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姐坐月子呢,你過來做什麽?”蘇玉婉已經知道裴周的身體無大礙,這會兒說話也不怎麽客氣了。
重傷在身,若是别人肯定得養十天半月才敢下床。
可裴周是誰?
他可是閑不住的主。
“你大姐坐月子?”裴周看向了一眼蘇玉真,“你們姐妹倆長得還真挺像。”
蘇玉真:“……”
“裴周這是怎麽了,好像才認識大姐一樣。”蘇玉真還當他開玩笑呢。
付元慶這時候也追了過來,唯恐裴周說多了,會驚到蘇玉真,所以趕緊把裴周往外拽。
“女人家坐月子,裴周你就别進來了,快出去。”
裴周指着付元慶問道:“我不能進來,那你怎麽能進來?”
付元慶小聲解釋道:“我是他男人,當然能進來。”
“你,你,你”裴周指着付元慶,“你不是還沒娶媳婦麽——”
付元慶趕緊捂住了裴周的嘴,把他拽了出去,“你不記得的這段日子裏,我成親了,還生孩子了。”
“這世道,變化真快啊。”裴周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感慨。
屋裏的蘇玉真,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老二,裴周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玉婉實在不想瞞着了,反正知道裴周死不了,告訴大姐也無妨了。
“大姐你别着急,聽我跟你慢慢說……”
聽了妹妹解釋後,蘇玉真果然難過不已。
“老二,你的親事怎麽也這麽多波折呢?”
“大姐别擔心,裴周現在不好好的麽,他就是暫時忘了些事情而已。等他想起來了,再成親也不遲。”
“大姐倒不是擔心别的,隻是,爲什麽有人要害他啊?”
“他太渾了,仇家多吧。”
蘇玉婉含糊其辭,可不敢把實話告訴大姐。
蘇家人同樣擔心,等了幾天都沒有等到裴周醒來的消息後,他們就再也坐不住了。
今天,蘇老太便和蘇多福也來了醫館。
沒想到,裴周居然醒了。
更沒想到,他失憶了。
“裴周,你不認識奶奶了?”蘇老太伸出兩個手指頭,“這是幾?”
裴周黑着臉應道:“老太太,我隻是暫時不太記得人,可不是眼瞎,你能别老比劃手指頭麽?”
“老太太?”蘇老太拍了裴周一巴掌,“當初你要娶我孫女,就在我跟前甜言蜜語的,奶奶長奶奶短的那個親熱喲。咋了,現在翻臉不認人了,不想娶我孫女了,就管我叫老太太?”
蘇老太也從沒聽說過失憶這檔子事,隻把這症狀當成輕微風寒類,沒什麽大不了的。
所以,她不覺得失憶有多嚴重,便正大光明地跟裴母商量起兩人的親事。
“親家,裴周這孩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趕緊讓他倆成親,去去晦氣,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裴母也早有此意,畢竟她對蘇玉婉,實在是喜愛。
“嬸子跟我想到一處去了,裴周醒來的當天,我就去找人算了日子,下個月十六,是個好日子,要麽咱就把酒席定到那天?”
“行。”蘇老太很好說話,“這成親的日子,本就男方家來定。你們說哪天辦,咱就哪天辦,越快越好,哈哈哈。”
兩親家說得正起勁,就聽裴周不樂意了。
“我可沒說娶她,你們就擅自定下來了?”
蘇老太的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
她的手在裴周身上指指點點着,“你對我孫女,摟也摟了,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咋滴,現在想不認賬了?沒門兒!”
裴周也犟上了,“老太太,收起你的手來,我裴周最讨厭被人威脅,更不可能被人逼婚。”
“哦?呵呵呵呵。”蘇老太離裴周更近了些,趁他不注意,便從袖子裏掏出一包藥粉,朝裴周撒去。
裴周哪曾料到過,自己英明一世,竟會栽倒在一個老太太手裏?
他翻了翻白眼,不可置信地就倒在了地上。
蘇老太拍拍手,很是得意。
“家裏有個做大夫的就是好,不光不怕生病,還不怕有壞人欺負。裴周你再厲害又怎樣?還不是栽到我熊翠花的手裏?”
她覺得自己當初支持孫女拜師學醫的決定,簡直太明智了。
否則,她哪可能随身攜帶着各種防身藥粉呢?
蘇玉婉正好進了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裴周。
“喲,你咋躺地上了,是覺得地上涼快是吧?”
蘇老太努努嘴,對孫女說道:“人還熱乎,趕緊生米煮成熟飯,就地洞房,省得他不認賬。”
“奶奶——”蘇玉婉見裴母還在場呢,真沒想到奶奶能說出這種羞人的話來,“他不想娶我就算了,我還能用手段逼他不成?”
蘇老太恨鐵不成鋼,“全村人還有咱家所有的親戚,都知道你跟這小子膩歪了一年多,你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誰還敢要你?”
裴母趕緊上前攙着蘇老太,不停地道歉:“嬸子别氣,這事是裴周的錯,你放心,他不敢不娶婉婉。”
蘇玉婉有些傻眼,覺得現在這情況,是自己上趕着賴上裴周一樣。
“哼——”她氣哼哼地瞪了眼裴周,才蹲下來爲他施針,“你不是挺能耐麽,怎麽連個老太太都防不住呢?哎喲,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裴壯士!”
“你,你,你——”裴周隻是不能動,但是其他功能都是好好的,而且還可以說話,他被蘇玉婉損了幾句,臉上挂不住,氣得直翻白眼,“我是陰溝裏翻船了,等我能動了,你看看我怎麽……”
“你想怎麽樣?還想揍我老婆子?”蘇老太斜眼瞧着裴周。
裴周還沒說話,就見蘇玉婉又是一把銀針紮來。
“看來你這人很危險啊,還是躺着吧,别起來了。”蘇玉婉又把裴周定住了。
裴周總覺得這情形很是熟悉,卻說不上來什麽時候經曆過。
“你以前,也給我紮過針麽?”
蘇玉婉嘴角抽笑,“紮過,紮了一晚上呢。”
裴母見兒子好像要記起什麽來的樣子,便催促蘇玉婉道:“你再給他多紮幾針,也許他就想起來了。”
“裴姨說的是,紮針有助于他身體和記憶的恢複,我就是怕你看了心疼,所以一直忍着沒紮。”
蘇玉婉笑着,又給裴周紮了幾針。
“婉婉你盡情紮吧,我不看就是。”
裴母直接走了出去。
眼不見爲淨。
“娘——”裴周不敢相信,自己的親娘竟和蘇玉婉一夥了。
蘇玉婉呵呵笑道:“你就算是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