很自然地抽出手,也沒多想,眼睛還是盯着宋靜初他們。
餘非的手裏空了,心也空了,聲音低低地回道:“梁莊好歹是男人,力氣總歸是大些的。”
蘇玉婉卻道:“我猜宋姑娘會赢。要不,咱倆打賭?”
“打賭?”餘非突然來了興緻,“賭什麽?”
蘇玉婉也是興之所至,臨時起意打賭的,卻并沒有想好什麽賭約。
不過她看了餘非一眼,突然有了主意。
“要是我赢了,師兄就聽師姑的話,年前相親至少十次,如何?”
她并非是惡作劇,随口說出賭約讓師兄爲難的。
她知道師兄的年紀的确不小了,家裏天天上門說親的人也不少,可任憑師姑說破了嘴皮愁白了頭發,師兄都以太醫院事忙而推拒了。
可依她在京城這一個多月的觀察來看,師兄根本沒他自己說的那麽忙,純粹就是懶得相親而已。
若是相親都不去,又怎有機會碰到中意的姑娘呢?
蘇玉婉還算是仁慈,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所以也沒打賭說讓餘非半年内就成親,而是說讓他至少相親十次。
如此,也就有了餘地給他。
沒想到,餘非竟然真得仔細觀察對打的兩人了,觀察半晌,才鄭重點頭,應了這個賭約。
“好,我答應師妹,若如你所說,宋姑娘赢了,我年前這幾個月,就相親十次。”
“這可太好了。”蘇玉婉拍手歡呼。
餘非卻又接着說道:“若結果如我所說,梁莊赢了呢?師妹以什麽做賭約呢?”
“梁莊赢不了的。”蘇玉婉指着明顯占上風的宋靜初,很是自信道:“師兄必輸無疑。”
餘非的心髒砰砰直跳,卻看似開玩笑道:“師妹就這麽有信心會赢?要是你輸了,幹脆嫁給我好了,我也省的天天被娘催着相親。你覺得如何?”
“沒問題啊。”蘇玉婉眼瞧着梁莊都快爬不起來了,知道自己必赢無疑,還擔心師兄不肯跟她打賭呢,當即就滿口答應下來,“賭就賭,師兄要是輸了,可别耍賴。”
“我餘非發誓,絕不耍賴,但是師妹你——”
“小女子一言,驷馬難追,哈哈哈——”
蘇玉婉的笑聲還沒落地,就斷在了半空。
宋靜初居然來了個大反轉,輸了!
“承讓了,宋姑娘。”梁莊手裏握着宋靜初的鞋子,得意地晃了晃。
這是兩人說好的,誰先取到對方身上的物件,便算誰赢。
梁莊打不過宋靜初,一直處于下風,後來幹脆直接擺爛,倒地不起,如此一來,宋靜初倒是不好從他身上取東西了。可躺平任打的梁莊,卻得了機會,居然眼疾手快地,把宋靜初的鞋子扒下來了。
“好你個梁莊!”
宋靜初倒也不氣惱,穿了鞋子之後,反倒對着梁莊一頓猛誇。
“好小子,夠機靈,要是上了戰場,也能少死幾回。行,這次我認輸,等我考完試,咱再接着比試。下次絕對不會給你機會偷襲了。”
“嘿嘿。勝之不武,謝宋姑娘腳下留情。”
梁莊很有自知之明,若不是宋靜初腳下留情,他根本就沒有偷襲的機會。
兩人都出了一身汗,就各自去換洗衣物去了。
看了一場好戲的連翹,這會兒才猛然發現,自己竟把人看丢了。
“蘇大夫。”連翹看着臉色通紅的餘非,頓感情況不太妙,急忙跑上前去,“蘇大夫,您後天還要考試呢,快點回屋休息一會兒吧。”
蘇玉婉的腦瓜子嗡嗡的。
她也聽到了餘非的賭約,隻是她前一刻還很确定自己不會輸,這會兒看着師兄,竟磕磕絆絆地,嘴皮子也不利索了。
“師,師兄,你那賭約……”
她總覺得師兄剛才是跟她開玩笑,随口一說的。
可萬一師兄當真了呢?
她該怎麽辦呢?
餘非早就緊張地臉色通紅,恨不得現在就把人娶回家,以免夜長夢多。
可看着師妹的慘白的臉,他終究不忍爲難她,更不願意因爲此事,讓她分心。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師妹别多想,早點回屋歇着吧,考試還沒完呢。”
餘非也沒有多留,留了這麽句模棱兩可的話,屋子都沒進去,便回了家。
“什麽賭約啊,蘇大夫?”連翹比蘇玉婉還緊張。
“沒事,說着玩的。”
蘇玉婉心中忐忑,卻見師兄似乎并不太在意什麽賭約,便想着等考完試,好好做頓大餐給他。
一來感謝他對自己這麽久以來的照顧和教導,二來也是爲賭輸了補償師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