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婚事是結不成了,蘇多福交待了幾句後,就趕着牛車回了村子,一路上還在想着如何向今天前來賀喜的人解釋。
他心裏苦,覺得兩個女兒的親事都不順利,如今也隻盼着二女兒跟大女兒一樣,希望這隻是好事多磨,往後餘生萬事順遂。
付元慶出去買了些包子回來,給守在醫館的蘇玉婉和裴母充饑。
“裴周一定會醒來的,你們再是擔心,也要吃些東西。”
裴母根本就吃不下去,勉力擠出一句“謝謝”後,就将包子放置一旁。
蘇玉婉強迫自己吃了半個包子,補充體力,又問付元慶:“半夜裏這邊動靜大,大姐和孩子沒受驚吧?”
上個月底,蘇玉真生下女兒,比預産期提前了半個月,現在還在醫館後院坐月子。
付元慶道:“她聽到了些許動靜,半夜醒來沒見到我,早上也問了幾句,我怕她擔心,就随便找了個借口應付過去了,她也沒懷疑,現在還因爲不能送你出嫁而自責呢。”
“以後會有機會看我出嫁的。”蘇玉婉苦笑一句。
大老黑原本被蘇多福帶着回村子了,可不知爲何,走到半路又自己跑回來了,因爲它上蹿下跳很不安靜,所以就被付元慶栓到了院子裏,這會兒還在汪汪直叫。
蘇玉婉起身,對付元慶說道:“大老黑很少表現的如此焦躁,怕是發現了什麽,我給它解開鏈子看看。”
“我去吧,它可千萬别是發瘋,若是咬到你就壞了。”付元慶先一步出了屋門。
蘇玉婉緊随其後。長久以來的相處,她很是信任大老黑,知道它并不會無緣無故地咬人,更不會咬主人。
果然,狗鏈子被解開之後,大老黑一下子就竄到了院門處,并沖着外面直叫喚,叫幾聲後,就回頭看看蘇玉婉,然後再沖着外面叫。
蘇玉婉聽不懂狗語,卻也看出它的幾分意圖。
“外面有情況?”她問着話的空隙,就打開了院門。
大老黑直接竄了出去,還示意蘇玉婉跟上。
“我陪你過去。”付元慶說道。
“我陪着去就行,這裏有你要照顧的人,你走不開。”玄風面色蒼白地走了過來。
這裏的确離不開付元慶,畢竟蘇玉真母女倆,還有裴周,都離不開人照顧。
“你——”付元慶不放心,“你傷得這麽重,還能走路麽?”
“我沒那麽嬌氣。”玄風在組織裏執行任務時,生死關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像這次的受傷程度,根本算不得什麽。
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能走路。
蘇玉婉帶足了防身藥粉,見玄風很犟,便也允了他一起去。
大老黑的鼻子一直貼在地上嗅着,嗅了一路,很快就帶着兩人到了離醫館不遠的一處廢棄的院子前才停下來。
蘇玉婉欲進去看個究竟,卻被玄風突然阻止了。
“别動!”
玄風仔細觀察一番,才低聲對蘇玉婉耳語道:“昨晚那夥人,就藏在這裏面。”
他本就是殺手中的一員,所以對那群人的隐秘布置很是熟悉。
蘇玉婉小聲說道:“那些殺手,你和裴周兩人聯手尚且不能對付,咱們過來,豈不是白白送死?不行,不能硬沖,得想個辦法。”
玄風把蘇玉婉拉到隐蔽處,似乎想到了什麽,又低聲說道:“對方一共有七個人,兩名箭手,五名打手。昨晚我和裴周聯手與那五人對戰,其實并沒有吃多大虧,輸就輸在那倆箭手身上了。”
“那五個人不是高手麽?他們可有受傷?還有,那兩名箭手的功夫如何?”蘇玉婉追問道。
玄風又仔細回想着昨夜的激戰,如實回答道:“那五個打手的功夫,都不弱于我和裴周,我倆之所以沒吃虧,都是因爲裴周手裏有藥粉。對了,那藥粉是你給他的吧?若不是那藥粉困住了打手,我倆早就被人打死了,你便是華佗在世,也别想起死回生了。”
“是我給他的防身藥粉。”蘇玉婉承認道。
“還真管用。”玄風眼饞道:“等回了醫館,你也給我點呗。”
“行,回去給你一包。”蘇玉婉見玄風話多的老毛病又要犯了,趕緊提醒道:“先說裏面人的情況。”
“好,好。”玄風又忙不疊地說着殺手的情況,“那五個人因爲是近身戰,被藥粉困住後,我和裴周就趁機重傷了他們。至于那兩名弓箭手,因爲當時離得遠,所以沒有被藥粉傷着,還趁機傷了我和裴周。我中箭昏迷過去前,好像聽到那兩人說箭用完了。”
“箭還能用完?”
蘇玉婉想着自己前世看的電視神劇,似乎還沒見過弓箭手能把箭用完的戲碼,不過仔細想想,現實不是神劇,弓箭手的箭,也不可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更不可能跟神話一樣自己造出來。
殺手受了重傷,弓箭手沒了弓箭,事情就簡單了許多。
蘇玉婉又問道:“弓箭手沒有受傷,那他們的功夫怎麽樣?”
玄風道:“他們從小練弓箭,功夫上就弱了許多,我若是沒有受傷,一個人就能拿下他們兩個。不過——”
不過,他現在都受了重傷,莫說拿下兩個了,便是随便一個人出來,他都沒有體力去打。
玄風停了停,又接着說道:“昨晚那兩個弓箭手,可能是看我和裴周受了重傷,猜着我倆可能活不成了,才匆忙把那五個重傷的殺手帶過來治傷的。看來,他們還是小瞧了你和劉大夫的醫術,居然能把裴周救活。”
蘇玉婉反問道:“裴周那情況,的确兇險,被那殺手誤判爲沒了生機也情有可原。可你的傷勢要輕得多,怎麽也被那些人輕易放過了?”
玄風沒打算瞞着蘇玉婉,小聲坦白道:“那兩名弓箭手裏,其中有一個是我曾經的好兄弟,以前一起出任務時,就曾救過我的命。我和妹妹能平安出京城,也有他暗地裏相幫的功勞在。昨夜他沒對我趕盡殺絕,應該是故意放我一馬的。”
“原來是這樣。”蘇玉婉了然,又問道:“若我們把他們抓住了,你可打算放過他?”
“我——”玄風的腦子裏,天人交戰。
蘇玉婉沒再追問,隻暗暗想着對策,卻見大老黑好像已經聽明白了玄風所講,也好像分析清楚了裏面的局勢,此刻竟再不聽主人的話,而是一馬當先沖了進去。
(本章完)